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红梅走后,白芬提起烟酒狠狠地砸在地上,酒瓶猛烈碰撞水泥地面发出的破碎声在寂静的冬夜里异常恐怖,一家人都惊呆了。秦文夫喝道:“你疯了!”白芬边踩踏着地上的香烟边发狠地说:“我自己都没分到房子,会为你去跑房子?做梦!”
白芬终于和刘建明上床了。这似乎是命中注定无法跨过的一步,既然如此,早上床比晚上床好。她很清楚,刘建明对自己念念不忘,无非是因为十几年前那点“念想”,从他几年前提拔她为副科长到如今不让她上分房初审名单,也是因为那点“念想”(他在等自己去求他)。既然他念念不忘,就给他好了,只要得能分得房子,也实在不算什么。从古到今不都是这样?你不想付出就想收获?屁!
那天龙阳下了入冬以来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雪花弥漫了城市低沉的天空。晚上将近7点的时候,厂里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恣意飞舞了一天的雪花逐渐停下来,偌大的厂区像盖了一条巨大的白色毡子,因为雪光的映照,本已暮霭沉沉的天色竟透着几丝妖娆的明亮。
白芬踩着吱呀作响的积雪,步履沉重地来到新办公大楼楼下,她望了一眼六楼窗户,里面照例闪着明亮的灯光。她迈上楼梯,寂静的楼道里只响着她一个人咚咚咚拖泥带水的脚步声。在六楼刘建明的办公室门口,她踟躇着不敢敲门进去。她的心砰砰直跳,像是庙会里的惊天擂鼓。她返回到楼道,深深吸了口气,尽量使自己镇定下来。过了一会儿,再次来到门前,但悬在半空的手指就是无法敲下,仿佛那不是一扇门,而是一道鬼门关。她来到楼层尽头的卫生间,查看没人后才关上门,然后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狠狠大骂起来:“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18岁的处女?狗屁!你什么都不是,就是一堆烂货!你争不来房子连儿子都瞧不起你,你还要屁脸面?!”用粗鲁的詈言骂完自己后,她心情似乎一下轻松了,舒畅了,心里也不擂鼓了,腿也不发软了。她捋了捋头发,又补了妆,随后跨出卫生间,几步走到办公室前,凛然敲响了房门。
刘建明正在忙着打电话,看到白芬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用下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白芬在沙发上坐下后,有点心神不宁,室内的暖气让她觉得很热。刘建明似乎在跟一个老总谈什么事,声音爽朗、稳重、干脆,外加一点傲气。她相信,只有成功的男人才拥有这样的声音和语气。
打完电话后,刘建明跟白芬开了一个玩笑:“下班了还不回家,不是又来找我叙旧吧?”
“不是,我来要房子的。”白芬赤裸裸地说出这个要求的时候,连她自己都吃了一惊。刘建明一时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白芬一字一顿重复了一遍:“我是说我来要房子的!”
这次刘建明听清了,他笑了笑说:“你是第一个这么直截了当跟我要房子的……根据有关规定,你的分房条件还不够……”
白芬说:“我不管条件够不够,也不管什么规定,我必须而且一定要得到房子!”她斩钉截铁的语气让刘建明觉得不可思议,他仔细打量着她,似乎要从她白净的脸上找到答案。
白芬没看他,她望了一眼窗外,漆黑的夜空像一块欲望沉重的黑幕令人倍感压抑。一些不知来自何处的声响在窗外不远不近地响着。白芬开始脱身上的衣服,先是羽绒服,再是毛衣,再是羊毛衫,然后是贴身内衣。她脱得很慢,每脱一件仿佛都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她扯掉了黑色胸罩,一对丰满而雪白的乳房像一对白鸽倏地弹了出来。“来吧,你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吗?”她平静地说。
整个过程,刘建明一言不发,冷峻的脸色反映不出内心波澜。他慢慢走到沙发旁边,直直盯着眼前的女人,白芬被他冷峻的目光盯得头皮阵阵发麻。这是她第一次将光溜溜的身子呈现在除丈夫以外的另一个男人面前,她转过脸没有看刘建明,觉得眼眶湿漉漉的,她明白那是自己的眼泪。刘建明重重叹了口气,扶起白芬,将她脱下的衣服一件一件地重新给她穿上,先是胸罩,再是内衣,然后是羊毛衫。在穿好毛衣后,刘建明突然一把将白芬抱在怀里,箍得很猛很紧很用力,像一条贪婪的饿狼扑向等待多时的猎物。白芬一下子喘不过气来,感觉两个奶子快要被一双大手捏碎了,她的舌头感受到了另一条舌头的粗鲁触摸。她浑身发痢疾似的颤抖起来,感觉像是很冷但又不是冷,她还来得及思考这种奇怪的感觉,整个人就被压倒在柔软的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