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走进中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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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北平成为全国政治中心(1)

新中国成立在即,香山双清别墅,毛泽东与党外人士的头面人物逐一谈话,恳请他们参加新中国的建设,担负政府工作;邀请各单位的代表进行研讨,确定代表单位。中南海勤政殿,新中国的政要群星灿烂,这是新一代的中国领导人。

1.各路“诸侯”汇北平

共产党进入北平,以前和中国共产党人合作的人士:李济深、黄炎培、柳亚子、陈嘉庚、司徒美堂等从国内国外汇聚京城,共商建国大计;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各种民间团体进行各种公开活动,迎接新纪元的到来。

1.1毛泽东礼贤下士

中共中央进驻香山后,毛泽东一边指挥人民解放军乘胜进军,横扫国民党残敌,解放全中国,一边抓紧时间筹建新中国,组建中央人民政府。

即将成立的中央政府,拿毛泽东的话来讲,是个联合政府。虽然名义上不这样叫,而实际上必须是联合的,有各党派、社会知名人士参加的民主联合政府。毛泽东认为,中国有好几个民主党派,有的同共产党已合作多年。虽然他们的力量都不算大,人数也不多,但他们在知识界、海外侨胞中有一定的影响,他们是民族资产阶级、上层小资产阶级的政治代表,为中国革命作出了贡献。中国共产党准备继续团结他们,共同建设新中国。

毛泽东在香山双清别墅,频频会见各民主党派领导人和民主人士,共商建国大计。

这些民主党派领导人和民主人士,不少是早年就追随孙中山参加辛亥革命的,经过曲折痛苦的摸索之后,他们逐渐认识到,旧民主主义的道路在中国是走不通的,只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新民主主义革命,才是正确的道路。所以,他们拥护共产党的领导,成为共产党的朋友,走上了新民主主义的道路。毛泽东对他们十分尊重,每次客人到时,他总是走出房间,到院子里迎接,有时还走到门口去迎接。对于年迈的老人,毛泽东还亲自走到汽车前搀扶他们下车和上台阶。

李济深是中国国民党革命委员会的主席,他早年追随孙中山护法和平定广西。大革命时期,积极支持创办黄埔军校,参加了统一广东革命根据地的战斗。然而,在1927年,他追随蒋介石“清党”反共,还围追过“八一”南昌起义军。后来,李济深每次提到这段历史,就深感内疚。

在香山双清别墅,毛泽东亲自到门口迎接李济深时,他激动地说:毛主席,您太客气了。我这个人您是知道的。过去是反对共产党的,犯有很大的错误。以后我觉悟了,看到蒋介石反动派丧权辱国,腐败无能,使中华民族长期陷入贫穷落后、暗无天日的悲惨生活之中,才认识到,只有中国共产党才能救中国。现在,在半个中国已经获得了解放,全国即将解放,我真心诚意地拥护中国共产党,我们的全体同志都拥护中国共产党。共产党的领导干部都很谦虚,毛主席、周恩来先生都这么谦虚。我们这次来北平的同志,都是这么认为的,这并不是我个人吹嘘。

毛泽东忙拉着李济深到会客室,吩咐卫士给他端上茶。宾主坐下之后,毛泽东对李济深说:李先生,我们都是老朋友了,互相都了解,不要多夸奖了,应该对我们多提意见,多提出批评。这样,才能使咱们今后相处得更好啊。

李济深诚恳地说:我说的话,都是实实在在的。我相信,以后在毛主席的领导下,咱们会相处得更好。

民盟主席张澜,早在1911年就参加四川保路运动,后曾担任国会议员、四川省省长、成都大学及成都师范大学校长。抗战时期任国民参政员,主张坚持抗战和反对投降,成为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爱国民主运动的参加者和支持者。他在各民主党派、民主人士中,以及四川省有很高的威望。

毛泽东和张澜第一次见面是在1945年8月他到重庆同国民党谈判之时。毛泽东下了飞机之后,在欢迎的人群中一下子便认出了银髯飘拂的张澜。不待别人介绍,他迈步走过去,同张澜握手,一见如故地说:“您是张表老吧?您好!”

