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爱在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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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空降副社长

在“明月智囊团”的配合下,路唯希这个副社长当得是出奇的顺利。

空降到副社长的位置上后,在众多围绕着她的期许的、猜疑的、看戏的、鼓励的目光下,短短两周内,她的商业才能的崭露以及处理事务的能力便得到了众多财权社要员的认同与信服。

这功劳,一方面来自路唯希本身的天资聪颖,另一方面则在于顾谦尧片刻不离的悉心指导。

但是他们也太过于沉浸在“稳固”副社长之位的拼搏中,完全没注意到旁人是用什么眼光在看待自己。

啊啊……两个“美少年”出双入对的画面是多么的养眼啊!一个是风姿秀逸、冷若冰霜,一个是俊美无俦、温柔亲切,据说校园BBS上不少人拿着偷拍照将“他们”偷偷配对,无不觉得此二人无论在气质长相还是天赋方面都非常契合,“倘若”路唯希是一个女生,那便是天生一对、天作之合了。

所以,在群众不明真相的“围观”下。顾谦尧总在不经意间对路唯希做出的一些“亲密举动”,以及当他注视着她时那种明显的满溢宠爱的神情态度,似乎都成为了众多争议的证据——

总而言之,路唯希的出现,使得顾谦尧在即“王子”称号后又得到一个“BL”的标签,兴许是“天下大同”,他的人气竟然还不减反增。

只是风言风语,流言乱窜,着实让他有点头疼——

因为路唯希自己的因素,她在圣莱茵高中也是男装打扮,连学生证的性别一栏都标注男性,转到雍德自然也是如此。

于是整个雍德只有顾谦尧跟他三个死党知道路唯希是女生。

既然她自己不愿澄清自己的“性别”,他们也就没有多嘴的余地了。

但是,不管有多“遗世独立”,纷纷扬扬的“同性之爱”这种论调也时常会传到路唯希耳里,只是她惯于低调处理,置若罔闻。

或许在别人看来,“男生”的身份只是一种很好的保护色,能够杜绝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但对她来说,保持短发,只做中性打扮,只穿黑色,这一切近乎神经质的习惯,长久以来,仿佛只是为了得到救赎而进行的自我惩罚。

她直挺挺的站在楼道间,看着洁白的瓷砖倒映出自己的模样,漆黑的发漆黑的眸漆黑的制服……

苍白的肤色,中性的面孔。

她转过头,审视着楼道角落里捧着一本商学书籍向顾谦尧探讨学问的女生。

乌黑的长发用缎带扎成好看的样式,白色短袖衬衫勾勒出少女的曲线,蓝白色条纹的百褶裙下露出一双白皙的腿,站姿充满少女的娇俏味道。

莫名的,路唯希感到烦躁。

顾谦尧低着头专注的为少女解答迷津,而少女昂着头注视他的脸认真的听他说话,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脸颊带着淡淡的红晕,就像恋爱中的少女。

烦躁。

顾谦尧说了些什么,把书本微微倾斜,少女踮起脚尖去看,脸与顾谦尧离得好近,他倘若不经意的一偏首,就会亲到她。

烦躁!

像是团聚的乌云沉重的压在她的额头,无法挣脱的束缚感。

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心情是什么?

路唯希在走廊里低着头疾步快走,大脑一团乱麻。

是羡慕吗?羡慕那女孩可以做那样的打扮?可她又为什么要羡慕那样的打扮?

脑海中抑制不住的飘过一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白色的纱裙,兴奋的躲藏,豪华的卧室,巨大的相片……

“爸爸?”

