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3)
聋哑二丐惊讶的吐了吐舌头,伸手推着众人,众人都悄无息的退到很远的地方,当两人要去推红绿仙子时,都缩回了手,吐了吐舌头,聋丐轻声道:“那是他的相公,还是我们问到一边去!”说完二老也向远处走去,哑丐的声音传了过来:“她和柳如烟在那里,会不会又要大吵大闹?”
“你怎么那样笨,柳如烟不是说得很明白么,那可是她们的相公,而且不是她们个人的,她们敢吵吗?”
柳如烟和红绿仙子一人蹲一边,看着贾铭,贾铭此时如老禅若定,双眼微闭,而头顶正冒着一团白色的烟雾,而目脸上的寒霜正在一层层的消褪,融化成一滴滴的水珠,柳如烟正要去擦,红绿仙子立即伸手挡住,狠狠的看了她一眼,柳如烟立时明白这些水珠是不能拭去的,而且去拭也会惊动正在运功,努力控制体内突然增强的真力的贾铭;脸色一变,慌忙缩回了手。柳如姻也才缩手将眼光复转向贾铭的脸上。两人如同在演哑剧一般,暗中勾心斗角,却不敢动面前的人。
贾铭脸上开始出现了润红,而且愈来愈红,如同被火烤一般,由原来的冰寒之气变成了炙热之气,旁边的二女均能感到阵阵热浪射到她们的脸上,柳如烟以为是赤炼丹为他服的过量,忐忑不安的望向红绿仙子,毕竟红绿仙子是练武之人,而且见识比她多的多,见红绿仙子脸色也是一片凝重,紧张兮兮的看着变化无常的那张脸,但没有行动,柳如烟也只有艰苦的等待。
过了一会儿,贾铭头上的白雾开始下降,而且没有刚才的浓,脸上的汗已被蒸发的一干二净,脸色的殷红也开始减褪,渐渐的变成了正常脸色,如正在盘坐打瞌睡一样。头顶上的白雾最后消失殆尽,一切都似乎化为宁静,柳如烟这才长吁了口气,突然贾铭身子一颤,“哇”的一声,吐出了一口殷红的鲜血,吓得两女惊慌失色,但又不知如何是好。在远处的众人也惊然而望,最后聋哑二丐匆匆跟了过来,看到此情此景,均笑逐颜开道:“呀,徒儿没事了,真的没事儿了!”
柳如烟依旧不放心。看着高兴的二老,不解地问道:“他刚吐了一口血,又怎么没事儿了呢?!”“这你就不懂吧,刚才被‘玄冰掌’击中,伤了体内,积有淤血,如今吐了出来。
当然是不会有事了!”红绿仙子边为贾铭拭嘴角的血迹,边乘机讥讽柳如烟,她总是不失时机的打击自己的对手,柳如烟这才明白了过来,也高兴不已。众人不知不觉的围了上来,柳太举细细看了看,也道:“不错,辅安侯玄冰寒气已经完全退尽,而且两相中和,他的内力又增加了不少,否极泰来!”
“这小子总是一路摔着跤走到今日,什么否极泰来,只怕是否极过了还是否极。没见这一路的穷山恶水么,看了就心寒。路漫漫不知尽头,还有大雪山,更有钱塘王的阴魂不散啦!”
说到这里,柳太举神色又是一震,仿佛他很怕一般。的确,钱王爷虽然不在了,但在他和凌志的心目中,依旧有着可怕的威撮力。更何况现在行宫双姬在这里出现,临去时又给予了凶毒的诅咒,只怕他们以后将寝室难安了。说者无心,当是听者有意,而应龙轩眉一场,斩金截钱铁道:“钱王之罪,罄竹难书,万死不得其咎,纵然他死而复活,那又怎样。自古均有邪不胜正,他也难再有作为!”
哑丐赞扬了一番方才又讶然失色道:“不会吧,钱王爷不是被他自己一掌击破脑袋,怎会死而复活?”
应龙见众人均惊愕的看着他,脸上一赧,尴尬的笑了笑道:“在下只是信口打个比方,怎可当真呢!”
“哪也不一定,记得那一夜攻进钱王府,并没有得到他的尸体,有人只看见他被少林逆派的几名高僧带走了。而且辅安侯也亲眼看到他击碎了自己的脑袋,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啊!”
柳太举终于将闷在心里很久的话痛痛快快的说了出、来,而且脸色凝重无比,似乎还真有那么一会事儿,聋丐见大家都失神的听着,温怒道:“死人就是死人,柳太举,你是不是想扰乱军心啦!”“师父,你不用责怪柳庄主,柳庄主只是就事论事,何况行宫二姬说是奉主之命,纵不是钱王爷,只怕还有比钱王爷更厉害的人物,否则钱王爷那么强的余党前段时间怎么消失殆尽了呢?”