张澜忙不迭地说:“庆!”

润之先生好!您奔走国事,欢迎光临重毛泽东拉住张澜的手,久久不放,说:“场来,实在不敢当,不敢当!”

毛泽东对张澜从领导保路运动起,坚持为民主事业而斗争十分推崇;张澜早在五四运动时期,就听少年中国学会的王光祈介绍过毛泽东。两人不约而同,声称:“神交已久”。

在重庆,毛泽东数度和张澜晤谈,共同为和平、民主、团结的目标同国民党斗争。毛泽东曾称赞张澜“老成谋国”。

重庆一别数载过去了,毛泽东筹划建国,当然忘不了这位老人。6月1日,毛泽东、朱德、周恩来、董必武电邀张澜北上,共商建国大计。

表方先生:

艳电敬悉。革命战争迅速发展,残敌就歼为期不远。今后工作重心在于建设,亟盼各方友好共同致力。先生及罗先生准备来平,极表欢迎。

六月一日张澜接到电报后,立即由上海乘车到北平,下榻北京饭店。毛泽东得知张澜到北平后,打算亲自去拜访。事前,他嘱咐卫士长李银桥:张澜先生为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作了不少贡献,在民主人士当中享有很高的威望,我们要尊重老先生,你帮我找件好些的衣服换换。

毛泽东向来生活俭朴,不讲究衣着。李银桥在毛泽东仅有的几件衣报里挑选了一番,竟然没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

李银桥犯难了,对毛泽东诉苦说:主席,咱们真是穷秀才进京赶考,一件好衣服都没有。

毛泽东笑着安慰李银桥说:历来纨绔子弟考不出好成绩,安贫者能成事,嚼得菜根百事可做,我们会考出好成绩!

李银桥建议:现在找人做衣服也来不及了,要不先借一件穿?

毛泽东不同意:不要借了,整齐干净就行,张老先生是贤达之士,不会怪我们的。

张澜对毛泽东亲自来看望他很感动,要求到香山回拜。这时张澜已是77岁的高龄,毛泽东派车去接他的时候,特意交待工作人员,说张澜先生年事已高,行走不便,要好好照顾他。并嘱咐司机,汽车爬坡时,要慢一些,稳一些。

接张澜的车子回到香山后,毛泽东亲自在双清别墅的门口迎接。张澜一下车,毛泽东就马上伸出手去搀扶他。

张澜虽然走路已显得不那么稳健了,但精神很好,边走边高兴地说:盼望多年的胜利终于来到了。毛主席这么健康,这真是全国人民的幸福啊!

毛泽东对张澜说:张表老,您也要多保重身体,咱们要共同合作努力,建设伟大的新中国。

民盟中央常委、救国会主席沈钧儒,是一个著名的民主人士。1936午11月,他作为“七君子”之一因开展抗日救亡运动,被蒋介石逮捕。解放战争时期,他积极参加了争取和平民主的斗争。

沈钧儒也是双清别墅的座上客。

毛泽东一见到沈钧儒就说:沈老先生,我们要向你这个法律专家请教。咱们打败了蒋介石,要建立人民共和国,要建立人民的法律,在这方面,还需要沈老先生多出力呀。

沈钧儒当年虽已74岁了,但他的身体仍很硬朗,耳聪目明,脑子反应还很敏捷。他说:蒋介石政府践踏法律,草菅人命,进行独裁统治,人民活不下去了,必须起来反对他。这是蒋介石失败的主要原因。中国人民在毛主席和共产党的领导下,取得了伟大的胜利,要建立人民政府,也要建立人民的法律。我年纪大了,但一定要在毛主席和共产党的领导下,做一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沈钧儒后任新中国第一任最高人民法院院长。毛泽东和柳亚子两人是老朋友。两人相交很深,特别是在诗词方面有着共同的语言。

柳亚子是国民党元老,著名的爱国诗人。1926年在广州召开的国民党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和柳亚子初次会晤。柳亚子拥护孙中山的三大政策,是国民党左派。初次相见,柳亚子便认为毛泽东是中华英才,他在以后的诗中多次提到“珠江粤海惊初见”“粤海难忘共味茶”。

