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佛海风波 (3)
“此子在少室峰囚禁了十年,恶性虽然少了不少,杀气却反而如此之重,如让他离去,江湖从此将是血雨腥风。”
意念至此,正色道:
“仇施主,敝掌门乃有道高僧,又岂会骗施主,施主还是请回住处吧。”
仇恨天身形一震,冷笑道:
“老和尚你少说废话,仇某如是要回住处,就不会离开。你如要拦我去路,休怪……”“智长老,擒下他,他打伤了智性师弟。”仇恨天话未说完,身后己传来智善愤怒的话语。不禁神色一变,暗忖:“不好,愚智老驴是少林长老,一身修为定高不可测,我得设法脱身。”
意念至此,深吸一气,身形疾弹而起,直朝侧面掠去。
愚智禅师乍闻仇恨天打伤了智筒,不禁神色倏变,悚然动容,旋见他一声不响的掠起,沉喧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仇施主,请留步!”身形陡旋而起,凌空一翻,已截住了其去路。
仇恨天甫闻呼的一声衣袂破风脆响,旋见愚智禅师拦住了去路,大吃一惊,暗抽了一日凉气,思忖:“仅从轻功看,这老秃驴不知比智善智性强多少,得尽快甩脱他。”
意念至此,厉喝一声,“老和尚接招!”身形一弹,砰的端出一腿。
愚智掸师得知仇恨天打伤智性,知他一身修为已不可小觑,忙运八成功力,双掌一翻,少林绝学达摩渡云掌一式“云飞天际”疾抖而出,隐强硕无匹的内劲,疾攻向他飞出一的腿。
仇恨天此招乃是虚招,甫觉劲风触体,腿势倏变,横扫而出,“蓬蓬”两声暴响,扫起一蓬残雪飞扑向愚智禅师,身形一旋,施出九宫碎云步反旋而出,斜掠而出。
愚智禅师料不到仇恨天会使诈,招式甫出,蓦闻蓬的一声巨响,一卷残雪,含强硕无匹的内劲,丝丝破风,疾迎而扑至。
心中大惊,急提一气,身形一旋而起,已见仇恨天掠到了两丈外,神色一变,厉声喝道:“仇施主,你恶性难改,又岂可离开少林,”双臂一抖,凌空翻出。
仇恨天虽被囚禁十年,三恶所教的一些鬼域技俩,仍如恶魔般的深植心中,似蛆附神,驱之不散,挥之不去。有如一层死寂的阴霆笼罩着痛苦的灵魂,才会使他急于离开少林,独自一人在痛苦中漫长的思索煎熬了十年。
这其间的苦与痛,仇与恨,愤与怨,又岂是常人所能承受与想象,此时决意离开少林,又岂是人所能阻拦。
身形方掠起五丈,己闻背后猎猎的衣袂破风声暴响,知是愚智禅师随后追到,心中暗惊共武功之高,轻功之妙。思绪疾转,身形一旋,运掌成刀,嚓嚓两声削断两根手臂粗的树极,向后疾飞而出。双足却在树枝一弱,借势掠出。
愚智禅师忽见仇恨天身形一滞,心中为之一愕,旋闻两声脆响,己截断枝带雪疾飞而来,神色不禁为之一变,暗骂一声:“好奸滑的小子,难道凭区区两根树枝就能阻我。”
意念一转,不待树枝飞近,猛提一日气,双掌贯劲直拍而出。
蓬!蓬!愚智禅师强硕无匹的内力拍在雪枝上,暴发出惊大裂地般的闷雷嘶鸣,残雪乱飞,树枝反射向仇恨天。
仇恨天蓦闻身后两声巨响,己知是怎么一回事,心中暗惊,身形一滞,急换一口气,侧掠而出,欲从西侧掠去。
“躺下!”仇恨天掠出丈外,飘落地上,欲换一日气遁身,蓦闻一个怒喝声响起,心中大惊,己觉凌厉无匹的指风触体,一个年约六旬,身着灰色直掇,番形宽厚,一脸横肉,颌下留着几根稀疏的花自胡须的老和尚己骄指从左截至。
指罡凌厉,锐不可挡,足可以穿石洞壁,在这间不容缓之际,仇恨天长啸一声,陡施出九宫碎云步,身形化着幽灵一闪,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避过了致命一击。
偷袭之人乃是少林三大长老之一的愚忠禅师,但见人影一晃,招式已落空,不禁惊然动容,惊呼脱口:“臭小子。你从何处学到九宫碎云步?”
身形一转,变指成爪,擒龙手疾施而出,双臂一抖,十指箕张,以电花石火般的速度抓向仇恨天的右臂与小腿。
仇恨天换过一口气,冷笑一声:
“臭和尚你倒有几分眼力。”
不待他招式攻到,身形一闪,反旋而出,横移到丈外。
愚忠禅师两招落空,心中惊震交集,厉喝一声:“臭小子,别以为你仗着步法诡异;老衲就擒不下你。”
话方出口,陡提全身功力,变爪成掌,双掌一抖,少林绝学“伏魔掌”一式“佛渡有缘”疾施而出,幻化出叠叠掌影,含强硕无匹的内劲,携虎虎罡啸,排山倒海般的卷向仇恨天的前胸。
仇恨天见愚忠禅师三招之间施出三种少林绝学,己不禁惊骇不己。知道身处险境,不敢硬拼,不待他掌风临体,深吸一气,冷哼一声:“老秃驴,凭你又能奈仇某何?”