仆人一脸奇怪,“傻孩子,在胡说什么呢,这可是国王陛下,不是你的爸爸……哈哈,瞧你这孩子这么可爱,长大后要是能嫁给克莱斯特王子殿下,还真就能叫国王爸爸了。”

仓皇的逃离……

不安的询问……

谎言构筑的世界被摧毁的那一瞬间。

那女人狂躁的叫喊着,怒斥着,扯碎她白色的纱裙,在她的衣柜里……黑色,黑色,全是黑色。

仿佛祭奠。

从那一刻开始,她明确的抗拒任何明亮的色彩,麻木的将自己包裹在黑色里,就这样,沉下去。

无法挣脱,仿佛宿命。

“唯希……唯希,等一下好吗?”

突来的轻喊唤回了路唯希游离的思绪,她诧然顿步回首却蓦然撞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顾谦尧不觉有些好笑,摸摸她撞红的鼻梁,“你到底怎么了啊,失魂落魄的。”

路唯希尴尬的一退,“我只是……在想些事……你……你跟着我干什么?那女生不是有很多难题要问你吗。”

顾谦尧颇具深意的盯着她言辞闪烁的别扭模样,“可是,唯希……”他故作无奈的抬起自己的手,只见她的手赫然就紧紧抓在他的手腕上,“是你拉着我跑的,你忘记了?”

要不是看她一路疾走毫无拐弯意识,怕她撞到墙,他才不会喊停呢。

这可是……路唯希第一次主动拉他的手啊,很有纪念价值呢。

路唯希一呆,手中突然像被火燎了一样的缩了回去,面色乍青乍白,“我怎么会……”

为什么会无意识的拉着他跑?

有些答案显而易见,肯定是因为不喜欢他跟那女生站在一起的感觉……

那么,是嫉妒吗?

自我厌恶的情绪突然像潮水一样覆过她的思想,到最后,她所有拥有的也只是这些丑陋的情绪!

只不过是看到别的女孩和克莱斯特站在一起就……

“唯希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生病了吗?”顾谦尧一脸担忧,下意识的就把脸凑过去,额头紧贴上她的额头探测温度。

温度的相抵,仿佛触电,路唯希瞪大眼,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孔。

喜欢……

她竟然还像以前一样,发疯似的喜欢着他……

为什么……

为什么那样的悲剧还不能消磨掉她可笑的妄想,难道她真的无药可救吗?

就算拼尽全力拒绝,内心深处还是无法抑制的想要喜欢他,想要看着他,想要碰触他。

可是……沾满罪孽的双手,最终也只不过是——玷污了他。

她根本……没有得到幸福的资格。

猛然推开他,路唯希退了一步,深深的喘息了一下,“别这样,克莱斯特。”

快要承受不住,这样的亲密接触,让她僵冷死寂的心再度活动起来,生命的鲜明律动让她感到疼痛。

因为要隐瞒真实的王子的身份,在公共场所她都会叫他的中文名,如今唤出本名,倒叫他有些不安。

“到底怎么了?唯希,告诉我你在想什么好吗?”

他无法猜透她的心意,就像在捉迷藏,仿佛看到了,抓住的却只是虚无。

“克莱斯特……”她幽然看着他,“你,还喜欢着我吗?”

她突然这么问,顾谦尧禁不住赧然,顿了几秒,他眼神坚定,语气认真的答道:“喜欢。”

明明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她却开心不起来。

双手紧握,紧得指甲都陷入肉里,她苦涩的开口:“可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顾谦尧脸色一白,血液仿佛逆流,“为什么?”

避开他受伤的眼神,她强硬的叱喝出声,“想问为什么的是我!为什么要忘记我说过的话?难道你以为经过四年我的想法会有所改变吗?不,我决不会改变我的初衷!”

她一口气说完,转身就走,深怕晚一步就会被他发现端倪。

但顾谦尧抓住她的手,不顾她的挣扎将她带入一个无人的会议室——

“克莱斯特,你想干什么?”