众人这才注意到贾铭已然睁开了眼睛,而且两眼的神光没有了,仿佛两汪古井不波的幽潭,他已达到了神光内敛,化神奇为平凡的境界了。柳如烟和红绿仙子一人牵着一只手,似乎在拔河比赛一般,但看脸上的笑靥,就知道他们心里甭提有多高兴。众人纷纷向他祝贺。
贾铭开始还有些茫然,被众人纷纷解说,方才明白过来,贾铭心喜之余,又向众人致谢,最后贾铭突然想说什么,又打住了嘴,只是笑道:“得各位相助,方才大难不死,在下铭记不忘!”
“应龙兄刚才挫顿之词,震聋发馈,小弟听之,受益非浅,只要大家团成一团,邪不胜正!”
说完向应龙伸出手,坦然的向他友好的笑。应龙第一次相见江湖短时出名的辅安侯,以前很想见识见识,能得江湖四大名美人青睐的人倒底有何不同,今日得见,果然不同凡响,不但胸怀磊落坦荡,而且有无穷的勉力和亲和力,不是想与他亲近,就是愿意跟他走。不由心里暗暗折服,紧握住伸来这手,激动道:“输安候说的极是,在下愿与你并肩除魔!”
顺风镖局和凌风镖局两位主要人物都如此充满信心,而且信誓旦旦,旁边的人还有什么话说。贾铭回首看了看沉默不语,面色不善的红绿仙子笑道:“还忘了烟雨宫的女首领,要不要并肩向上!?”
众人立时笑着望向红绿仙子,红绿仙子虽然一肚子气,但在众人面前又不好破口大骂,脸上一赧,气恼道:“话都让你们说干说净了,本宫还能说什么,谁和你们并肩儿上,别把你美得慌!”
说着,美眸横了一眼贾铭,贾铭不疑有他,露着白齿只管笑。大家雨过天晴心情好不爽,在几声令下,均离开了天苗老祖的巢穴,往山下急掠而去,剩下贾铭夫妇三人在后面,柳如烟此时才关心的问道:“相公,你真的全愈了么,刚才看到可怕的样儿,贱妾担心的要命!”
“哈哈哈……相公福大命大,从来天不怕,地也不怕,最怕就是四个老婆争风吃醋乱打架。”
“哼,你别自鸣得意以为本宫真的那么贱,为你这小色鬼与那贱人争风吃醋么?”
说着,红绿仙子怒眼看了看柳如烟,柳如烟装着没看见,只是甜甜的偎在相公的怀中,一副陶醉的样儿,以示挑战,红绿仙子见之,当然醋意浓浓,南咕道:“真是****货!”
贾铭左看看,右看看,终于看出两女勾心斗角在冷战,立时哈哈大笑道:“你们果然又在争风吃醋,你们还真是会争取时间,老公不在,或有有痒在身,你们就开始你们女人的把戏了,老公现在做裁判,你们吵一架看着到底谁凶?有两个美人如此看紧本侯,而且一天争风吃醋没完没了,本候还真是不是神仙胜似仙,皇帝哥门见了也钦羡啦!”
两女本是针锋相对,但见贾铭此时如此猖狂,立时将锚头和怨气发到了贾铭身上,开成了统一战线,左右开工,向贾铭腰背擂来,谁知贾铭脸色一变,“哎哟”叫了一声。两女方才明白相公是大病刚愈,于是红绿仙子指着骂道:“都是你这贱人,下手狠毒,是不是想谋杀亲夫?”谁知柳如烟寸土必争,也怒道:“你会功夫,当然是你下手太重,斗不过姐姐,也不用将怨气施到相公身上!”说着两女小心翼翼关怀道;“相公,你怎么样?”
谁知贾铭脸色一变,得意之色溢于言表,跳将起来,嘻嘻大笑道:“人常说有妻如虎,有妇似狼,但在老公面前,你们全部是猫咪,想与老公斗,你们四个都不是对手!”
夫妇三人就这样打打闹闹着跟在大部队的后面,好不惬意,把刚才的惨斗和江湖的阴影暂时抛到了九霄云外。待众人去尽,木楼后面山岩上才露出几个异服鬼面人影,即尔出现了天苗老祖和行宫双姬,天苗老祖看着众志成城的三大势力,不无忧虑道:“主人想斗垮他们,只怕不能硬碰硬,否则不是两败俱伤,就是我们全军尽沉,还能干后面的大事么?”行宫双姬粉面含霜看着众人消逝在乱石小路上,狐姬残酷道:“为了得到《玄武真经》和宝藏,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但这代价却不是我们!”“不是我们,那会是谁,难道是他们三大势力,行宫二姬可不可以说的明白一些!”