展开九宫碎云步,身形东一荡,西一飘,一连几闪,己绕到其左侧五丈之处。
愚忠禅师招式未到、人影一晃。己失去了仇恨天的身影,心中大惊,怒喝一声,“小魔头哪里走。”倏的收招,身形疾闪。
仇恨天冷笑一声:
“臭和尚,你见识仇某身法的厉害了吧。”
身形一弹而起,凌空几翻,直朝山下掠去。
“姓仇的,你走得了。”仇恨天方掠出两丈,蓦闻一声厉喝响起,己觉一股凌厉无匹的劲风从左侧卷至,心中大惊,强提一气,向前急射而出。
“站住!”仇恨天身在空中,突闻前面一个冷哼响起,漫天掌影已排山倒海般卷至,心中暗骇,急刹身形,侧闪而出,身形被掌风扫中,情不自禁的蹬蹬后退了数步。
深吸一气,稳住摇晃的身形,游目一视,己见智善与愚智禅师左右堵住了去路,不禁摇头苦笑道:“臭和尚,“仇某今日不想与你们为难,料不到你们却如此不识相,死缠不林。”’智善神色一变道:“姓仇的,你在少林白吃白往了十年,我们当菩萨一样的供着你,使你免遭飞天盟毒手,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你竟然出手打伤了我师弟,恩将仇报。”
“恩将仇报!”仇恨天甫闻四字,身形一震,动容道:“智善,你师父乘本人年幼,把我捉上少林,让我过着生不如死的囚徒般的生活,难道这就是你所说的恩!智性与你欲强阻本人离开,难道本人束手就擒,甘为鱼肉而不还手?”
“臭小子,执迷不悟,恶性难改,先擒下他!”仇恨天话音甫落,随着一个怒喝声响起,愚忠禅师己掠身而至。
仇恨天见愚忠禅师赶到,不禁暗惊,焦急异常。心中十分明白,凭自己十年来的修为,绝非少林三大高手之敌,就是愚智禅师一人,自己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当前之急,是尽快摆脱三人的纠缠,一旦惊动寺内的众少林弟子,只怕想走都走不了了。
思绪疾转,咬牙冷笑道:
“老秃驴,你们要命有一条,要留下我是做梦。”
话一出口,陡提全身功力,身形倒弹而出。
“你顽固不化,休怪我们心狠。”智善见仇恨天弹起,神色一变,厉喝一声,身形一闪,十指箕张,运足十层功力,疾抓向他双足,快逾电花石火,疾如奔雷闪电。
与此同时,愚智禅师裒喧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仇施主不要重履覆辙,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否则一意孤行,回头已晚。”
话方出口,身形一闪,单掌合什,截住了仇恨天的去路。
仇恨天身形方起,己觉指风触体生痛,旋见人影一闪。愚智掸师已截住了去路,心中大骇,急提一气,怒喝一声,“挡我在者!”双掌一抖,血魔掌一式“魔啸冤狱”暴旋而出,含强硕无匹的内劲、以雷霆万钓之势愚智禅师。
“篷!…‘啁……”愚智禅师料不到仇恨天会暴施辣手,甫觉劲风触体,心中大惊,单掌疾迎而上,仓促之下,提气不足,二人硬拼了一掌,爆发出闷雷般的嘶鸣,惊呼一声,哇的喷出一口鲜血,倒飞而出,显是受伤不轻。
仇恨天但觉双臂发麻,真气一滞,身形横弹而起。
愚忠禅师料不到以愚智禅师的修为,竟在一招之下伤在仇恨天手里,乍见之下不禁心中暴震,惊然动容,疾喝一声:“师兄、你伤得怎样?”掠身扶住他。
智善招式未至,蓦闻一声惨呼响起,不禁神色倏变,收身疾退。旋见愚智禅师受伤,胸中怒恨交集,悚然动容,厉喝一声:“姓仇的,你好狠的手段。”猛猛提全身功力,双掌一翻,狂风暴雨般的罩向仇恨天的头部。
仇恨天料不到自己一招竟然击伤武功奇高的愚智禅师,翻落丈外,不禁为之一愕、旋见漫天掌影卷至,心中大惊,急喝一声:“智善,你不要逼我出手伤你。”陡施出九宫碎云步,身形侧闪八尺。
“小魔头,你执迷不悟,让老衲废了你。”仇恨天身形方定,蓦闻愚忠禅师怒喝一声,运掌成刀横削而至;仇恨天料不到愚忠禅师乃堂堂少林长老,竟会不顾身份,与智善联手夹击,甫闻喝声,己觉霸道绝伦的劲气涌至,闪避不及,心中大惊,长啸一声:“老秃驴、别以为本人惧你。”陡提全身功力,双掌疾迎而上。
