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港——
忙碌了一整天的陈扬终于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
同那位自称圣安东尼奥马刺队的球探弗兰克·瑞奇先生通完电话,回家后他又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做完一整套投篮练习。
现在躺在卧室的床上,他只感到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松弛了下来。
他太累了,但累的很充实。
陈扬撑了个懒腰,换上一个舒服的睡姿,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不得不说,这真是一个充满戏剧性的夜晚。
一切竟然真如那个流浪歌者所说,好运气开始眷顾他了!
今天——噢,已经过了凌晨,应该说昨天了——经历的一切就像是一场电影,他完全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看到了曙光!
陈扬虽然还很年轻,但早已不是那种不韵世事的愣头青。虽然面对流浪者时他表现得信心十足,但这种“信心”除了一种心理上的自我激励外,更多的是用骄傲铸造的一层保护壳。
孤注一掷的北卡之行真的会成功么?在集齐全国篮球青年才俊的训练营中,等待他的是成功或者失败?北卡罗来纳到底是属于他的天堂,还是淹没最后一根稻草的地狱?
除了全知全能的上帝,恐怕没有人能够回答。
但现在一切都不必担心了!瑞奇先生已经在电话里做出保证,一定会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重返校园,并且还会帮助自己一步一步实现梦想!
这真是个激动人心的承诺!
所以这个夏天,北卡的夏令营虽然还是不容错过,但自己起码不用再做背水一战的准备了。
没有人总是愿意在刀尖上起舞——那会是最后的打算。
陈扬不知道这位球探先生看中了他哪一点,想获得些什么,而自己又要为此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也不愿意去想这些,他只知道,自己几乎已经全然破灭的校队梦又重新萌生出希望!他眼下真的有机会带领一支球队横扫弗吉尼亚!
看来离新的开始不远了。明天会是什么样子的呢?真令人期待呢……
陈扬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他忽然又想起了那个奇怪的流浪者。
现在看来,那位胡子拉碴的大叔还真是有一些做神棍的潜质呢!居然还真让他说中了!他不会是个会占卜的吉普赛人吧?——不过听说能够预知命运的只有吉普赛女郎……
哈,不管怎样,下次遇见他,我一定要请他吃顿饱饭以示感谢!
但是……怎么突然间想不起那位大叔的样子了呢?他的面孔,还有他的身材……他是高?是矮?是胖?是瘦?
好像除了那满脸的胡渣子,其它的就完全没有印象了。
一定是我回忆的方式不对……
陈扬胡思乱想着,然后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迷迷糊糊中,陈扬发现自己又坐在了汉普顿广场外的长椅上,手里依旧拿着半截难以下咽的干面包。
这是怎么回事?
他觉得有些纳闷,我不是早就已经回家了么?
陈扬下意识地咬了口手中的面包——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还是那么的难吃……
他脑中突然蹦出一个奇怪的想法:“难道是一场白日梦?昨天发生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的臆想?不管是唱歌的流浪汉还是马刺队的球探,统统都是不存在的?”
不是吧!要真是这样,那晚上不是白白欢喜一场!这也太浪费感情了!
陈扬不禁四下张望,寻觅起流浪者的踪迹……
不对,这事有点可疑。这广场也太安静了!怎么到现在一个行人都没有?要知道今天可是周末啊!
而且大白天的还突然起雾了……
难道说现在才是在做梦?不错!一定是这样!让我先掐一下大腿……
就在这个时候,陈扬的耳边忽然想起了音乐声。
优美又不失激昂,是那个旋律,那首《我相信我能飞翔》。
他不由沿着乐声望去,前方的浓雾中,有人正向他走来。
催人奋进的音乐,可配合着眼前的这幅画面却显得相当诡异。
这种完全不协调的气氛……是要拍另类恐怖片的节奏么?
人影越走越近,整个人看上去完全被包裹在迷雾中,让人看不到他的脸。是白天的奇怪大叔吗?陈扬盯着这个雾中的轮廓,越看越觉得有些眼熟。
搞什么呢?最新型的行为艺术?
