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胡言乱语
一行人到达陕西省山阴县境内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于是柳大同决定先在客栈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出发去华山与齐云峰等人汇合。
南宫婉儿因为在车上看完了那本《九州志异》，拉着李可为探讨其中的内容。而李可为也终于找到了肯跟他交流的人了，自然比以往积极热络。
他们当中香竹和惜玉要研究毒术和医术，还要照顾少爷的起居，贾贵根本就不喜欢看书，总是神出鬼没的打探消息，陆得全更是讨厌看书，也不喜欢讲话。所以这么多年来他都是自己看书自己讨论的。
“为什么人妖不能相恋呢？”南宫婉儿皱着眉头问，“人鬼殊途，人和鬼不能相恋，这我能理解。”
“可能是因为妖精的寿命太长，而人类的寿命太短的缘故吧。”这是胡小乱的理解。他当然不肯能放着南宫婉儿单独跟李可为在一起，所以硬是要加入他们的讨论当中。而讨论的地点就在胡小乱的房间里面。
“……”李可为无语。他是很高兴少爷能够跟他交流，但是他家少爷的思路也太过特别了吧。
南宫婉儿击掌，恍然大悟道，“对啊，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一点呢？”
“……”李可为不得不承认，他家未来少奶奶的思路也跟常人不一样。
“还有就是，被分开是因为他们太没有用了。而且上面的人物太厉害的关系。”得到赏识的胡小乱继续胡侃乱侃。
南宫婉儿连连点头，“没错，就是这样。”
“……”李可为突然觉得他刚才白兴奋了，还不如去洗洗睡了。
胡小乱越说越兴奋，“玉帝之所以总是喜欢搞破坏，是因为他和王母娘娘闹别扭了，见不得别人比他幸福。”
南宫婉儿惊奇的睁大眼睛，“是这样吗？”
胡小乱点点头，“玉帝喜欢嫦娥，王母娘娘知道后，就和玉帝分房睡了。玉帝心情不好，自然看不得别人欢喜。于是就找了一个什么人妖不能相恋，人神不能相恋，人鬼不能相恋的理由，拆散那些幸福的情人。”
“玉帝真是太过分了，明明就是他有错在先啊。”南宫婉儿生气的嘟起嘴。
胡小乱摆摆手道，“权力越大越是这样。你难道听说过皇上认错的吗？”
“我爹就从来不会认错。”南宫婉儿深有同感地说。
“……”少爷，说上面的坏话会遭天谴的。李可为深感无力。他总算是体会到贾贵的无奈了。
“那是应该的，掌权者如果因为小事道歉的话就失了颜面，下面的人就不会信服他了。”胡小乱安慰地说。
李可为点点头。他家少爷这点说得对又有点不对，“如果真的做错了事，还是要道歉比较好。”
胡小乱瞟他一眼，问道，“可为，你怎么还在这里？”
“……”难道刚才他一直都被无视了吗？李可为摸摸下巴，道，“我这就要去睡了，少爷。”然后起身告辞。
守在门外的贾贵看到李可为没精打采的走出来后，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就知道会这样。”无论什么事情如果被他家少爷一搅合，都会是这样让人无奈的结局。他以前早就劝过他们的，但是没人相信他啊。
“阿贵啊，你真的是很不容易啊。”李可为深有同感地抱了抱他。
贾贵抽了抽鼻子，这么多年终于有人理解他了。“谢谢。”
龙烟从房间里面出来就看到走廊上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的诡异场面。她嘴角抽了抽，大步朝他们走过去，问道，“婉儿呢？”
贾贵抽空伸手指了指他家少爷的房间，然后继续和李可为交流感情。
龙烟摇摇头，胡小乱的这群手下都不太正常。她伸手敲了敲胡小乱的房间，也不等里面的人回应，就直接推门进去。然后看都不看胡小乱一眼，拉起南宫婉儿的手就走。
“这么晚了你怎么可以跟一个男人单独在一起呢？夫人没有教过你男女授受不亲吗？”龙烟边走边教训南宫婉儿。
“对不起。”南宫婉儿像小媳妇似的跟在龙烟身后。
贾贵觉得他家少爷现在心情肯定很糟糕，于是决定还是回去洗洗睡算了。李可为也深有同感，所以两人悄悄离开了。
胡小乱的心情的确非常糟糕，那个龙烟总是来搞破坏，害他都不能跟婉儿好好相处。他摸摸下巴，考虑要不要让陆得全把龙烟绑架到荒无人烟的地方去。最好是一年都不要回来。
他本就是任性惯了的，虽然离开家之后有所收敛，但是劣根性是无论如何也改不了的。一会儿功夫，他已经想了好几种解决龙烟的办法了。