蓬!“啊……”两股凌厉无匹的劲气相触,爆发出闷雷般的嘶鸣,二人己硬拼了一招,仇恨天惊啦一声,被震得横飞而出。愚忠禅师跟跟跄跄的后退五丈。
强硕无匹的劲气卷起地上的残雪翻回旋,四散弥漫。
仇恨天飘落在地,身形摇摇欲坠,有如风中之烛。苍白的脸上,泛着一层淡淡的血气,嘴角浸出殷殷鲜血。
但觉体内气翻血涌,五腑六脏有如错位一般,痛苦不堪,边呼吸都儿欲为之窒息。强提一气,护往受伤的内腑,咬牙稳住摇晃不己的身形。
愚忠掸师退到愚智禅师的身旁,身形摇晃不己,惊恐惶然的注视着仇恨天,深吸一气道:“师兄,料不到我们在此保护多年的小子仍是魔性不改,执迷不悟。”
智善料不到仇恨天与愚忠禅师硬拼了一招居然坚强不倒,不禁浑身暗颤,惊然动容,真不知他十年以来,一直囚在室内,一身深不可测的功力是如何练出来的。一时不禁为之怔住了。
愚智禅师点了点头,深吸了气,强抑创痛,凝视着智善道:“师弟,快制住他,他受伤不轻,没有还手之力。”
智善猛醒,点了点头,双目寒芒一闪,利刀般的逼视仇恨天咬牙道:“姓仇的,你执迷不悟,顽固不化,自讨苦吃,休怪我们不顾仁慈道义,趁你之危。”
话音甫落,陡提全身功力,身上衣衫猎猎鼓起,就欲出手。
仇恨大内创极重,神色一变,长啸一声。
“智善,你少摆你少林假慈假悲的臭面孔,仇某领教多已了。”
话音甫落,“哇”的喷出一口鲜血,身形倒弹而出。
智善料不到仇恨大伤得如此之重,竞还有力逃走,乍见他掠起,神色骤变,急喝一声,“姓仇的,你是自寻死路。”身形怒鹰暴隼般的陡掠而起,双掌一错,贯足八层内力,狂风暴雨般拍向他的后背。
仇恨天此时已是伤气交集,知道决非智善之敌,甫闻喝声,不待他掌风临体,强提残余真气,钢牙紧错,凌空一旋,反掠而起,去势甚急,快如离弦弯,疾如疾风过岭,一连几闪,己到了十丈之外。
智善做梦也料不到仇恨天竟然坚强至斯,招式甫出,人影一晃,他己反迎而上,不禁为之一怔。身形侧闪。回过神来,己见他到了十丈之外,心中大惊,疾喝一声:“姓仇的,你还逃得了。”掠身疾追。
仇恨天听若未闻,知道自己受伤奇重,无力再战,唯有尽快逃离少林,否则再次被捉住,只怕再无逃出少林的希望。拼着一死,强催残余真气。也不辨方向,咬牙疾驰。但见足下一片雪白,四周皆是琼装玉树,看不到灯火,更看不到房舍,就有如奔驰在死亡线的边缘。
智善提足真气疾追,眼见渐渐接近,突见他身形一闪,没人林中,难见其影,不禁心中大急,疾掠到地上。
暗自凝视戒备,游目搜索,林中并不见踪影,放缓身形前行。
智善方走出十来丈,蓦闻一个冷哼声响:“智善,仇某不喜伤人,你为何逼我。”
心中大惊,尚未回过神来,仇恨天己从右侧树后一弹闪将出来,骄指闪电般的点了他的大椎、沉阙、命门、玉关四大要穴,全身功力顿散,半点动弹不得,惊恐惶然的注视着他道:“你……你还有力偷袭。”
仇恨天拼尽最后一口气偷袭得手,人已是难己支持,身形摇摇欲坠,嘴角泅泊的流着鲜血,伸手扶在旁边一棵树杆上缓过一口气道:“仇某的事,仇某自己会管,勿须你们少林插手。今日我是走定了,看在你为我送饭十年的份上,我不杀你,如我查出你师父是骗我,到时我会找他算帐。”
话方出口,内气涌动,连咳数声。“哇”的吐出了一蓬鲜血,人己喘息不己。
显然他重创之下运气逃走,牵动内创,已是伤上加伤。
智善神色一连数变道:
“你今夜打伤我少林三大高手,你纵是逃得出少林,天涯海角,我们都不会放过你。”
仇恨大深吸一气,强抑内创冷笑道:
“仇某只要今夜不死,你们要报仇,随时可找我。”
话音甫落,嘴角泛起一抹痛苦而凄凉的笑意,手捂看胸部,拖着沉重的步子,艰难的朝前走去。殷殷鲜血,却有如断线的珠子,一滴一滴的自他嘴角滑落,叭哒叭哒的滴在地上。
——血滴在雪上,凝成冰,在茫茫的月色下,显得分外的耀眼眩目。
智善默默的注视着仇恨天清瘦摇晃的背影一步一步的远去,雪地上留下一连串殷红的血迹,双目中闪烁着复杂的眼神,心中不禁黯然一叹,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