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明嘉靖时期诗文思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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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附录二唐顺之文献系年(4)

卜益泉、安如石初刻《唐荆川文集》及《曾南丰文集》。《明代版本图录初编》卷八,《重刊校正唐荆川先生文集》十二卷按语:“宝山堂为浙江书肆,阅牌记,可证此本盖取嘉靖己酉无锡安如石本,重加校正付刊者,荆川集以安刻为最初本,此盖第二刻也。”无锡本为最早刻本,由安如石所编,卜益泉初刻于无锡,王慎中做序。四库本曰:“其集为无锡安如石所编,王慎中为之序”,盖出自此本也。益泉,名大有,嘉靖二十六年进士。无锡县令。

王慎中作《唐荆川文集序》,四部丛刊本序后有题签:“嘉靖己百冬十月晋江遵岩居士王慎中思甫序”;“万历六年孟春吉旦重刊于纯白斋”。王慎中序言说:“无锡安生如石子介慕君之学得其所为诗文汇而刻之。”乃是嘉靖二十八年十月为无锡本所做序。

本集卷七《与洪方洲书》第一书。信中说:“则四十余年业障一时顿销。”唐顺之时年四十三。参见《与茅鹿门主事书》。《与洪方洲书》第二书与第一书内容相近,皆讲本色论。当同时作。

本集卷七《与顾箬溪》。信中说:“近年稍从事一槁形灰心,究心道家之说。是以文墨之事,久成废阁。”按:《与洪方洲书》:“至如丘长春语录,马丹阳语录,人云别有刻本,或于藏经中检出,则愿兄为留意也。”盖此时究心道家学问,并论及德艺贯通。

本集卷七《与卜益泉知县》。信中说:“仆支离病床,已成废人,久不能一奉晤言,殊深耿耿,近敞邑一刻字人云,执事欲刻鄙言,虽或传言之妄,然闻之殊不自安。”按:作于无锡版未刊时。

本集卷九《与陈逊斋巡按》。信中说:“某被罪为民人也。诸公高谊虽过以士礼相遇,而固陋之私则不敢不以民礼自居。编氓之役,既非所以僭于缙绅之交,稼穑之论亦非所以参于政事之间,是以八九年来其于公门未尝敢一窥焉。”按:从嘉靖十九年冬十二月编氓至此约八九年,故系于此。

本集卷九《与魏立峰宪司论吕朋提举》。信中说:“曩获与兄同事吏曹,且辱兄意气相许,顾奉别十四五年,而不获一晤。”按:此信若从唐顺之十二年调离吏部算起当在嘉靖二十六年左右,若从唐顺之十四年以吏部主事致仕算起,当编于此年前后。

嘉靖二十九年庚戌(1550),四十四岁。

八月,俺答犯京师,庚戌之变。赵时春起用兵部主事。

本集卷六《答王遵岩》。信中说:“及得兄序读之,令人益增惭汗。”按:王慎中《与唐荆川》:“颇闻士友间传吾兄尊体不甚康强,静养深居,罕与人接,人生四十日强,今兄已过其四年,犹未深入衰境。从此调摄,不患不复。”唐顺之答复曰:“两得兄书,拳拳以病体为念,真意恳测,令人读之堪为涕下。”是此信作于四十四岁时也。前文已缀:王慎中前序称誉过当。荆川读后,益自惭忒。

本集卷七《答华补庵》。信中说:“鄙人不敢刻文心事,具见于所《与王南江书》及与令婿安子介言之已详,执事谅我此心久矣,而益泉大尹忽为此迂阔之举,昨有书道心事于益泉,如石沉水,竞不见答。”

本集卷六《与洪方洲郎中》。按:《国朝献征录·洪朝选侍郎墓志铭》:“嘉靖己酉,以病筌,例补南稽勋司考功司。”洪方洲任郎中当在此后。信中说:“相别三年”及“南都”事。当是洪朝选由福建返回南都后不久所作,暂系于此。其第二书:“所示济南生文字,黄口学语未成,其见固然本无足论,但使吾兄为人所目摄,此亦丰干饶舌之过也。且崆峒强魂,尚尔依草附木,为崇世间,可发一笑耳。”