“是你吗?大叔?为什么我看不清你的样子?”短暂的沉默后,陈扬忍不住开口。
“呵呵,是我,追逐梦想的年轻人。只是个不入流的小把戏,你不觉得这样的出场会显得我比较神秘吗?”人影穿过层层迷雾,出现在陈扬面前,露出流浪者那张微笑着的脸。
是这样?还真是喜欢恶搞的中年人。
陈扬怔了怔,然后笑了起来。不过他的笑容马上就凝固了——这还是那位嬉皮士大叔么?满脸的胡子跑哪去了?脑门上这貌似尼克斯主教练帕特·莱利的大奔头,再配上紧身的黑色礼服,看起来简直就像是电影里的黑帮教父!
太猛了吧,大叔到底是干什么的?一晚上的时间就能发家致富?看这种架势,陈扬即使眼光再差,也知道眼前的这位流浪者绝不可能是一位普通人。
他脑子里满是疑问。
“大叔,你可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我是在做梦?还是说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做梦?也可以这么说。有时候人生确实就像一场最真实的梦境,等你弄明白的时候一切就已经太晚了。所以没必要什么问题都深究到底,抓紧时间把握住你的梦想更实际些。”流浪者似乎意有所指,笑着说道。
“OK!大叔,别见面就说教,我讨厌这个。我只是很好奇——你是个魔法师么?一般人可弄不出这东西。”陈扬指着逐渐散去的迷雾道。
流浪者摇摇头,笑道:“你只关心这些?我还以为你想跟我谈点更有意义的事呢!比如篮球,比如迈克尔·乔丹,再比如……你的好运气?”
陈扬挠了挠头,然后也笑了起来:“好吧,大叔,那就说篮球好了。迈克尔又赢了,公牛队连扳三局,总比分已经改写成3:1了,总冠军近在咫尺!至于运气,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联系上了NBA的球探!是NBA!这太难以置信了,如果这是一场梦,我真不愿意醒来!他答应帮我想办法,也许我很快就可以打上比赛!”
“是吗?那么恭喜你,很高兴你距离你的梦想又进了一步。不过我得提醒你,这仅仅只是个开始。”流浪者笑着说,“要想成为这个时代最伟大的篮球运动员,这条路会很长。”
“我明白!”陈扬点点头,问道,“大叔,是你带给我好运对不对?我知道有些事情不会这么凑巧!”
“很凑巧么?好吧,如果你坚持这么认为。还记得你最失意的那个下午吗?离开汉普顿高中的那天你和加仑·休斯的比赛。那时候我感受到了你的不甘、愤怒,当然还有你的努力。”流浪者微笑道,“我欣赏你的态度和的勇气,所以我决定送给你一个礼物。相比这些,瑞奇球探的适逢其会只能算作一个小小的添头。”
“什么礼物?”陈扬愣了一下,他脑中灵光一闪,马上反应过来,“那天下午?你是说……在球场上的那种‘感觉’?”
“宾果!”流浪者打了个响指,笑着问他,“那种感觉怎么样?”
“妙极了!大叔,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是我,是《荣耀之路》的力量,GLORY-ROAD。只要你勇于追求梦想,不断努力,它就能让奇迹发生,让你能在球场上做到任何事。但如果有一天你失去了前进的动力,那么它也会消失不见。”流浪者说道。
“听上去这简直太神奇了!这是魔法还是巫术?”陈扬吸了口气,压低了嗓子问道,“或者……跟宗教有关?”
流浪者摇头:“不,无关上帝或是造物主,它只是一套‘系统’。或者按你们这个时代的思维,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独一无二的高科技。”
我们这个时代的思维?
高科技?
陈扬张了张嘴,还想继续提问,流浪者笑着打断了他:“你只要把它当成一套可以帮你实现梦想的工具就好!你不觉得现在的重点是该好好享受你的礼物么?快点去了解它吧!你会发现昨天的那一美元花得真是超值!”
说得也是!
陈扬顿时压住了继续刨根问底的冲动。
作为一个自幼就受到《美国队长》、《超人》、《终结者》、《星球大战》这些超现实主义科幻作品冲击洗礼的年轻人,他对这些挑战人类想象力的东西并非难以接受。
流浪者说得没错,能实现梦想才是重点,至于这高科技是基于什么科学原理,到底是来自外星人还是未来科技……管它呢,我又不是想成为爱因斯坦二世!
“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陈扬抬起头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