书城历史龙御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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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锻器有古法、三兵鸣其义

“大人,贼兵撤了。”刘达向下瞭望,得意的跟刘备汇报道。

“嗯。”刘备若无其事说着,并跟关、张点头示意。

张飞率先下马,快步绕上城墙,举火高呼:“俺是城西张屠,今儿个俺哥哥要当桃源县,你们这些马府的虾兵蟹将,哪个不从?快快出来跟俺决一死战。”

这一声喝,震得众人耳朵发麻,马氏管家也不傻,眼看着人来了将近两千,反观自己这边经过一场恶战后,能战之力不到五百,自然不敢贸然硬碰。

马府管家本想着拉下脸来委曲求全当一时孙子,哪知马元义亲自骑着骡子赶了过来,离着老远,就听到那谄媚下作的声音:“管家放下兵器,勿要伤了大人……”

“唉嘿嘿,就是就是,你们那贾县私通敌人,想要开城迎敌,被俺家哥哥识破了道行,现在已成无头死尸了。你们呐就不要硬着头皮跟俺家哥哥过意不去了。”张飞摩拳擦掌,身边的刘备听后内心甚是得意。

“呃,刘大人。您诛贼有功,老夫代弟兄们给您赔不是了。”赶到近前的马元义恭恭敬敬的作了个揖。

刘备按奈住心中的喜色,一本正色的拱手回应,“员外受惊了,晚辈只想着为民除害,替天行道,却不料被弟兄们吹捧到桃源县的位置,实则是愧对员外了。”

马元义知道对方是故意寒暄,都是一些屁民,咋就把你吹捧上来了?还不是自己早就想着要上位?

想归想,现在马元义大不如前,看着一望无际的民兵,不禁有些茫然失措,于是说了一堆阿谀奉承的话后,带着家兵狼狈不堪的离开。就此,刘备开始从编草鞋的台前,走到了桃源县的台上,彻夜安排人手弥补各个衙役的空缺,并邀清河、陈留等地饱受屈辱的有义之士,前往桃源共襄义举。

且说,此时的清河境内,也没有什么不平常。偏远地带的云雾山庄内,则是火花四溅。

铁匠铺中,裘三刃光膀子锤击着红彤彤的铁锭,每一次碰撞都会绽放出霹雳般的火星子,整个铺子中的气温急剧上升,热出的汗水还未来得急流淌就被蒸发的一干二净。

叮叮当当,裘三刃有节奏得锤打着,麻利的翻转着打严着正反面,当红彤彤的铁锭逐渐暗淡的时候,裘三刃从竹筐中取出一个瓷壶。

一旁观看的王越,忍不住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兵器之魂。”

……会不会太假了点,兵器哪里有魂?这裘三刃也挺会待价而沽的。王越摸了摸鼻尖,笑道:“我听说兵器的锻造就是韧性跟强度相结合,重在捶打,使之浓度更加收缩,怎么会有兵魂一说?”

裘三刃很少听到有人在自己面前谈锻器之法,不过王越所理解的倒是跟裘三刃所掌握的别无二致,“想不到你也懂锻器之法,不过你那终归是术,我这才是道。”裘三刃打开瓷壶,显得一脸神气。

瓷壶一开,一股刺鼻的气味就传遍整个密铺,就像是被封尘多年的尸味一般,令人神情内乱。

“这是赤狼精血!”裘三刃我行我素的解释着:“打造兵器的关键,就是让兵器吸收暴戾之气,本应该以狮、虎等猛兽的鲜血涂抹在兵器之上,再进行二次锤击。只可惜这清河方圆百里之内,老夫能收集到的也就是赤狼之血了。”

听到这里,王越也大致明白了,原来锻造兵器也跟小说中写的一样,可以渗透猛兽精血?其实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空穴来风,古往今来,有多少神兵利器,单单让人看一眼,就心生寒意,或许正是因为上面沾满鲜血的缘故。比如说,神剑莫邪,黄帝古剑,这两样神兵都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鲜血,也不知道洗刷了多少条孤魂野鬼,时间一久,阴寒之气就浸透剑体,暴戾之气更是深入剑身,即便是埋葬多年,出土之后的锋芒丝毫不减当年,胆小、体质差的人,乍一看,就觉得恐惧感深入骨髓。而且,在战场上,个人拼杀并不占主导地位,两军对垒的很重要因素是士气跟将气,所以兵器如魔,带给战争的也只是一种震慑敌人的独到文化。

这也难怪,自古就称兵器为恶煞了,想来这跟兵器上面都镶嵌虎豹、呲牙,等凶狠象征的道理是一模一样。

“高,实在是高!今天让我大开眼界。”王越忍不住拱手称赞,眼前的铁匠对锻器有着这般独到的见解,想不让王越刮目相看都难。

裘三刃不再答话,他的面前已经捶打出了三块长短不一的铁锭,等赤狼血液往上面一泼,瞬间发出哧溜哧溜的声音,血迹在铁锭上很快凝固,原先逐渐暗淡的高温铁块,一时间变得鲜红无比,空气中荡漾着萧杀的凛冬之息。

