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龙骧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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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3)

第十四章 (3)

“那……恐怕他们另派有人到贵庄伺伏哩!走!咱们兄弟送你们一程,赶快回庄应变。”高翔热心地说。

在这种情势下,贾谋毫无选择,唯恐回程又碰上埋伏,或者那些黑衣人转回追杀,不得不借重高翔鼎力相助,不然将凶多吉少。

红叶贾家庄是一姓村,概不接待外宾入庄,在庄外设了两座宾馆,以便接待朋友。非至亲好友,进不了警卫森严的庄门。子弟们在外所交的朋友,一概在宾馆安顿。同时,子弟们在外交友要求极为严格,不符合要求,绝不攀交。平时严禁庄中的人招引外客前来,客人可安顿在江口镇或在府城招待,总之,贾家庄禁地,想公然闯入,几乎不可能,更难混入,村前虽是往来大道,但任何人折入通向庄门的小径,必被挡驾,接近势比登天还难。

折入庄门的小径,共有三道木栅门,皆有人把守。庄四周是稻田与深不可测的十余个大池塘,不要说白天住庄内闯不易,夜间接近也困难。

带了受伤的人,贾家的子弟气愤填膺地折返贾家庄。有四名子弟受伤甚重,必须拾着走。因此,居天成也担任了抬夫,不然人手不够。

只有两位女郎不用抬伤患,她陪着高翔断后。

两女一叫贾芬,一叫贾芳,是庄主贾三爷的堂侄女,不是高翔所要找的人。

他走在贾芬的左首,一面走一面信口问:“贾姑娘,在下想起一个人,不知姑娘对这人是否有所耳闻。”

“龙爷,那人是谁?”贾芬拉头问,在她眼中,可看到甚浓的喜意,显然她对英俊魁伟的高翔不但心存感激,而且已是芳心暗许情苗滋长,无疑地她对这位陌生的英伟年轻人一见钟情啦!

高翔淡淡一笑,以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说:“贵府有一位水性极佳的姑娘,她姓贾。”

贾芬被他的目光看得芳心一紧,粉脸泛霞地说:“贾家的姐妹们,水性都过得去。”

“她的芳名叫三春,绰号叫白衣龙女。听姑娘的口气,必定认识她。”

“何止认识?”贾芳说,口气有点僵硬、似乎不愿他提及白衣龙女。一个情有所终的少女,听到她有好感的男人提及另一位女性,自然感到不是滋味。

“哦!她也是贵庄的人么?”

“她是我的堂姐。”贾芳悻悻地说。

“呵呵!幸遇幸遇,原来姑娘是白衣龙女的堂妹,在下不胜荣幸。”

“你认识她?”

“久闻大名,可惜缘悭一面。”

“她的名是春,排行三,所以叫三春……”

“她喜穿白,水性超人、所以绰号称白衣龙女。贾姑娘,她在家么?”

“你急于要见她?”贾芳微愠地问。

“她如果在家、尚请姑娘引见,如何?”

“可惜,她不在家。”

高翔深感失望,但脸上不动声色,笑道:“既然,贵庄的姑娘水性都高明,见不到白衣龙女,但却见到姑娘你,总算不虚此行。”

“哦!贤昆仲两人,是专程前来想见三姐的?”

“不!咱们从团风镇到府城访友,还不知白衣龙女是贵庄的人呢!”

贾芳惑然地注视着他,眼神中有狐疑,迟疑地说:“看你的器宇风标,不像是江湖人。”

“你是说……”

“你的口气,对三姐似有无比倾慕之情。”

“姑娘笑话了。”

“不,这是真的。三姐曾经在江湖行道,老实说,她的声誉不见佳。”

“呵呵!见仁见智、各人的看法不同。”

“对她有好感的人,决不会是侠义英雄。”

“姑娘看在下像不像个侠义英雄?”他含笑问,心中油然兴起戒心。这位小姑娘直率坦白,但言词相当锋利,他必须提高警觉应付。

贾芬不作正面答复,微笑道:“人不可貌相,我不敢说。”

“不错,有些人面呈忠厚,心藏奸诈,决不可以貌取人。世间的真正侠义英雄太少了,姑娘请不要将在下看成侠义英雄。英雄豪杰多寂寞,而在下却是个不甘寂寞的人。”

贾芬噗嗤一笑,笑得很甜很媚,说:“原来你也是个黑道中人。”

“呵呵!怎见得?我额上有字么?”他笑问。

“没有,言为心声。”

“请教。”

“我见过几位自命侠义英雄的人,他们言必仁义,道貌岸然以救世者自居,动不动就教训人,面目可憎。而你却是截然不同……”

“呵呵!你嗅到同类的气息了?”

“你呀!怎么骂起人来了?”贾芬假嗔地说,轻姚地伸纤纤玉指,几乎点在他的额上,那一声“你呀”,简直在打情骂俏,媚极俏极。

高翔也在笑,但他的心情是沉重的。这少女不过十六七岁,对人生的看法就大有问题,举动轻姚风情万种,分明是个诱人子弟的黑道女妖,恐怕她已经是天香门拜过香坛的门人了。

两人在笑,走在后面的贾芳酸溜溜地说:“大姐,你恐怕看错了,他才不是黑道中人哩!”

