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故事让胡逸文激动不已:“你看看人家美国人的消费观念,就比咱们超前!”
雷鸣接着说:“一套房子,一般是自己首付三成,找银行贷款七成。我们阳景花园的房子,每平米近2800元,但如果你决定要买了,我去打个招呼。至于贷款什么的,到时再去银行仔细了解。”经雷鸣这一说,胡逸文心如跳腾的小鹿般蠢蠢欲动,他仔细询问楼盘施工进度以及何时开盘等问题,雷鸣一一说了,而且特别交待,现在预售证还没有办下来,如果真想买,可以过些时日再联系他,他会把最好的户型和楼层预留着。胡逸文听了自是高兴,拍着雷鸣的肩膀说不愧是好兄弟。
后来雷鸣问起了罗小娟,问逸文跟她的恋情进展如何,想没想过结婚。逸文叹了口气,大致说了一下当初被罗老头赶出来的事以及跟罗小娟的关系状况。雷鸣听了好半天没有说话,过了好久才自语自语道:“真想去看看她。”声音细若游丝,逸文问他说什么,他笑了笑摇摇头,不吱声了。
雷鸣从胡逸文那儿回来,当天黄昏就赶到罗小娟的工作单位——六中门口,将车停在马路对面一排高大的梧桐树下面。那时学校刚刚放学,他两眼盯着鱼贯而出嬉嬉闹闹的学生,心里竟然腾起一股毫无由头的激动甚至紧张。
十几分钟后,身穿淡黄色羽绒服的罗小娟和几个女同事有说有笑地出来了,一条纯白围巾飘在胸前,显出寒风拂过的形状。在校门口跟同事分手后,她一个人朝右边不远处的一个公交车站走去。雷鸣敛了敛沸腾的情绪,马上下车迎了上去,并喊了一声。罗小娟回过头来愣愣地看着他,一脸诧异。雷鸣说:“不认得我了?我是雷鸣,逸文的老乡,以前在你家四楼住过的。”罗小娟这才恍然大悟,笑道:“没想到是你,我以为是哪个大款。”雷鸣赧然笑了笑:“现在有时间吗?”罗小娟笑笑问:“有事?”雷鸣不知所措地搓着手:“也没啥事,就是想请你吃饭。”“请我吃饭?”罗小娟露出一丝惊讶,雷鸣见状忙说:“我有事路过这里,我听逸文说过你在六中教书,就想顺便约你聚聚,没……没别的意思……”罗小娟见他态度诚恳而紧张,有些不忍拒绝,就说:“好吧,反正晚上我也没事。”雷鸣兴奋异常:“太好了,我们过去吧,我车子在那边。”罗小娟笑道:“嚯,你还真发财了!”“没有没有,跟人合伙开了家小公司,我只是个头而已。”走到马路对面后,雷鸣边为罗小娟开车门边说。
“那你就是小老板啰,嗯,不错,发达了,没忘记我们这些穷朋友。”
雷鸣笑而不语,坐到驾座上后,发动了汽车。
两人来到一家西餐厅,里面灯光柔和,音乐低回,营造出一种刻意而为的浪漫。两人被侍者引到一处僻静的位置坐定后,雷鸣要了两份鸡肝牛排、两份耗鱼汤、两份菠菜沙拉、一瓶红酒。罗小娟说:“是不是太奢侈了点?”雷鸣合上菜单,笑笑说:“没事,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吃法国大餐,权当开开洋荤!”菜未上来之时,两人对视无语,雷鸣那种无由头的紧张又一次不期而至,两年前单相思的往事历历在目,而如今却能与意中人隔桌而坐共进晚餐,这种做梦似的场景让他激动得发晕。他紧缩着肩膀,搓着手,想找话说又不知从何说起。罗小娟觉得他神情奇怪,便问道:“你好像很紧张?”雷鸣“嗯嗯”两声又连忙否认:“没有没有,这里太热了……”他脱下外套掩饰着窘态,“其实这是我第一次跟女孩子一起吃饭……”“不是吧,”罗小娟笑着说,“你以前没谈过恋爱?”雷鸣脸涨得通红:“没有。”罗小娟说:“你见女孩都紧张,那怎么跟别人谈生意?”雷鸣说:“我跟任何人都不紧张,唯独跟你……”罗小娟笑呵呵地说:“为什么呀?我又不会吃你!”雷鸣并不答,搓着手傻愣愣直笑。
这时菜上来了,雷鸣不太会用刀叉,罗小娟笑了笑,善解人意地示范道:“跟我一样,左手拿叉,右手拿刀。”雷鸣尴尬地应着,一阵手忙脚乱。这顿饭吃得他直冒细汗,浑身不自在,但心底泛溢起的甜蜜和欣悦却如海底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