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行开着车出了京沪高速又往东上了济青高速,越往东,山就越绿。以他们搞房产的人的眼光,这里不愧为风水宝地。有山有水,空气清新,交通便利。只是现在的人都一心向往大城市,反而这种像人间仙境似的地方,倒很少引人注意。
车到青岛并未去市里,而是一拐弯儿到了一处海滩。穿过一片茂密的树林,远远的就能看见在耀眼的太阳光下,一栋栋红色屋顶的别墅掩映的绿树之中。偶尔几只海鸟停在枝头,张思雨一下子就喜欢上这里。“世杰,你看!那儿刚飞过去的是不是一只海欧呀!”
“是,应该是吧。”
“那等一会儿剪彩仪式结束,咱们就去海边玩儿吧。”
“行。没问题。”
肖世杰的车一到。立刻便有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迎了上来。肖世杰和张思雨一下车立即被人围在了中间。
肖世杰一见立即伸出手去与那五十多岁的男人握在一起。“黄伯伯,您好。恭喜您呀。这是我女朋友,张思雨。”
张思雨见介绍道自己,忙伸出手来,向长辈一鞠躬。“伯伯您好。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黄伯伯哈哈一笑,爽朗的笑声传出去好远。“你就是张思雨啊!幸会,幸会。在电话里肖总就跟我关照过了,让我好好招待你。你可是我这里的贵宾呀。”
“黄伯伯,给您添麻烦了。”张思雨客气地道。
黄伯伯拍一笑,“哎,哪里话!你们来是给我黄某捧场来的,我是请都请不来呀。岂有麻烦之理。请。”
“请!”
肖张二人随了礼仪小姐向讲台而去,那里早已花红柳绿的搭了一大台子。当地政要、头面人物,都站在台上。肖世杰亦被领到主席台上,礼仪小姐随即为他送上剪彩的剪刀。当主持人说完,请XXX……一串人的名字,为明珠渡假村剪彩时,剪刀卡嚓一声下去,那彩色的红绸立即断成十几节儿。仪式一完,立即又有礼仪小姐捧上香槟助兴。这一场热闹的剪彩仪式便算完成了。
肖世杰待仪式一完,立即拉了张思雨出去。
“走,我现在带你玩去。”
张思雨看一眼这里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酒会,就有些不好意思。肖世杰立即白了她的心意,道:“我已经跟黄伯伯说了,他不会怪罪咱们的。”
“那咱们去哪呀?”
“咱们坐船上岛。”
两人上了船,被人送到一个小岛上。海岛的天空洁净而又透明,蓝天中一团团的白云在天空中飘浮着,显得静泌而又安详。那小岛像个人间的仙境,绿树成荫,野花儿争奇斗艳,红的,白的,蓝的,色彩纷呈。然而岛上又极奇幽静,没有游人,一片洁净的沙滩被海水洗得透亮,只有一群不怕人的海鸟在岛上自由自在的悠闲度步。张思雨猛然间发现一窝鸟蛋,她怕踩着了它,猛的向边上一跳,她这一跳没有站住,结果结结实实的撞到肖世杰的身上,两人一块儿猛然间倒在沙滩上,脸贴着脸像是故意似,嘴唇一碰。那心便猛的跳起来,张思雨索性闭了眼享受着肖世杰的热吻。“雨,我想要你。”
肖世杰那结实的胸脯暴露在张思雨的眼前,那隆起的肌肉,一块块的都是力量。张思雨用十指轻轻的滑过,她能感觉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男性荷尔蒙。肖世杰的双眼像两团熊熊燃烧的火苗,炙烤着她的脸颊、她的身体,她任由这个男人的舌头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灵巧的来回滑动,她身体里的火花儿,也被这火苗引燃了,借着风势越烧越旺。“来吧,让一切该来的都来吧。何必压抑着自己的欲望。”
两人的身体相互纠缠,像海里游动着的水蛇,湿滑而又柔软。他们任凭着心的翅膀在天空翱翔,任一波又一波的热浪在身体里翻滚,从一个高峰又到另一个高峰。他的舌头滑过她的胸、她的乳。她的双腿紧夹住这个男人,随着他一起上下翻飞,两人都快乐的叫起来,在快乐的峰顶上飞翔,一飞就飞出了山顶,头晕晕的,迷迷糊糊的不知何时落到了沙滩上。