她有些慌了神,这样强硬的克莱斯特,不在她的认知里。

顾谦尧双手撑在门板上,将她困在臂弯里,神情沉痛的看着她,“告诉我,你的初衷不是离开我。”

他的眼神,让她心痛如绞,几乎要无法呼吸。

她又怎么可能,将那样违心的话语,再次说出口。

“克莱斯特……”

顾谦尧像是无法承受一般,缓缓垂下头,靠在她耳畔,黯然的说:“唯希,你对我说过的那些话,其实我从来没有忘记过……我只是……不甘心,不甘心你最重要的牵绊不是我。”

当然,很不甘心吧……

他是真的,一直都很不甘心,不甘心明明应该很幸福的两个人,却被那看不见的手硬生生拆散。

她的逃避与拒绝,化为无数尖锐的碎片,横亘在两人之间,成为心中无法跨越的炼狱彼端——

路唯希浑身一震,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沉痛的气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一意孤行,已经将他伤成了这样吗?

他在她耳边呢喃,声音沉重迟缓,恍如梦呓,“唯希,还记得冰室里那些戒指花吗?我很早就为它取了个花名,叫彼端。”

“克莱斯特……你别这样好吗?”她直觉她不该听这些话。

有些看似坚强的防线,实则很脆弱,只需只言片语,就会被摧毁,然后,遍体鳞伤。

像是没听到她的劝阻,他仍然缓缓的叙述着:“听我说,‘彼端’的种子在土壤深处裂开,从两端抽出两段根茎破土而出长成植株,从土地表面上看起来像是完全分开的两株,但……确实是从一颗种子里生长成的……即使被坚硬的土壤分隔,即使只能遥遥相望,即使隔着无法跨越的距离,但它们坚韧的根茎,确实是紧紧连接在一起无法分开的……”

顾谦尧微微抬起头,注视着听着他的述说入了神的路唯希,露出深深宠溺的表情,“唯希……你知道吗?它们就是属于那种……倘若有一端死去,另一端就会跟着失去生命力的植株……那感觉就像……我们……”

路唯希一颤,骤然回神的抬头看他,却险些要溺毙在他的眼神里。

“我……”

他抬手抚上她温热的脸颊,真诚的说:“‘彼端’的花语所代表的——是至死不渝的爱,所以……现在,我将这花语送给你,代表我对你至死不渝的诺言。”

猝不及防,心底深处的黑暗被凿开,丝丝温暖阻挡不住的渗透进来,让她无力自控。

路唯希瞳眸蒙上一层薄薄的水光,几乎要崩溃,“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克莱斯特,你怎么会这么傻?!为什么?为什么不管我怎么对你——不管我怎么推开你、拒绝你你都没有丝毫怨言?我对你那么残忍,说了那么多伤害你的话,你难道就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们的感情吗?!”

心口阵阵揪痛,他猛然将她抱住,满目忧伤,“不要这么说,唯希,不要以为我是不会受伤的,不要以为我对你的拒绝没有半点难过,我根本没有那种傻瓜一样的坚韧神经——”

他紧紧的抱着她,仿佛想要借此得到力量,支撑自己说出想说的话,“我当然怀疑过我们的感情……但是,我更怀疑的是我自己——你知道吗?当你说我们已经无法回到从前的时候,我真的……很绝望……因为,我明明知道你是在撒谎,我明明能看到你有多难过,我明明能感觉到你陷入的黑暗有多可怕……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到,我……感到失去了力量,我无法再让你停止哭泣,我没有能够帮助你站起来的方法,我……束手无策,唯希……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他强忍着浑身的颤抖,道出了自己心里那片同样深沉的黑暗,“其实,是我的错……真的,事情会发展到那种地步,全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轻率,自私的不会考虑别人的心情,都是因为我,任性的只顾着自己开心而把你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如果不是因为我……你的妈妈就不会……”

路唯希越听越心惊,却无法阻止他往下说。而他无法道出那惨痛的一幕,只能握紧拳头,恳求一般的在她耳边低喊着:“唯希……唯希,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明明是我的错,是我太差劲,愚蠢到认为只有我对你的感情才是真实的!”