“你怎知道我不是黑道中人?”高翔扭头问。

“你又怎样证明你是黑道人?”贾芳反问。

“从团风镇向北走,是什么地方?”

“麻城。”

“城第一首富是准?”

“卧马冈郭家。”

“你是指郭承宗,已退休的四川重庆府的参政大人?”高翔笑问。

“不错。”

“你们何不派人到卧马冈去查一查?”

“查什么?”

“上月咱们兄弟勒索了他家一千两银子,小意思。”

“咦!你……”贾芳惊疑地叫。

“他郭家的护院总管叫什么流水行云……”

“流水行云赵无极。”

“不错,在下给了他一摧心掌。目下他成了废人.心包经络无法复元。”

“失敬了!流水行云是云梦双杰的师叔,你这乱子闯大了。”贾芳半信半疑地说。

“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当然不怕猛虎。贾姑娘,黄州府哪位是首富?”

贾芳黛眉深锁、说:“龙爷,你不能在本城作案。”

“为什么?”

“那会影响贾家庄的声誉……”

“呵呵!冲姑娘份上.在下兄弟不动贵地的一草一木,你满意了吧?”

“你……你是不是想提条件?”

“没有条件,咱们兄弟明后天便离开贵府,须赶往南京、与朋友会合再谈其他。敝友据说目下在南京替人办事,也许需在下兄弟帮忙。”

“贵友是……”

“淮阴神机堡堡主雷化及。”

贾芳脸色一变,不再答腔。

高翔心中有数,追问道:“神机堡主的名号,对姑娘有其他意义么?”

“没有,我只听说这个人而已。”贾芬含糊地说。

高翔不再追问,用手向前一指,笑问:“咦!前面那座小村庄好神气,定是大户人家、姑娘认识这座村么?”

“那就是敝庄。”

“哦!真不简单,难怪江湖上传说令姐白衣龙女极不平凡,看住处便知不同凡响。”

“你知道三姐多少底细”贾芬问。

“知道不多,听说她手下有不少年轻貌美的女伴。”

“哼!你就知道年轻貌美的……”

“呵呵!你不是也年轻貌美么?”高翔笑着说。

“油嘴!哼!你呀,不老实!”

“呵呵……”

距折入庄门的三岔路口尚有百十步,路旁的水沟中突然跳出五六名黑衣大汉。

“快走!我对付他们。”高翔大叫。

声落,人已暴起,在长啸声中剑涌千朵白莲,“铮”一声将一名黑衣人震得飞退两丈,剑狂野地攻向第二名黑衣人。

第一道栅门大开,里面人大叫:“快鸣锣告警出去接应。”

贾芬姐妹两面冲出,首先碰上了一名山羊眼中年人。贾芬声娇叱,剑出“灵蛇吐信”抡先进攻。

山羊眼中年人虬须戟立,长剑一挥硬接来招,“铮”一声暴响,贾芬连退三步,只感到手臂发麻,不由大骇。

高翔突然及时赶到,剑出“逐浪分波”,叱道:“你也接我一剑。”

“铮”一声剑鸣,中年人横飘丈外。

众人像一阵风,奔入了小径。

高翔将贾芬一推,喝声“走!”

他断后,掩护众人撤走。

“扯活!这人可怕。”山羊眼中年人及时下令撤退。

警锣声狂鸣,有人追出栅门接应,但六个黑衣人已经远出百步外,向西飞逃,追之不及了。

事出突然,忙乱中,众人来不及转念,贾芬姐妹也忘了不许外人入庄的规矩,在高翔的掩护下,领着高翔与居天成,匆匆奔入了庄门。

庄中出去了三批人,穷追那六名不速之客。

贾三爷问清了遇伏的详情,勃然大怒,由庄主派一名管事暂时招呼客人,他带了庄中一半精锐子弟,愤怒地分为两拨,大索附近每一处可以藏人的角落。

高翔站在贾家的院门旁,留意每一个出入的人。他失望了,没见到他所要找的人。

他身旁的居天成心事重重地说:“高兄弟,这庄子的格局,每一座房屋比城池还要坚固,入难出更难,咱们进来是否明智?”

“居兄请放心,我倒不担心这些。只要能进来,庄中老少妇孺甚多,万一翻脸动手,他们投鼠忌器,无奈我何。”

“你到底要找……”

“找白衣龙女,她是掌握神机堡主的人。依我看来,天香门的秘坛不会在庄中,在这里找白衣龙女,咱们枉费心机折来了。高翔颇为失望地说。”

“这是说……”

“江湖人皆知道天香门的秘坛设在贾家庄,掌门白衣龙女贾三春的贾三爷的女儿。想想看,这还能叫秘坛么?天香门的人作案,极端秘密、神出鬼没,没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因此不怕有人登门找麻烦,你总不能凭传闻便前来问罪。即使能找上门来问难,她一口否认,伸手问你拿证据来,你能怎样?庄中有武力为后盾,来三二十个人他们不在乎。看格局便知这里是摆样子给人看的,秘坛定必不在庄中。这种吸引外人注意的手法,并不高明,而白衣龙女是不是天香门的掌门,也大有疑问。”

“那……高兄的意思……”

“咱们不在庄中找。”

“退出去?”