风轻了,云散了,刚才还羞得躲进云层的阳光又露了脸。那窝鸟蛋的主人也归巢了,嘴里还发生咕咕的叫声。这时他们俩人相视一笑,似乎才发现自己不小心侵占了人家的地盘。张思雨的脸红着,肖世杰在脸上一摸,她便猛的又抱住了他。“别摸我,你一摸我又想了。”肖世杰露齿一笑,“你真是个小妖精,平常看你正经得跟圣女似的。没想到你却……”
“你却什么……说出来!”猛的两人又纠缠在一起。张思雨看肖世杰头上全是汗,伸出手来,替他擦了擦。肖世杰抓住她柔嫩白皙的手,轻轻的吻了一口,“你真让我快乐。”
“你也是。”
“我想娶你。想和你天天在一起。”
“我也是。”天边出现了一抹金红的晚霞,沙滩上出现了几只探头探脑的浅黄的小螃蟹,据人说这种小螃蟹一上岸,天就该黑了。
“回吧。该涨潮了。”张思雨低声嘟哝了一声,然而肖世杰似是没听见,他的嘴就一直不舍得离开张思雨的嘴,两人就像俩条接吻鱼似的不舍得分开。在沙滩上**的感觉简直太棒了,头枕大地,身覆天空,面对大海,还有大海不停的唱歌,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张思怡这几天都没回家,把张妈妈——李翠芝急得不行。
打张思怡手机,她手机关机,去她办公室,办公室的人说她已经有半个月没来上班了。老太太一见张思雨从青岛回来,立即对她道:“这怡儿疯哪儿去了?怎么连个信儿都没有,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你去找找看。”
张思雨见了母亲憔悴的面孔,知道那是急的。谁让自己有这么个爱操心的妈呢?没办法,她只好去找范思哲,可是连范思哲也消失了。便去张思怡她的公司找钱仁生,钱仁生一见张思雨,便道:“找我什么事儿呀?”
张思雨道:“你知道张思怡怎么回事吗?刚才怎么听你们公司的人说她已经半个月没上班了?”
钱仁生挠了挠脑袋,“我听她们办公室的人说,她有一天中午忽然晕倒了。然后就被送到市三院了。后来,怎么样我就不得而知了。”
张思雨离开钱仁生,急忙赶往市三院。可是市三院这么大,上哪儿打听呀?
“范思哲,对范思哲,她会不会和范思哲在一起呢?”
张思雨迅速的给范思哲打电话。一直不通的手机,今天一拨居然通了。
“思哲,我妹妹张思怡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呀?”
张思雨只觉得他沉默了一下。张思雨想,猜得不错的话,他一定是和自己的妹妹在一起哩,这会儿功夫肯定在征求张思怡的意见。果然,对方传来思怡的声音。
“姐,我病了。我现在在市三院住院哩。”
张思雨焦急的问,“在哪个病区,几床?”
“肿瘤科,三病区,十五床。”张思雨急急的挂了电话。
一进医院,她见医院里的病人比赶集的人还多。唉,这天下人整天急匆匆的,走在大街上还以为没有一个病人哩。等到了医院,才知道有那么多不幸的人生了病,躺在病床上。她顾不得周围的陌生人,到三病区护士站,打听了十五床在哪儿,便急急的去了。一见妹妹躺在床上,便问。“张思怡,你得什么病了?为什么住院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你是活活要把人急死不成?你不知道这几天,妈都快急疯了……”
范思哲一直守在床边,看张思雨一付心急火燎的样子,也插不上嘴。但见张思雨一顿抱怨,忙拉了她到门外。
“思雨,咱们先到外面去。你先让病人歇会儿。”
张思雨这才想起原来还有一个范思哲在这儿哩。“对不起,我,我是太着急了。”
“没事儿?哪个碰上这种事儿,都会着急上火的。我本来说要给你们打电话,可思怡死活不让告诉家里,说是怕你们听了难过。”
张思雨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光顾着急了,倒忘了问张思怡病情的事儿了。“思哲,你告诉我,妹妹她为什么住在肿瘤科,为什么又不让你告诉我们?”