“不是的……”她的手颤抖的爬上他胸口,仿佛想要竭力稳住那颗失衡的心。

“不,否定她对你的感情,间接的使她陷入绝境的人是我,该陷入地狱的明明是我……你却推开了我,独自承受了所有痛苦——”

“不是这样的!克莱斯特,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

求求你!克莱斯特,不要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始终是你的幸福,倘若你直到现在都还沉浸在这悲伤的阴影里无法自拔,那么我……

原本以为已经在那血色渲染的一夜流光了的眼泪,倏然顺着眼角滑落,她哽咽的抱紧他。

从没想过,他竟是带着这样的心情在守护着她。

歉疚、自责、悔恨,那颗细腻的心要耗费多少力气才能将这锥心的痛苦承受下来——

他明明已经那么努力,却一再的被她否定……

她紧紧揪着他的衬衣,颤抖的抽着气,“对不起,对不起……”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四年前她轻易的践踏了妈妈的感情,四年后,她又再持续的践踏着顾谦尧的真心。

以为自已已经有所成长,以为是自己坚强的扛起了一切,现在却可笑的发现,自己只不过是像只刺猬一样,一再用冷酷的态度筑起城墙,封闭了自己,浑然不觉有谁被自己刺得遍体鳞伤……

感觉到温热的泪水在滴落在他的颈上,他心口反而一松,眉眼间涌现一种忧伤而又满足的笑容。

时隔四年,她终于再度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他紧紧抱着她,由着她在他怀里哭泣,发泄她的伤痛,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真实感觉到,他是被她所需要的。

就跟以前一样,只有在他面前,她才能卸下所有伪装,哭泣或者微笑。

这样,就够了。

压抑的哭声,无法控制的泪水,久久的,紧紧相贴的拥抱。

成长的过程中,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仿佛都已经变得不再重要。此刻最清晰的,是彼此相溶的滚烫的灵魂,鲜活的,生命的脉动,真挚的情感。

片刻后,像是感觉到她的情绪有所缓和,他轻柔悦耳的声音又再飘入她耳廓。

“唯希,听我说,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么从现在开始,不要再拒绝我,不要……再有任何顾虑了好吗?”

她顿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稍稍推拒了他的怀抱,看见他的白色衬衫湿了一大片,不觉有些尴尬,别开头不让他看自己狼狈的模样,别扭的说:“我想你应该也猜得到,我留在财权社的目的并不单纯,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呆在财权社的目的?”

他的表情有些无奈,抓住她的手,叹息的说:“唯希,我想让你知道,不管你带着什么目的,我只需要知道,你来了,留在了我身边——对我来说,没有比这更重要的事了。”

这话说得太动听,路唯希心里一暖,险些又掉下泪来,心里明明已经投降,可口里硬是不说:“我可……没有承诺你什么。”

他抬起手为她拭去残留的泪珠,依然是招牌的轻柔微笑,“我不需要你的承诺,只需要得到你最真实的存在,以及我们可以共度的时光,好吗?”

她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他的真情呢?

无法压抑的心的涟漪,默契的交换,不需要任何语言。

她缓缓抬起头,看着他,纤美的手指,轻轻的扯着他的衬衣,微微昂起下巴,他心里一动,俯下头去,唇瓣轻柔的覆上她的,相扣的十指,满心温暖,幸福,甜蜜的流淌。

晚风习习,窗纱飞舞。

幽暗的卧室里,运指如飞的在笔记本电脑上滴滴答答的敲好最新的一份雍德高中财权社调查与动向分析报告后,将电子邮件发往到尤莱亚给她的私人邮箱地址,路唯希合上电脑,长吁一口气躺倒在地板上。