胡小乱邪邪的笑。如果香竹他们看到的话一定很清楚的知道有人要倒霉了。
而第二天，胡小乱让陆得全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龙烟送了一封信，之后龙烟就消失不见了。
南宫婉儿到处都找不到龙烟，急坏了，“龙烟会不会有什么事啊？”
“她武功那么高，不会有事的。她可能是有什么事情要处理吧。”胡小乱安慰道。心里却在想，算她聪明。
南宫婉儿点点头。也对，龙烟是不能丢下她不管的。也许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吧。
“在龙烟回来的这段日子，你就跟我们在一起吧。”胡小乱笑着说。
“小乱，你真好。”南宫婉儿由衷地说。
于是一行人吃过早饭之后就往华山前进了。待人群走远之后，客栈附近的大树上跳下来以为紫衣姑娘，正是消失的龙烟。
“胡小乱，你最好给我老实一点。”冷哼一声，朝另一个方向离开了。
路上没有了龙烟的打扰，胡小乱跟南宫婉儿也可以更近的接触了。虽然以前也没怎么顾忌过。
“婉儿，张嘴。”胡小乱手里拿着剥好的荔枝，对正在看书的南宫婉儿说。
南宫婉儿听话的张开嘴，把香甜可口的荔枝含到嘴里，然后再把果核吐到胡小乱张开的手心里。
“甜不甜？”
“甜。”
“还要不要？”
“好。”
于是刚才的那一幕温馨的场面再次上演。
南华仙翁翻白眼，心里暗骂胡小乱为不孝孙子，而且还很不要脸，在长辈面前也不避讳。鄙视他。
惜玉和香竹偷偷地笑。她们家少爷也会讨好别人了呢。
“小乱，我们去华山做什么？”南宫婉儿放下手中的书，问道。
胡小乱想了想，说，“听说武林盟主号召全武林攻打幽冥宫，而华山离幽冥宫最近，所以各大派要在这里集合。”
“我爹常说最没用的事就是多数打少数了，赢了也不光彩。”南宫婉儿非常认真地说。
南华仙翁一口水果茶喷了出来。惜玉赶紧拿手帕给他擦嘴。
“你爹是谁啊？”缓过起来的南华仙翁问道。
“我没说过吗？”南宫婉儿瞪大了眼睛，“我爹是摘星楼楼主啊。”
南华仙翁习惯性地想去摸胡子，却发现下巴光秃秃的，改为摸了摸脸，恍然道，“原来你爹是南宫笑啊，这话也的确只有他敢这么大喇喇地说出来。”
“华南，你认识我爹吗？”南宫婉儿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语气真的好像是一个长辈在说话啊。而且是比她爹还要老的长辈。
南华仙翁这才发现自己又露马脚了，赶紧朝胡小乱使眼色，但是后者摸着下巴忘车顶，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
“啊？嗯，听说过。”南华仙翁不是很自然地说。
“可是华南你刚才的语气好怪，好像是认识我爹好多年的样子。”南宫婉儿看了看惜玉和香竹，两人也连连点头，说明刚才并不是她的错觉。
“那是因为……是因为……”
“因为什么？”南宫婉儿，惜玉和香竹齐声道。
“……”南华仙翁这辈子还没这么窘迫过，真想昏过去算了。
“我想可能是华南的某个长辈这么提起过婉儿你的父亲吧。”胡小乱终于良心发现，出声帮师公解围。
南华仙翁连忙点头，“对对，我爷爷说的。”然后感激的看了眼胡小乱。
“真的好奇怪。”南宫婉儿喃喃地说。
胡小乱拿了块点心胡乱塞到南华仙翁的嘴里，警告的看着他。
“我们也要跟着去围攻幽冥宫吗？”南宫婉儿又问道。
胡小乱和南华仙翁同时松了口气，这关总算是过去了。胡小乱说，“我们是去见证武林正派是如何跟邪派作斗争的。”
“幽冥宫真的那么坏吗？”南宫婉儿眨着天真的大眼睛，不解的问。
胡小乱耸肩，“见仁见智吧。武林正派觉得幽冥宫的人全都是坏人，但是幽冥宫的人或许会认为武林正派是坏人吧。”
惜玉和香竹连连点头。她们家少爷的想法一向很独特。
南华仙翁也点头。不愧是“判官笔”和“红娘子”教出来的孩子，思想就是有见地。不错，不错。
南宫婉儿一脸崇拜的看着胡小乱。这个人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说出来的话却总是很有道理。真好。
怎么办，她好像有点喜欢他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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