又《游艺塾续文规》有唐荆川佚文《与冯午山》。提出“作文不论工拙,只要真精神透露”,又曰:“洪方洲传示济南生李直文字,全无一毫理意。而但掇拾古人奇字俊语,以马庄严,黄口学语未成,固无足怪。崆峒强魂,尚尔与草附木,为崇世间,而轻薄后生,欣然依附之,以为文章当如是,不务自得,而惟拾古人残魂旧魄,以自相标榜,此可以欺众人,不可以欺豪杰也。”盖唐顺之此年始于洪朝选处读书到李攀龙诗文,故数次作文批评之。

本集卷六《答刘寒泉通府》。信中说:“年及四十,尫赢在床,已成废人,无锡卜君殊不相信,谬行刊刻,再三以书止之而不知其何说也。然亦赖有此刻,可查平生无一文字不在其中,执事试考其年月,皆四年以前胡说也。”按:据王慎中序所题时间,刊刻事当在二十八九年;唐顺之称年及四十已成废人,绝笔不敢为文者已四年,无锡版所刻皆四年前胡说诸语可知,该文作于四十四岁。

本集卷六《答李少卿中麓》。信中说:“昨得兄书,知丧内之戚,吾与兄与南江同之,怅然怅然,又闻兄已得子,及后娶复有孕。”李开先《悼殇词》:“嘉靖戊申冬十一月八日,得一子,至庚戌六月,热从内发,百方莫救,殇矣!”李开先“得子”在嘉靖二十七年十一月,其子夭折嘉靖二十九年六月。又李开先《中秋对月忆子警悟词序》:“苏郭儿亡后,次年二月十二日,复得一男,出于继妻王氏。”据此,李开先“后娶复有孕”在嘉靖二十九年四五月间。唐顺之信当写在苏郭儿未亡,而王氏又孕之间。作于此年四五月。

本集卷九《与金摄山县尹》。信中说:“……近得李中麓书言章丘凋敞甚,须得良吏,拊循有望于摄山。”按:《与李少卿中麓》:“自吕竹屿去后,与兄遂如隔世,每思京都旧欢,可胜耿耿。今金摄山之在章丘也,是竹屿之在常,兄书中言章丘凋敝,思得良牧。”故二书作于同时。

本集卷八《答徐存斋相公》第一书。信中说:“别兄后多病废学,唯有闭关谢客一事,只欲走还旧路,此驾遂不可回,亦自念不免负兄拳拳相教之意。”按:赵时春《唐顺之墓志铭》:“庚戊,胡寇郊甸,徐公荐先生及余,余复为兵部主事。”此信乃婉拒徐阶荐举之作。

嘉靖三十年辛亥(1551),四十五岁。

正月,赵浚谷除山东按察司兵备佥事,二月赴山东征兵。于通州等处御敌。

冬,周顺之、王畿来访。(《明唐荆川先生年谱》)

本集卷六《与罗念庵修撰》。信中说:“年来世事扰扰,忧国一念,未能弭忘,而浚谷以一佥事当古北口之冲,尤为此友忧之。”当作于此年秋。信中读念庵《夏游记》,盖作于庚戌二月后。荆川读后以为念庵“犹未免落文义意见之间,而自己真精神不尽有洒然透露处”。又荆川此年大病,信中说:“自春徂秋,外肾痈疡出浓,今痈愈矣,因出浓出四五碗,伤却筋骨,足力尚软,未能起床也。”

本集卷八《寄赵浚谷》。信中说:“闻兄佥宪山东,以操练民兵事,青齐劲卒,教之以有勇知方,以备一切不虞,自是兄所素长,不待赘也。”“弟三年来为木肾所苦,今偶溃脓,几至于殒生,然向来所苦,亦渐减尽,颠趾出否,尤为幸也。”皆是此年事也。