现在,真的有点迷失方向了。

接下副社长一职后,本以为皇甫明月会拿“开发潜能”为借口对她处处刁难,谁知他在当天就消失了踪影,据说是秘密出了国,一走就是整整三周没有出现。

很显然,虽然他把控制整个财权社的权利给了她,却也把他自己的狐狸尾巴藏得很好,财权社里所进行的全是一些正常的商业财务项目,没有任何能和卡利亚斯王室挂上钩的交易行为——

以出口丰富的自然资源以及发达的旅游业所带来的财富为基础,于中世纪初迅速崛起成君主制国家的卡利亚斯,数百年来统领着这个国家的王室,依循传统的王位世袭制,却未曾出现任何纰漏,历来拥有王室血统的孩子,都仿佛得到了上帝的眷顾,不仅拥有出色的容貌还有着天才的头脑,而他们的一举一动,更成为了至尊皇权的象征——

视线从遥远的历史转回,如今的卡利亚斯的王室,出了两位备受国民瞩目的王子殿下,便是大王子尤莱亚及二王子克莱斯特。

前者是国王的原配所生,后者是继室所出。

国民与王族都十分重视王室血统的纯正性,身为“纯血统”的尤莱亚理所当然的被推上了“王储”的宝座——

可就在这段时间里,国民与王室大臣中突然纷纷扬扬的掀起了“反王储”的声浪,异口同声的要求国王废除尤莱亚大王子而改选克莱斯特为王储,甚至还引出一个被称为“新潮派”的反动党派,这前所未有的局面,使得国内局势一度紧张。

可要路唯希说,尤莱亚会走到这个地步全都是拜他那吊儿郎当的个性所赐。

有那种天生爱耍宝,浮夸骄傲又爱炫,半点没有王室威仪,脱缰野马般不服管教的性格,怎么能不使得大臣们为之伤透脑筋,他还成天兴风作浪到处惹是生非,不管大臣们怎么对他施行“王储教育”,最终还是像个扶不起的阿斗,做不出半点成绩,哪有半点历代君主的威仪天分可言。

倘若不是因为他有着众多捍卫血统纯正性的王族长老的支持,早八百年就被拉下位来了……

但是,按照尤莱亚的说法,国内最先兴起的“反王储”声浪是来自一些国家媒体与“新潮派”的王室大臣,而深入调查之下,居然发现这些“反动派”的领袖都与雍德高中的财权社有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及往来。

所以尤莱亚怀疑是皇甫明月在背后搞鬼,跟卡利亚斯王室的新潮派进行地下联手与交易,通过幕后操控国内国内媒体的行为使得尤莱亚的支持率在国民的舆论声望中逐步下渐,竭力将尤莱亚拉下马而推举克莱斯特为王储。

而且极有可能的是,皇甫明月是想借由将克莱斯特推上王储之位的机会将势力渗透入卡利亚斯王室,使克莱斯特成为一个帮助他夺得权利的傀儡——

这假设太可怕,但也不无可能。

四年前见到皇甫明月的第一眼,她就知道他不是一个寻常人物,年方十几的少年的眼神里,却藏有着太多的野心与可怕的计谋。

因此,在知道克莱斯特要跟他离开时,她真的非常担忧。

现在,当时自己是在担忧什么,她终于明白……

从她的所见所闻看来,克莱斯特现在真的是完全臣服在皇甫明月麾下,恐怕对他的任何决策都会毫不怀疑的去执行,哪怕是……要他去对抗自己的哥哥,争权夺位。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克莱斯特他……是绝对不会幸福的。从初见那一刻开始她就知道,他与世无争、对权位没有任何恋栈,是一个平和到不忍伤害任何人的天使。

路唯希转过头,注视着放在窗口的盆栽里,在月色下温柔的绽放着色彩的“彼端”,手指不自觉抚上唇间,神情闪过一丝柔软。

她想要……捍卫克莱斯特的幸福。

所以……

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坚定——她要保护他的一切!

绝不会让他被皇甫明月牵着鼻子走,绝不能让他成为一个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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