范思哲的眼睛红了红。“她的肾上长了瘤子。是那天晕倒的时候送到医院里来检查的时候,查出来的。”
“什么?瘤子?不可能。思怡一直体质很好,能吃能喝,能蹦的。她怎么可能得这种病呢?不可能,你骗我的。”张思雨抓住范思哲的手使劲晃着。
“思雨,你别激动。我没骗你。她确实是在肾上长了两个肿瘤。”
“什么?还两个?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现在还不能断定是良性还是恶性的。但大夫说,这瘤子长这么快,恶性的居多,具体怎么样,等病理切片出来才能确定。”
“那病理切片了吗?”
“昨天已经做过了。但结果还要下周才能出来。”张思雨的头又有些眩晕了,她狠狠的掐了掐自己的虎口。范思哲见她脸色很难看,便道:“你也不要太激动了,事情即然已经发生,就要面对它。”
“嗯。”
“我看你呀,身体也不太好,你也该抽空去做一次体检。你们家两个孩子,一个已经出了问题,你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呀。”
“我知道了。谢谢你。思哲,这儿就交给我吧。你的公司才刚开张,如果你天天泡在这里,我想你会损失重的。我们即然帮不上你的忙,那也不能给你添麻烦呀。”
“思雨,没事儿的。我公司里都安排好了。”
张思雨真的有些生气了,她刚去过了范思哲的公司,都说他已有十来天没去了。那能不受影响吗?她真是为他着急呀。这里自己的妹妹虽然躺在这儿,但不是还有自己吗?
“那好。思雨,那我去跟张思怡说一声,明天再来。”
“嗯,去吧。”
张思雨等张思怡睡着了,才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家里。
妈妈一见,道:“雨儿,思怡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啊?怎么一住院就住这么长时间啊。”
张思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自己的母亲。然而母亲就是这个家里最亲近的人了,从小到大,她见着的母亲都是坚强的,她现在一样相信妈妈能挺住。
“妈,我说了,您可千万不能能急啊。”
“你就快说吧。你这么吞吞吐吐的我这才更着急哩。”
“思雨她的肾上长了瘤子,所以住院了。”
张思雨以为妈妈听不明白,还准备着一堆儿的说辞跟她解释呢?
没想到她一听就忙问:“那是良性的?还是恶性的?”
“说不好。要等病理切片结果出来才能知道。”
“哦。那你带我去看看吧。”
母亲果然比自己更坚强,她默不作声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一些洗漱用品,是那种到了关键时刻的义无反顾。
“张思雨,走吧。现在就带我去。”
张妈妈到了医院轻轻的抚了抚女儿披到脸颊上的头发,默默的打开自己带来的洗漱用品,拿脸盆盛了半盆热水替女儿轻柔的洗了一把脸。她的手指在女儿有些苍白的脸颊上轻轻的滑过,是那么温柔而又有耐心。做完了这些,她又从包里掏出一把梳子开始给女儿梳头。站在床边的张思雨分明能感受到母亲在替妹妹梳头时的那份心疼,那份没有照顾到孩子的深深的歉疚。仿佛女儿生病是她的错似的。张思怡的头发在她的指尖下,三下两下就变成了一条粗黑的大辫子。待这弄完了,张妈妈又从随身带来的小包里掏出一面园园的小镜子,让张思怡看看自己的样子。
一直进门都不说话的张妈妈这才开了口,“女人,就算是要死了,也不能让人看到自己邋蹋。什么时候你都要爱自己,你什么时候都要充满活力,要让人看到希望。只有这样的女人才是可爱的。知道吗?”