本集卷六《答洪方洲》。信中说:“仆囊痈卧病百余日,溃出脓水过多,足髓流耗至今,未能起立一步,恐因此遂成瘫软,作一支离活死人。”

本集卷六《答王龙溪郎中》。信中说:“伏枕读来教。”作于病中,且在集中与前数文相连,系于此。

本集卷六《答侄孙一麟》。信中说:“数日间,始能下乡,自验病后此心,觉得凝定一番,从此可更有进步处。”作于病后,与数文相连,系于此。

本集卷七《答蔡可泉》。信中说:“仆自正月冒病,今尚在床也。二月三月之间,濒于死者三四已。分与世长别,今渐有生意。然精神则益耗矣。盖外肾痈疡痛苦不堪之故也。”又论及刻文事:“来书所示刻文一节,正以此事为无锡卜君所苦,极费口舌。写录多讹,诚如兄言,尝欲稍改差字,留一正本藏之于家,又自以为本无足关系于世,讹不讹不论也。且捐书烧笔,亦以多年,既无正本,又无新稿,诚无可以应兄命者,奈何!”按:“写录多讹”,指无锡卜益泉所刻文集。盖蔡道卿等以无锡版差讹多,欲重刻唐、王二家集,希望唐顺之改正差讹,寄以新稿。但唐顺之严词拒绝。

本集卷七《答雷古和提学》:“其(陈束)棺櫘浮寄客土十余年。”按:陈束于嘉靖十九年病逝,至此十一年。姑系于此。

嘉靖三十一年壬子(1552),四十六岁。

倭寇始犯台州,从此倭患日炽。王慎中作《寄寿唐有怀先生序》。

荆川与罗念庵会于康郎山,聚首七日。罗洪先《答赵浚谷》说:“去岁与荆川泛重湖,登康郎山,谒忠臣庙,聚首七日。无日不思兄。”“荆川精力强胜,视昔加倍,盖自病后,养回生意,其所见与向时亦不同,弟所心服。”《念庵先生文集》系于三十年,所以应聚首在二十九年。此系年不准确。实际上,信写于嘉靖三十二年,聚首在嘉靖三十一年。一是罗洪先《答赵浚谷》说:“得双江书,叙兄近况兼受圣明之详,且云去岁稍迁,将为巡抚地会。”赵时春出山在三十年,迁巡抚是三十二年二月。所以,《答赵浚谷》当做于三十二年,“泛重湖”当在嘉靖三十一年。二是罗洪先嘉靖三十二年《与双江公》说:“去岁与荆川别湖上,论及出处,谓之曰:‘兄不可不出,吾则终老山林耳。’”知三十一年确实曾与荆川相会湖上。三是唐顺之三十二年《与赵浚谷》:“前年病几危,时耿耿此心。独以不得见兄与念庵为憾,去年必欲到江西,乃了会念庵心事,独未得见兄耳。”可知,唐顺之嘉靖三十一年确实访问江西。唐、罗若于二十九年同游洞庭,荆川则不会在嘉靖三十年(即“前年病危”之际)以不见念庵为憾。四是唐顺之嘉靖三十年的《与罗念庵》自述自春徂秋,卧病不起状。罗洪先《答赵浚谷》说,唐顺之“盖自病后。养回生意”,若写于嘉靖三十年则不符合当时情状。四是唐顺之嘉靖三十年《与罗念庵》,诉别后数年,不得合并之苦。罗、唐曾于二十五年相会于毗陵,符合别后数年之语;若二十九年又相会于洞庭。则不能说别后数年。故访问江西、泛洞庭事系于嘉靖三十一年,康郎山在江西余干县,忠臣庙至今犹存。

