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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其罪有六

典出:

《资治通鉴·唐纪三十九》:仆固怀恩上书自讼,以为:“……臣静而思之,其罪有六。”

经典今读:

“其罪有六”,就是有六宗罪。这是唐代宗时期大将仆固怀恩在给皇上的上书中,自己给自己定的六宗罪。

仆固怀恩是唐代名将,崛起于安史之乱,他随郭子仪征战沙场,任朔方左武锋史,在剿灭安禄山叛乱、收复两京、平定河南河北等战役中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此后,他还参与过许多战斗,立下了赫赫功劳,到了唐代宗时期,他作为郭子仪的副手,已经升为朔方节度使、河北副元帅,堪称“大唐柱石之一”。

仆固怀恩是铁勒人,铁勒属突厥的一支,所以仆固怀恩从血缘上说是汉化了的突厥人,就像当时不少突厥将领一样,他一生效忠于唐朝。或许是因为身上流淌着游牧民族的血液,仆固怀恩极其骁勇,战场上从来是亲冒矢石,“冲锋在前,撤退在后”,不仅他本人,他的一家人都在为唐朝卖命,死了四十六口人,司马光说他“功无以比”。

这个人是天生的战将,但口才不好,不善于表达,官场上的一套玩不转,得罪了不少人。那些人向代宗进谗言,说他和回纥关系好,迟早要叛乱,这些话传到仆固怀恩耳中,令这位耿直的血性汉子很受伤。那些政敌处处和他作对,对他进行刁难。一次,皇帝派他护送回纥可汗回国,所经城池的长官竟然不让他进城。多次受伤之后,仆固怀恩索性起兵反唐——这一来,反倒证明了政敌们的谗言是正确的,这真是个悲剧。

仆固怀恩在反叛前,给唐代宗写了封信,“上书自讼”,悲愤交加地说自己是大唐的罪人,共有六宗罪,其中包括:在剿灭安禄山的战斗中,“臣为先帝扫清河曲”,平定一方;儿子在战斗中被敌人俘虏,为了表明自己的清白,儿子归来后,自己竟然当着三军将士把他给毙了;两个女儿“远嫁外夷,为国和亲”,过上了“风刀霜剑严相逼”的日子;自己的另一个儿子“不顾死亡,为国效力”;自己利用与回纥关系好的优势说服可汗派兵帮助唐朝平乱,天下平定后,又不辞辛劳,亲自把可汗送回国;等等。这些“罪状”,其实都是仆固怀恩为唐朝立下的大功,可见他当时内心是多么悲愤。

仆固怀恩叛乱了,这是他走的一步错棋,从此他进入了历史的黑名单。他这一反,搞得举国不宁,百姓遭殃。他不仅自己反,还勾结回纥、吐蕃企图攻取长安。走到这一步,有环境的因素,但更多的还是他的一些性格缺陷导致的。其实,唐代宗的内心对仆固怀恩一直是信任的,两年后仆固怀恩暴亡,唐代宗听到消息后,十分遗憾地说:“怀恩不反,为左右所误。”仆固怀恩在天之灵若能听到皇上的这个说法,或许会感到一丝安慰。

慧眼看经典:

人生一世,要把握好大是大非,且不可将个人一时的挫折委屈作为借口向国家发难,否则只能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