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冷剑飞鹰系列3
744600000016

第16章 (2)

第六章 (2)

刚扭转头,刚看到人影,后背便挨了一记力道恰到好处的一击,咽喉也被勒住了,身躯也离地。

前面的人,竟然不知道同伴少了一个,依然神气地往前走。

弥衡庙小得可怜,两进小殿堂,后面住了两个穷庙祝。自己种些菜蔬过苦日子,一年到头,没有几个香客来烧两炷香,绝大多数的人,不知道这位称神的弥衡是老几,所以收不到香火钱。

庙前的广场倒还广阔,本来就是村民们活动的中心,孩子们的游乐场。

附近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那些粗犷的放排三湘子弟,嗓门似乎特别大,浓浓的乡音理语,连武昌各府的人都很难听得懂。

他们坐在北首,有些在村中走动,随时光的飞逝,紧张的气氛也逐渐浓厚。

前殿内,以冷剑为首的二十余位高手名宿,正在郑重地商量对策。

殿外,也有二十余位侠义英雄,三两成群七嘴八舌,谈论有关晁凌风的传闻。

七个逃得性命的俘虏出现时,立即引起一阵骚动。

看热闹的江湖群豪中,有些认得这七位仁兄的人,不约而同发出惊讶的叫声。

“他们脱险了……”有人高声大叫。

以冷剑为首的人共有四十位之多,兴奋地迎入这七位可怜虫。

七个人没有什么好说的,有些住在客栈,有些寄住在朋友家中,被晁凌风悄然潜入袭击,擒住囚禁在城南长街的一座民宅内,如此而已。

听完了众人的叙述,冷剑楞住了。

“葛兄,令郎怎么带人抢救这几位朋友?”冷剑脸色不正常,向又高又壮的西极神熊讶然问:“这岂不是火上加油吗?晁凌风本来就要把他们送来的。”

“景老哥,如果让他大模大样送来,咱们今后还用混,还用叫字号吗?”西极神熊嗓门大得像打雷:“对付这种胆大包天的狂妄小辈,实在用不着太宠他的,唯一的办法是杀杀他的傲气,让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不错。”天地一笔随声附和:“他把天罡庄主押到客栈示威,眼中哪有咱们这些人在?再任由他猖狂,日后将出现另一个为祸天下的天绝谷主。”

夜游神陆光是个嫉恶如仇的人,一双有紫棱的大眼,出现含怒的光芒。

“起初是三十余位好朋友北校场黎明围攻,然后是在约会地点附近抢救被押送来的朋友。”夜游神有掩不住的失望:“看来,咱们这些人真够光彩的。”

“陆兄,你这样说就不公平了。”四海游龙大声抗议;“兄弟到北校场找他,原意是与他理论的,他根本不加理睬,而且抢先动手行凶,在场的朋友,都可以作证。他胆敢四出掳人,咱们为何不能救人?”

“对,对……”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我们等他来,就是要听他的解释……”

“你算了吧!陆兄。”天地一笔冷笑:“连游僧昙本大师那么好修养的人,与他讲理时也弄了个灰头土脸,和这种强横无礼的猖狂小辈打交道,你还寄望有什么奇迹发生?”

“诸位先不必争论……”冷剑急急出声阻止。

“景老哥,已经骑上了虎背,你就不必二心两意了。”西极神熊沉声抢着说:“你老哥再不下决断,恐怕跟随你的朋友就没有几个了。”

“咦!葛兄之意……”

“景老哥,你还不明白吗?”中州老槐庄定一刀徐国良苦笑:“赶来武昌助拳的好朋友们,到底有多少前来宾阳客店与你我共进退的?”