“不错,瞧,后面那座山丘。”

“那像是采樵之所。”

“去看看。”

“这就出去么?”

“且等半个时辰、先看看庄中的情势再说。”

“咱们外面是否有人接应?”

“有,但他们未获信号,是不会出面的。居兄,咱们先到后面看看,庄中的高手已被诱出,机会不可放过。”高翔低声说,立即进入院门。

两人原被安顿在东院,四周全是坚实的房舍、要想从西院入内院,除了从屋顶走之外,无路可通。

回到客室,高翔指着后面两丈高的院墙说:“居兄,我从后面走,你在此替我把风。”

这次居天成不再拒绝说:“奸,我在此应付前来查问的人。”

青天白日,全庄皆在戒备中,想入内查看,谈何容易?高翔也知困难重重,因此叮吁道:“万一有警,你必须乘机出庄,到外面会合,千万不可妄图在庄中逞英雄。”

“兄弟理会得。”

高翔翻过墙头去、居天成立即向厢门走。

厢门突然打开,进来了贾芬姑娘,灿烂笑问:“大爷,龙二爷呢?”

高翔走前报名号时,自称龙骧,称居天成是龙成,高翔是弟,所以贾姑娘客气地称呼他们为大爷二爷。

居天成堆下笑,一面打手式一面回话道:“他在房中养神,不必打扰他,但不知姑娘找他有何要事?”

他口中在说,手并未闲着,左手捏剑诀,直立于眉心,再向外一挥,然后横置于右肩上、连点三次方行放下。

贾芬一怔,退了两步,以右手捏剑诀、依样葫芦打手式,只是易左为右而已、打完手式低声道:“银玄。”说完,以手指地又道:“外坛弟子。”

居天成一手指天,低声道:“金地。内坛使者。紧要关头,本使者奉命不许亮令。”

“使者有何指教?”贾芬欠身问。

“贵掌门何在?”居天成问。

“在后山秘坛。”

“快传讯,命贵掌门撤走。”

“撤走?”

“南京高翔即将前往后山查看,他已看出你们的秘坛所在。”

“什么?谁是南京高翔?”

“就是我那同伴龙骧。”

“老天!使者你!……”

“本使者已与总坛失去联络,目下身不由已。你快传讯,迟恐不及。”

“这……”

“不可有误。同时,将讯传出,向总坛禀报本使者的行踪,并请总坛速派人与本使者联系,至要至要。记住,不可泄漏本使者的身份,不然唯你是问。”

“是,弟子立即传讯。”

“贵门有否金蛇坛弟子?如果有,快召来搏杀高翔。”

“没有,掌门是银蛇坛地字辈弟子。在黄州地位最高。其他皆是黄字辈弟子。即使另外请人,也赶不上了。”

“那么,你们皆不是高翔的敌手,不可与他翻脸,他外面埋伏了不少高手,翻脸是自取败亡。你走吧。”

贾芬惶然走了,居天成摇头苦笑,回到院墙上说:“偌大的黄州府,连一个金蛇坛的弟子也没有,总坛该在此地下些工夫了。”

只片刻间,全庄的警哨全部撤除。

不久,高翔越墙而入。

“高兄弟,怎样了”居天成问。

高翔住厢房走,说:“不出所料,未发现可疑处,怪的是他们为何早早便撤去警哨,难道他们就认为危机已过了。此中大有文章,原因何在?”

“大概他们已将咱们潜伏在外面的人赶走了。”居天成沉吟地说。

“咱们准备出去。”

居天成并不急于撤走说:“高兄弟,你查过内院的地窑么?”

“来不及了,先搜后山。”

“但……如不彻底搜寻,以后回来便不容易了。”

“不难,庄中没有真正的高手,阻止不了咱们重入,走!”

“咱们能硬闯出去?”

“我已发出信号,由外面的人接应下去。”

居天成暗暗心惊,不知他是如何发出信号的,他的部署更令人莫测高深。

两人开门外出,沿廊出至大厅,蓦地听到叱喝声震耳,警锣声再次狂呜。

大厅中原有五六名庄中的子弟,闻声纷纷向外抢。

两人立即向外急走,高翔说:“咱们的人来了,来得太快了些。”

庄中的人手已经不够,再加上贾芬己下令撤守,因此防守的实力有限,阻止不了外人入侵。

出了院门,便可看到百步外的庄门,庄门附近、地下横七竖八倒了十余具尸体.庄门楼已被五名黑袍人所占据,堵住了从寨墙顶端接近门楼的路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