1945年毛泽东亲赴重庆谈判,这种大智大勇的气魄,使柳亚子佩服得五体投地,称毛泽东此行是“弥天大勇”。应柳亚子的请求,毛泽东把自己的旧作《沁园春·雪》抄送给他。柳亚子得此词,推崇备至“展读之余,叹为中国有纪元以来第一作品,虽苏、辛犹未能抗乎”,即撰词和之。柳亚子的和词和毛泽东的原词在重庆《新华日报》、《新民晚报》等报刊上发表,在国统区产生了很大影响。

1949年3月,柳亚子和其他民主人士一起,应毛泽东邀请北上参加新政协。3月28日,柳亚子撰写了不起《感事呈毛主席》的诗:

开天辟地君真健,说项依刘我大难。夺席谈经非五鹿,无车弹铗怨冯癛。头颅早悔平生贱,肝胆守忘一寸丹!安得南征驰捷报,分湖便是子陵滩。

流露出他不满于自己当时的待遇,准备步严子陵的后尘回江南故乡隐居的消极情绪。4月29日,毛泽东在《七律·和柳亚子先生》中写道:

饮茶粤海未能忘,索句渝州叶正黄。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节读华章。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莫道昆明池水浅,观鱼胜过富春江。

婉言劝阻柳亚子不要回乡隐居,继续为人民做工作。

不久,毛泽东又关照让柳亚子从六国饭店移居颐和园谐趣园。五一节时,毛泽东从双清别墅来到颐和园,看望他这位诗友。

时值人民解放军已解放江南大片土地,柳亚子见到毛泽东后,高兴地说:“共产党伟大!毛主席伟大!人民解放军伟大!”

两人并肩穿过大院,到柳亚子住的谐趣园游览了一圈。然后,他们爬坡上益寿堂。柳亚子比毛泽东大6岁,身体也不好,爬了几步,便气喘吁吁,他便把右手搭在毛泽东的左肩上,两人慢慢往上爬。毛泽东为照顾柳亚子,还不时停下来休息一会儿,喘口气。

在益寿堂喝过茶后,毛泽东提议游园,柳亚子欣然就允。于是,他们步入长廊,边走边聊。

柳亚子望着雕梁画栋的长廊,感叹地说:慈禧太后腐败无能,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签订了许多不平等条约,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极大的痛苦和灾难。她把中国人民的血汗搜刮起来,奉献给帝国主义,建造她的乐园,真可耻。

毛泽东说:她用建海军的钱,建了一个颐和园。当时来说,这是犯罪。现在看来,就是建立了海军,也还是要送给帝国主义的。建了颐和园,帝国主义拿不走,今天人民也可以享受,总比她们挥霍了好!

柳亚子点点头,认为毛泽东说得很有道理。他们继续往前走,在慈禧太后买的小火轮前停下。

柳亚子用手抚摸着小火轮,说:那时中国相当落后,慈禧太后能买到这个小火轮,能看到这样的火轮,也算大开眼界了。毛泽东说:事物总是要发展的,社会总是要前进的。中国再也不能继续落后下去了,全国胜利以后,我们要奋发图强,一定要改变落后的面貌!

毛泽东的热情照顾,坦诚相交,使柳亚子放弃了回乡隐居的念头,决定留下来继续工作。建国后,柳亚子担任了中央人民政府委员、华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中央文史馆副馆长、全人人大常委会委员等职。

一把藤椅,外加两根长木棍,做成一个简易的轿子,把一位爱国老华侨抬到了双清别墅。

这位老人是司徒美堂,时年已83岁了,是中国洪门致公党全美总部主席。

在双清别墅门口,司徒美堂一到,毛泽东立刻大步迎上去,双手搀扶老人从藤椅上站起,进入大门。

在会客室里,毛泽东对司徒美堂说:司徒美堂先生,您不远万里赶到北平,参加新政协,欢迎!欢迎!