本集卷八《答徐存斋相公》第二书。信中说:“今居相位,将为国家起百年太平之业。”“东南海寇出没,于国家虽为疥癣,而百姓则不堪荼毒,非特苏松为然,敞郡亦凛凛于邻之震矣。传闻贼酋后有造船大举之说,不知何以为善后计也。”按:《明史·世宗纪》:三十一年三月“辛卯,礼部尚书徐阶兼任东阁大学士,预机务。”又《明史纪事本末》:三十年夏四月,请宽海禁,自是舶主土豪益自喜,为奸日甚,官司莫敢禁。三十一年夏四月,倭寇犯台州,破黄岩。大掠象山定海诸邑,猖獗日盛。因此,此信当作于三十一年。

本集有《董中峰侍郎文集序》。国家图书馆现存光绪三十年《董氏丛书·中峰文选》卷首《董中峰侍郎文集序》记载:“嘉靖壬子(三十一)仲春望日武进唐顺之应德序(原文自注:以上十六字据唐选本增)。”所谓“唐选本”是指嘉靖壬子年由唐顺之选辑的《中峰文选》。台湾《国立图书馆善本跋序集录》集部三保存着《中峰文选》最早刊本的文献记录:“《中峰文选》六卷、《中峰应制稿》一卷六册,明董圮撰,明嘉靖壬子会稽董氏家刊本。”首录《明唐顺之中峰先生文选序》,文尾保存着同样的时问题签:“嘉靖壬子仲春望日武进唐顺之应德序。”(《国立图书馆善本跋序集录》台北:国立中央图馆编,1994年版,集部三,第46页。)《董中峰先生文选》嘉靖四十一年刊本有沈束嘉靖三十五年序。沈束说:“荆川唐子一尝汇之,束复叙以申其意,实皆亲炙公之教者也。”可知嘉靖三十一年的本子,就是由唐顺之选辑并作序的首刻本。董中峰圮,陈束之岳父。据文献,唐顺之后家居时期,最早提出的观念是嘉靖二十四年的文崇欧曾、诗宗邵雍,二十七年提出文本心源的本色论,三十一年才系统论述了文章写作的天机一法度问题。但文章须有真精神,是其一以贯之文学思想。

嘉靖三十二年癸丑(1553)。四十七岁。

二月,赵时春擢佥都御史,巡抚山西。九月,俺答犯宣府,赵时春败绩。解官听调。四月既望,荆川与邹东廓、王龙溪、罗念庵等会于嘉兴平湖县。《沈太史全集》收《淇林馆钞·湖上读书堆六先生会语》:“嘉靖癸丑夏四月既望,念庵罗先生自北还,道经浙河。东廓邹先生赴梅林胡公之招,馆于武林之间,于是一庵唐先生、龙溪王先生、荆川唐先生、黄州淇一方先生、与邹、罗二先生成会于我当湖,将纵观海上之胜。明日携同学六七人,过湖上读书堆,因相与论格物之旨。”(《明代知识界讲学活动系年》)

十一月,叶宝山堂刊行《重刊校正唐荆川文集》12卷,12册。扉页题签:“嘉靖癸丑仲冬,浙江叶宝山堂。”终篇题签:“是集因无锡版差讹太多,乃增削刊正无差,谨告四方贤明士大夫君子,须认此版。”《明代版本图录初编》:“此盖第二刻也”。

本集卷八《与赵浚谷》第二书。信中说:“前年病几危,时耿耿此心,独以不得见兄与念庵为憾,去年必欲到江西,乃了会念庵心事,独未得见兄耳。”按:前年病危,大约指嘉靖三十年外肾痈疡事。又曰:“今岁不果访兄,则须待三年,五十岁之外。作一游方道人见兄耳。”是年唐顺之四十七岁。此年四月,罗洪先与唐顺之复作平湖之会,九月赵浚谷败绩,解官听调,故此书当作于四月前。

本集卷八《答金前淙郡守》。信中说:“前仆既远出不能面拜辞于使者,老父之心,亦甚不安于此,而不可以代仆为辞,是以又复如春祭之受之也。”又有“今刻之小集,人人见之,可考也。”按:刻集最初在二十八年,有怀公病故在三十四年。又三十年大病不起。三十一、二年皆有远出之记载,故暂系于此一期间。

嘉靖三十三年甲寅(1554),四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