“这……”冷剑感到事态的严重性了。

“他们大多数改与妙手空空柏老哥取得连络和谅解,他们愿意追随柏老哥与天绝谷周旋。今天在座的三四十位朋友,最少也有一半人心里明白,他们对你我的稳健作风不以为然,你我这种君子作风实在所冒的风险太大。”

“不瞒景老哥说,你这种等贼上门讲理的作风,兄弟委实不敢苟同。”西极神熊诚恳地说:“妙手空空柏老哥就十分积极,他在暗中布网,制造有利情势与时机,所以兄弟赞成他的作法。景老哥,你如果再不改弦易辙,恐怕真会被天绝谷所消灭,道消魔长,不堪设想。”

你一句我一句,冷剑听得心乱如麻。

众人正在辩论,却被紫霄散仙的一声叹息所吸引。

“贫道无能为力。”紫霄散仙向已经检查过的七个人说:“贫道只知道任督两脉确有异象,但无法知道原因。任督两脉,是玄门弟子员精谙的经脉,贫道居然找不出变异的原因,实在惭愧。”

“这……这这……”一位仁兄脸都急白了:“仙长,咱……咱们岂不是绝……绝望了?”

“抱歉,贫道无法回答。”

“会不会是晁小辈唬人的?”另一位仁兄似乎还有希望,希望老道走眼。

“施主全身用不上劲,就是最好的证明。气海丹田似无损象,但真气不聚神不动,还不够明白吗?贫道学艺不精,不知道这是何种手法所制,无能为力。”

“老天!我……我……”一位虬须中年人绝望地叫:“我要回去找晁小辈,我……”

“你们明知救不了我们,为何要在半途抢救?天老爷!你们到底在杀我们呢,抑或是真想救我们?”那位瘦得像干猴的人厉叫:“葛天龙呢?我要听他怎么说,我……”

“你给我闭嘴!”西极神熊沉叱:“只有杀错人,哪有救错人的道理?你少给我胡说八道。我给你检查检查,天下间哪有解不了的神奥制脉手法?哼!”

紫霄散仙冷冷一笑,退至一旁袖手旁观。

西极神熊出身崆峒门下。而崆峒也是玄门弟子,历史比武当早了千余年,源远流长,门下弟子骄傲自负势难避免。

神熊排名在紫霄之下,本来就耿耿于心,这时有机会表现自己,岂肯放弃?

检查再检查,不久,西极神熊的脸,变成了猪肝色,也许是运气过度,也可能是又羞又急所致。

而被检查的七个人,更是吃尽了苦头,一个个浑身抽箔,冷汗彻体,强忍痛楚不住呻吟。

终于,西极神熊颓然罢手。

“怎样?”那位虬须中年人大声问。

“不知道。”西极神熊恼羞成怒:“等会儿晁小辈要来的,急什么?”

“葛前辈,如果他不来呢?”

“他约定了的,怎能不来?哼!”

“你们在半途拦截他,他有不来的正大理由。”

“胡说!哼!”

“他如果不来呢?”

“你又是不他,怎知他不来?”

“好,我等他。”虬须中年人咬牙说:“令郎葛天龙已经保证我们七人的安全,在下等令郎的保证,北校场袭击,是前辈的次公子葛天刚兄要我去的……”

“你一点也不像个英雄好汉。”西极神熊冒火了:“如果贪生怕死,你为何不回家种庄稼抱孩子,何必在江湖玩命称雄?哼!”

起了内哄,不是好现象,立即有人七嘴八舌劝解,闹哄哄难以收拾。

外面,突然起了骚动。

“午正!”有人大叫:“晁凌风来了,晁凌风……”呼叫声解除了府内的困境。

众人急急抢出,在庙门外列阵。

晁凌风堂堂正正出现在天下群雄面前。

举目四顾,他大感惊讶,怎么来了这许多人?是谁放出的风声?

这些人,除了庙外的侠义群雄怀有敌意之外,其他三方数百双眼睛,看出几乎全部涌现友好的神倩,从欢呼声中,也让他感到温暖和鼓舞。

不可能是侠义群雄放出风声引来的人,理屈的一方是不可能张扬出去的。

他的目光,在南面找到了目标。

飞燕和四侍女,站在人丛中显得十分抢眼,五女全向他微笑,飞燕更向他挥手示意。

一阵心感,他觉得欠了飞燕一些什么。

“原来是她在暗中策动的。”他心中恍然。

来了这许多人看热闹,这些侠义英雄怎敢再忽视正义与公理?