张思怡的眼泪从眼眶子里涌了出来。
张妈妈替女儿轻轻拭去面颊上的泪水。“孩子不哭,会好的。你还有希望。”
“妈,……”一直对谁的关心都无动于衷的张思怡这时流下了热泪。张思雨也冲到床前抱住妹妹,用自己的身体给这个躺在病床上的身体以力量。“没有关系,我们一定能治好你。”张思雨请了年假,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去上班了。李启盛打了电话,说是有一个项目急需她回去。于是她去征求母亲的意见。
“妈,我们公司来了电话,让我立刻去上班。您一个人在这里能忙得过来吗?不行,我们请个护工什么的。”
“不用,你妹妹她现在就是药物保守治疗,你根本就不用在医院里耗着。你赶紧走吧。”
过了一会儿,她又跟出了门来,追上张思雨,对她道:“雨儿,我悄悄打听过了,怡儿的病若是早期的话,可以把以前坏掉的肾拿掉,做肾移植。”
张思雨一听,以然明白了母亲的心意。如果想要救张思怡,唯一的办法就是肾移植了,可是上哪儿去找一个合适的肾?又上哪儿去弄那笔巨款呢?她的心里沉甸甸的,像有个铅块儿坠在心尖儿上。看着母亲期待的目光,她冲妈妈一笑,“您放心的回去吧,一切都由我来想办法。”
张思雨到了公司,立即奔了老总李启盛那儿。十几天不见,李启盛似乎老了很多。他的脸有虚假的白胖,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张思雨一见,吓了一跳。“李总,您怎么了?你为什么精神这么差?”
李启盛看了一眼张思雨,见张思雨的脸色同样是没睡好的样子,脸上还带着一种失眠的暗黄。
“你也不见得比我好哪儿去呀?你怎么了。是不是失恋了。”
张思雨露齿一笑。“李总哪儿的话?我妹妹住医院了,得了肾癌。这一阵子一直在医院里陪她。”
“噢,难怪。哎呀,我本来不想找你的,但有件事儿,我想了想一定得让你来办。”
“什么事儿?”
李启盛一付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他即然把张思雨都已经提溜来了,岂有不说之理。
“是这样的,李小丽和黄士人趁我去广州期间相互勾结,把公司的财产转移了。所以说,这个公司现在差不多就只剩下一个空壳。”
什么?李小丽可是公司的出纳啊,黄士人——李启盛则一直都把他当自家人看的。这回李启盛阴沟里翻了船,这鬼一定出在李小丽的身上。在张思雨到这个公司的时候,公司的出纳是一个叫张世贤的人。可是自从李启盛到了厦门去出了一趟差,就带回了一个花枝招展,妖娆而艳光四射的女人。这个女人就是——李小丽。这李小丽自到了公司便与李启盛双宿双飞,因此她实际成了这个公司里一人之下,众人之上的第二把手。这李启盛对她也是宠爱有加,言听计从啊,可是她怎么还干出这种事来呢?”
李启盛见张思雨仍然疑惑,便道:“是我色迷心窍,以为李小丽喜欢我。可是我没想到她和黄士人早就认识,这两从是串通好了来害我的。”
“那你可以去告他们呀。”
“不行的。你想我们做房地产这一行,哪能没有点事儿啊,我有把柄在她的手上。”
“那您想怎么呢?”
李启盛似乎很难启口,但又不得不说。“张思雨,你是个非常出色的营销策划人才,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上海,我们到上海一同再打天下。我可以把我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给你。”张思雨知道李启盛去年就开始将一部分资金投入到了上海浦东。他即便是一只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呀。自己的妹妹现在正病着,即便李启盛给自己百分之五十的股份,自己也不能去啊。这可怎么办呢?眼看着工作保不住了,收入也没有了。可怎么办呢?张思雨的脑子飞快的转动着。对了,公司还欠自己的销售提成,大约五十万哩,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即便这个公司被李小丽掏空了,那李启盛做为这个公司的老板,自己与他签定了合同的,他也应该兑现自己的承诺。
张思雨缓缓道:“李总,您看我妹妹得了癌症在医院里躺着,我的销售提成什么时候能给我?”她想李启盛要换了平时一定非常爽快的就给了,可是到了这非常时期,还要让他出血,恐怕还有些难度。
果然,李启盛开了口:“张思雨啊,公司的状况你也看见了,不是我不想给你,是他们把公司的钱偷走了。”
“李总,我也实话告诉您,这笔钱无论如何我得要。我知道李小丽他们把您坑了,可是他们也只拿走了这个公司的一部份,也就两千万。你转移到上海浦东的铺的钱何止上亿,你不能用这个做借口就撕毁你我之间的合同。何况我妹妹处在非常时期,这笔钱是救命用的,所以就算我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您把这笔钱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