狸姬凶狠道:“这次没有擒住辅安侯,纯属意外,以后你只要听命行事,最好不要多问。”
天苗老祖一方袅雄,怎么受得这样的“欺负”,脸色一凛,但看双姬凶残的目光,面色又是一变,露出笑容道:“是是是……老夫以后绝不再问,但这次也不算败,辅安侯活着对我们还有用!”
“有用没有用,是主人和行宫的事,你最好不要议论,否则你和我俩的脑袋都会不保!”
天苗老祖心中一凛,暗忖行宫和主人,难道行宫另有人主事,而又得听从主人吩咐?!”
转尔一想:“这两个****,在床上疯狂的让人欲私欲死,谁知过后就他是母夜叉!”
“现在你只暗中留意三派的动静,不许乱来,我们还有要事去办,有事通知你!”
说完行宫二姬也沉着沿着险峻山路飞快而去,很快就消逝得无踪无影。天苗老祖神色冷酷的看着二女离去,方才站在山石上狂笑道:“你们都不得好死,都去死吧!”山谷幽深,笑声耸寒,在山谷中飘飘回荡,令险恶的山谷更加阴森可怖!
顺风镖局众人经过几日艰苦跋涉,终于到了谕黔地界的一个小镇,再过一日,当可抵达谕州城,谕州城是巴蜀东南之巴山重镇,与蜀中平原上的锦官城遥遥相应,被称为巴蜀大地上双子星座。而谕州城更是兵家要地,可算是通往天府之国心脏的咽喉要塞,与西北得陈望蜀之安康一样重要。而顺风镖局落脚的巴南镇可谓咽喉中的喉节。
巴南镇座落在大巴山的一处低矮的丫口上,丫口上并排生长着三棵盘虬而起的千年古柏,大概是在这官道的要塞之地最先设了驿站。驿站随着历朝历代越建越大,而附近的许多山民也迁到丫口住了下来,经营着一些小本生易,渐渐成了一个袖珍性的小镇,小镇不大,但对过往客人来说用处却是很大:在空寂的大山里转来转去,在这里可以享受到欣悦般的繁华,以及优越的服务。
离巴南镇不远处,看山脊而上,在高高的山峰上居然还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寺院,寺院的钟声悠悠而来,在繁华的小镇可谓一静—动,相映成趣。贾铭将顺风镖局的人安排在小镇上,而将柳如烟和凌曼玉安顿在客栈内,严加保护着。这一路上虽然凌风镖局,烟雨宫的人并没有与他们一路,但贾铭分明知道他们就在附近,或者就在山腰下的农庄里,一旦有事,他们都可以联络上,而且凌志、应龙和柳院父女偶尔来看看凌曼玉。当然红绿仙子隔三差五也来探望凌曼玉为由与柳如烟“吵”上一架,或与贾铭打情骂俏,温存绻缱一番,以消跋山涉水之烦闷。
在巴南镇安顿了下来。贾铭长吁了口气。暗忖明日就可以到达逾州,离大雪山可谓近在飓尺,再也没有如此险恶的大山了。这一路上均是提心吊胆的全神戒备,满以为天苗老祖和行宫双姬会乘穷山恶水之利对他们穷追猛打。谁知一路上无苗老祖根本没有出现,只是偶尔有异装鬼面人层遂跟踪而已。但贾铭很清楚,越是没事,后面来的招越是毒辣,越是难以测度。
“她们的主人倒底是谁,行官倒底在何处。有什么样的阴谋,接着她们会干些什么呢?
接而又想到与自己相携呼应的烟雨宫和凌风镖局,暗叹道:“烟雨宫不只是要宝藏,凌风镖局也不只是要《玄武真经》,虽然顺风镖局只为救人,但谁会相信,凭此就注定三派之间不会精诚合作,而是会互相猜疑,甚至会相互排挤,一路上挖空心思削弱对方的实力。故表面看来三派联盟强大无比,其实是松散无比,形同纸老虎。”面对虎视眈耽韵暗中敌人,贾铭的心随着离大雪山越近越感到心情的沉重,未雨绸缪,谁能保证这一趟有去有回啊!
贾铭站在古柏前的石碑前平视血红沧山云谷,心情沉重无比。突然耳际传来“咕咕”的声音,贾铭心神一震,寻声而望,见一只灰鸽正停在树丫上斜着豆眼端审着他,很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