难怪葛天龙那些人在半途行凶情急走险,原来知道如果双方一照面。就没有向他倚众群殴的机会了。

他向飞燕挥手示意。泰然通过人群让出的过道,大踏步进入广场。

他手中,有取自剑手的连鞘长剑。

“你可以走了。”他将押来的剑手向前一推,声如洪钟:“你是天罡庄七星之一,你们七个人,是唯一有正当理由向在下半途袭击的人,替主人雪耻,无可厚非,所以我宽恕了你。”

剑手默默地向他抱拳行礼,默默地瞥了庙前的侠义群雄一眼,默默地由原路大踏步走了。

他继续向前走,在群雄对面三丈左右止步。

“景前辈。”他向脸色不正常的冷剑持剑行礼:“在下已经将人证天罡庄汤庄主交给前辈了、目下葛天龙也带了大批高手散布在半途,救走了在下押来的七位人证,前辈应该可以了解北校场向在下袭击的经过了,不知前辈何以教我?”

所有的目光,皆向他和冷剑集中,人声静止,四周鸦雀无声,气氛渐紧。

“如果老朽说此事与景某无关,台端是否相信?”冷剑不得不硬着头皮应付。

“可能。”他点头:“在下所擒获的凶手中,几乎众口一词,是受人邀往的,无一是奉前辈的指使前往。虽则其中两人,曾经攀咬前辈,但不久便技穷实供了,天罡庄汤庄主便是其中之一。”

“台端必定认为景某指使他们的了,所以才找上宾阳客店?”

“不无可疑,在前辈正式表明之前,在下不得不作此想,所以在此恭聆答复。”

“他们都是接到考朽的侠义柬,赶来助拳的朋友;所以,他们的作为,不管是否受到老朽指使,老朽皆需负道义上的责任。”

“不然。”他郑重地说:“大丈夫敢作敢当,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他们都不是三尺以下的无知小童,而且都是江湖上名号响亮,有身份有地位,从刀山剑海中闯出名头来的英雄。前辈如果铁肩担道义替他们这些狗屁英雄承担罪恶,对前辈对他们,都是一种侮辱,在下相信他们不至于接受你的好意,而会拍胸膛像个人样站出来与在下了断。”

他这番话极有份量,立即博得看热闹的人满堂喝彩。

“很抱歉,老朽必须承担责任。”冷剑沉声说。

“前辈包揽了这场是非?”

“是的。”

“那么,前辈承认这些人行凶了。”

“不错,他们的理由虽然不怎么充份,但倩有可原,台端幸而安然无恙,总算不幸中的大幸,老朽愿当天下英雄之面,向台端陪礼……”

“慢着!”天地一笔厉声说:“景老哥,你不需如此委曲求全。这小辈所行所事,在在皆显示出他是天绝谷的爪牙余孽,双方皆是生死对头,没有陪礼的必要。”

“姓冯的,你凭什么指证在下是天绝谷的人?”他也厉声问。

“你是不是?”

“不是,你满意了吗?”

“哼!你当然不敢承认。”

“我明白了。”他阴森森地说。

“你明白什么?”

“只要把在下硬指是天绝谷的人,你们的一切卑劣无耻的行为都是成为合道义的了。”

“哼!不要说题外话。”

“姓冯的,你希望在下承认是天绝谷的人。”

“哼!你本来就是。”

“我明白的是,你有那些江湖无耻败类的同样嘴脸。太极堂的人,也曾派了大批人手,逼迫在下承认是青龙帮的人。现在,你也不顾身份,空口说白话要在下承认在下是天绝谷的人,阁下,你要答复吗?”

“什么答复?”

“你所希望的答复。”

“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