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落寞
叶迷迭……
叶迷迭……
叶迷迭……
是谁在呼喊她，声音如此的熟悉。
她在漆黑的世界里追寻，终于看见、了记忆中的少年，他的身体更加强壮了，碧瞳温暖如昔，眉间淡淡的忧愁令人心疼。
她奔向他，带着无限的希望，希望他眼底的暖意驱走她心中的冰冷。触碰他的手僵在空中，她深怕他如泡沫一样破碎。
“伊赛亚？”
伊赛亚笑着，带着脉脉的温情。
“你快离开，这里很危险啊！”她焦急地说道。
伊赛亚仍在笑，没有惧怕。
“求求你了！快走吧！”
她急得逼出了眼泪。
“不要哭！没有人会伤害我，我也不会让他们伤害你的。”
碧瞳坚定，这是他的誓言，就像当年她收到黑曜石一样的认真。存在记忆里十年的人，如骑士般出现在面前，她满心欢喜，看着向她伸来的手，心迷乱了。
伊赛亚，还记得提拉米苏吗？我们曾经在街边一起吃着，如今，你真的要带我走了吗？
提来米苏，你在微笑吗？
就在要牵起伊赛亚的手时，忽然风起云涌，伊赛亚离她越来越远，人影模糊。
“叶迷迭！”
谁，是谁在呼唤她？
伊赛亚是你吗？
不！
这不是心底的眼眸，这双绿眸冰冷的要将她的灵魂冻结。
是他！
心，颤动了。
她睡得极不安稳，泪水滑落到枕头上。她是在伤心吗？手抚上脸颊，指尖凉凉的，绿眸不由变得轻柔。
她是他见多最奇特的人，即使惴惴不安，也倔强的与他对视，不哭不闹。看着她如此的保护伊赛亚，他的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复杂的理不清。
看见她胸前的黑曜石，绿眸霎时涌起浓重的恨意，他用力攥紧拳头，几乎要摧毁一切。
“伊赛亚……”
她叫着，嘴角上扬，呢喃中有着喜悦。
她梦见了伊赛亚？
他眯起双眼，握起她的双肩，狠狠地摇晃，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动作为什么会带着怒气。
她万般不愿的睁开双眼，当对上那双狰狞的绿眸时，她倒抽一口气，慌张地坐起来。
“告诉我，你在梦里是不是看见了伊赛亚？”他沉声而问。
她别过头，紧抿着唇，她的表情已经说明了答案。绿眸微闪，邪魅之极。
“伊赛亚真的很在乎你。”
“什么意思？”她瞪着他，企图探究他绿眸里的含义，但是里面除了恨意，就是冰冷。
“意思是你在隐瞒我。”他不动声响地靠近她。
“我能隐瞒你什么？”她低下头，回避她的视线，心里七上八下。
“没有吗？”语调微微的上扬，他冷冷地笑着。
他拉起她的身子，将娇躯禁固在臂膀中，压迫着她敏感的神经被。她反抗，带着慌张，他收紧力臂，带着强悍，她越是挣扎，环抱她的手越是收紧，两股力量角逐，你来我往间，暗潮涌动。
他们的距离如此之近，呼吸丝丝交缠，心跳的飞快。她听见心底某个坚固的高墙正在倒塌，她心惊，不敢探究，仿佛这是玉石俱焚般的惨烈。
雷瑞尔！
叶迷迭在心底大叫。
突然她朝他的肩膀咬下去，带着羞愤。他不但没有躲闪，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丝，好似这副皮囊并不属于他。
她狠狠地咬着，如果她是兽，锋利的獠牙一定会刺穿皮肤，血腥在鼻翼间盘旋……但是她不是兽，面对现实，面对雷瑞尔，她的抵抗轻薄的不如一只蚂蚁，甚至是他的一个眼神都能将她摧毁。
多可笑啊，她还妄想保护伊赛亚，雷瑞尔一定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吧。
她松开了口，放弃了，面对命运她似乎总是在妥协，微薄的挣扎在现实面前显得多余。
他高深莫测地抬起她的下巴，与她对视。她咬着唇瓣，倔强的不肯让泪水落下。
“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我可以回家了？
他冷冷地说：“只是在院子里转转。”这样的提议是在安抚她吗？他在心里嗤笑。
她再度失望，他果真没有这么的好心。
“如果不喜欢就当我没说。”他表现的很尊重她，至少言语如此。
“我又没有不答应。”她闷闷地回答。出去透透气也不错，她已近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被阳光眷顾了，幽禁的日子真令人颓废。
她望进绿眸，忽感暧昧，
“肩膀疼吗？”此问一出，她就懊恼了，她竟然关心一个威胁她生命的人，她一定是疯了！
疼？
他疼吗？他不疼吗？
谁会在乎啊！
他不是孩子了，卑微的祈求怜悯，脆弱早已在磨难中瓦解。他的身是冷的，血是冷的，他没有资格喊疼了。
“你休息吧。”
“雷瑞尔……”
他回头。
“不要伤害伊赛亚好吗？”
这样的请求像是死前的挣扎，是无用的。
他审视她几秒，绿眸困惑：“我很好奇，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的底细吗？你不怕他是无恶不作的匪类吗？”
她看着他，缓缓地摇头，“他不是！”
她的声音很轻，却撼动他的心。
她是不了解伊赛亚，甚至连他的名字也是从他人口中知晓的，可这又能怎样呢？在她心中他就是那个雨天邂逅的男孩，为她包扎伤口的男孩，问她累不累的男孩，和她一起吃提拉米苏的男孩……他给予的，足以温暖她的心。
胸腔燃烧着怒火，绿眸决绝，他没有回答就离开了。她看着门重重地合上了，顿时惘然若失。
雷瑞尔，刚刚绿眸里一闪而过的什么？
是落寞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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