司徒美堂说:祖国不强大,华侨在海外也受到歧视,我深有体会。在我有生之年,能为新中国尽微薄之力,这是我的荣幸。

毛泽东诚恳地说:您过去对中国人民革命事业帮过忙出过力,对人民有贡献,现在人民革命胜利了,我们决不会忘记自己的朋友。

毛泽东的高度评价使司徒美堂很感动,老人热泪盈眶,说:谢谢毛主席!我热爱祖国,漂泊海外,总想为祖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谈到对中国人民革命的贡献,是微不足道的,中国人民革命的胜利,主要是靠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得来的。我认为,没有共产党,就没有中国。

毛泽东谦虚地说:司徒美堂先生,您可别太夸奖了。咱们中国,有5000多年的文明历史了,我们共产党只有28年的历史,先有中国,后有共产党,不是有了共产党后,才有中国的呀!

司徒美堂说:毛主席太谦虚了,与我平起平坐,没有一点架子,使我深受感动,不得不把内心深处的话掏出来说给你听。我响应共产党的号召到北平来,心里有种想法,认为共产党胜利了,现在上台了,我们这些人来是给共产党抬轿了,捧共产党上台的,这种想法主要还是对共产党的政策理解不深。毛主席平易近人、民主协商的精神对我教育很大。

毛泽东说:我们以后要长期共事,大家既是坐轿者,又都是抬轿者。每一个爱国的志士仁人,都可以发挥自己的特长,参加人民政府的工作,不但要做到尽职尽责,还要做到有职有权。两人越谈心贴得越近。司徒美堂很受鼓舞,提出了许多积极的建议。

南洋华侨领袖陈嘉庚先生,毛泽东称之为“华侨旗帜,民族光辉”。1949年6月7日,周恩来亲自接陈嘉庚到双清别墅同毛泽东会晤。

1940年陈嘉庚访问延安,曾同毛泽东数度晤谈。后来,陈嘉庚感慨地说:我未往延安时,对中国的前途甚为悲观,以为中国的救星尚未出世,可能还在学校读书。其实此人已经四五十岁了,而且做了很多大事了,此人现在延安,他就是毛泽东。他对毛泽东的钦佩之情,由此可见一斑。

延安一别,转眼9年过去了,故友重逢,彼此都感到分外亲切。陈嘉庚以兴奋的心情对解放军胜利过江,南京、上海相继解放表示祝贺。接着,又向毛泽东介绍了南洋华侨的情况。老人对自己的家乡很关心,问道:毛主席,我的故乡福建何时能够解放?希望您能派得力的文才武将去治理福建。毛泽东笑着说:上海现在解放了,福建解放已指日可待。中央决定派张鼎丞、叶飞到福建工作。嘉庚先生,你看怎样?

陈嘉庚听了后,高兴地说:“那真是太好了!”

这次晤谈,陈嘉庚对许多问题都坦率地发表了自己的意见,足见他对毛泽东十分信赖。

在香山双清别墅,毛泽东还会见了黄炎培、陈叔通、何香凝、马叙伦、郭沫若、傅作义随着中国革命的胜利,在美国统治集团内部引起了“谁丢掉中国”。这个失败责任问题的争吵。当权的杜鲁门、艾奇逊为了回答反对派的责难,替自己辩护,于8月5日公布了《美国与中国的关系》白皮书,并将同年7月30日国务卿艾奇逊写给杜鲁门总统的信作为该书序言一同公布。在白皮书和艾奇逊的信中,公开表示对中国的敌视和干涉,叫嚣要继续组织力量推翻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人民政府,同时,还歪曲中美关系和中国近代史,把侵略说成“友谊”,把中国革命发生的根源说成“人口太多”和“西方的影响”,断言中国没有一个政府能解决中国人的吃饭问题,共产党也搞不好经济,迟早会失败。

五评白皮书的发表,引起了国内外广泛的注意和讨论。在中共中央的领导下,全国各民主党派、各人民团体、各报社、各学校以及各界人士进行了广泛的讨论,发表了许多声明、谈话和评论,其中,黄炎培领导的中国民主建国会表现得尤为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