灼热的铁块尚未冷却,便是一瓢冷水泼在了上面,蒸发的过程中生出斑驳的黑色锈迹,裘三刃聚精会神得看着,直等过了半个时辰,方才抄起铁锭投入火炉之中。

好似忙活完最为繁琐的过程了,裘三刃吁了口气,擦拭了额头的汗水,站在炉旁静静的等待。

“小子,你再给老夫说说,你那三个兄弟吧。”

以为是无聊,正好王越也傻站着,于是就开始了讲述,从城门前遇到关羽跟野猪林见识张飞时候的点点滴滴。苏烈时而拍手称赞,时而对顿感同情,当然这个同情是对王越产生的。

也不知道说了多久,王越就觉得,眼前的裘三刃跟苏烈就像是自己的忠实聆听者,能够安然听自己讲述来到这个时代所发生的一切不尽人意的事情。当然,自己的身世,还是要有所保留。

“你们知道么?我以前生活在安静祥和的环境中,根本就想不到会有战争,人与人之间和谐相处,没有杀戮。我每天做的事情就是心安理得的享受,跟兄弟一起骑骑马,讨论讨论马术,有时候也外出游玩一段时间,呵呵,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宅在房中的……”

王越话阀一打开,就是滔滔不绝,身边的人都是长吁短叹,苏烈接过话茬,痛心说道:“谁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可是要过上那样的日子还需要多久?”

“唉,现在是大汉中平年末,等到我们要过上真正和平宁静,平等安详的日子,还需要一千八百年啊。”

“啊?一千八?”鬼老三突发奇想,掰着手指开始计算,最后无力的耷拉下脑袋。对他来说,这个愿望是多么的不切实际。

一千八百载,除非是神仙才能等到那么一天吧。

“嘿,年前人别长吁短叹,好了。”啪啪……裘三刃一脸轻松的弯腰,脱下草鞋,在肩上轻掸了三五下,蒸得发烧的大脚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凉意,使得他看起来颇为享受。

他这一享受,密铺里面的其他人就要遭殃了!

“去去去,你这老儿,收起你那臭脚。”鬼老三捏着鼻子就要大发雷霆。

“关你屁事?”裘三刃待价而沽,也同一时间暴跳如雷。

苏烈打着哈哈,忙着慰顿,“好了好了,裘前辈是幽州神匠,兴许是要给兵器吸收一些别样的气息也不一定呢。”

噗嗤,王越忍不住露了笑声,鬼老三随后喜得大笑。

裘三刃似又回到了自己神匠的身份,抚了抚杂乱乌糟的山羊胡,抬手随意一指,“啧,三把兵器的模型,还真是不容易设计哈。”

经他这么一说,这里的几人才反应过来,原来大家都沉浸在听王越憧憬未来的时间内,裘三刃已将兵器的模型勾勒出来。裘三刃绘制出来的兵器图似是天意,却不知王越憧憬的未来实则是自己的过去。

平整的地面上,宛若刻画着栩栩如生的三把兵器,如同从被烘干的青苔地板中自然生长出的一般。

“要是这三柄兵器造成,老夫就自此封艺隐退,决死再不出头。”从裘三刃的感慨中,都能感到这三把利器是他的得意之作。

王越未曾有幸见识真正的关刀,此刻也不感到焦急,仿佛从图中便可初见端倪。

地上的模型,很快就在通红的烙铁跟汗水蒸腾的铁锤下,得到了印证:精打、细磨、剖光、铸刃、一系列繁琐而又不可或缺的工序过后,整座密铺已经笼罩在刀光剑影的寒芒压迫之下。

“哈哈哈哈,三把兵器,终见天日啦。”裘三刃癫狂大笑,毛发皆张,手舞足蹈,说不尽的欢喜。片刻后,裘三刃变得镇静自若,一一介绍道:“此为双股剑,鸳剑长三尺七寸,鸯剑长三尺四寸,锋利可断金,象征着君子仁慈跟果敢的两面。此为丈八蛇矛,矛杆长一丈,矛尖长八寸,刃开双锋,作游蛇形态,比长枪锐利,比矛戟更具威慑力。”

“唾!”裘三刃吐了口唾沫,得意得摩擦着双掌,仰头赞道:“此为大包刀,刀长九尺五寸,重八十二斤,刀成云雾山,适逢这里豪气万千,风云变幻,大有青龙开天之象。”

神匠裘三刃喜极而泣:“老夫在刀身撰刻青龙偃月之符,可使包刀更加通灵,就唤此刀为青龙偃月刀吧!如今宝刀一出,急需见血,可斩一匹快马,用其精血献祭。”

王越看着三把兵器,眼前大放光彩,不得不挑起大拇指称赞:“神匠乃真人也,要有此兵器相助,刘关张定然如虎添翼,创下不世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