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大王点名要你侍寝耶,我们快些坐好准备吧。”小玉跑到房里对着还在安然抚琴的艾唯依着急地喊着,大王今夜又要来月馨宫就寝,当然是头等大事,必须得琢磨好分寸了,大王在后宫女子的寝殿留宿,这月馨宫可是头一回,以往都是让人把侍寝女子接到承欢殿去侍寝的,从未听过大王留宿在哪个宫里。
“不必劳师动众的。”艾唯依依然不紧不慢地闭着双眸,悠然自得地弹着她的琴。
“可是,可是大王要来月馨宫就寝,难道,难道小姐不应先沐浴更衣吗?”小玉虽然知道艾唯依不喜欢讲究排场,可这是宫中的规矩,不可马虎呀!
听出小玉的为难,也明白那是为自己好。“罢了,侍寝总归要来的,那么沐浴就沐浴吧,你先去准备热水好了。”
“是,马上就好。”小玉见艾唯依答应了,眼睛一亮,乐呵呵地跑出去了。她也明白,大王对自家小姐是特别的,所以她希望小姐能幸福快乐。
琴声再次响起,此时带了点惆怅与孤寂,这里始终不是我的家,艾唯依的眼角滑下一颗晶莹的泪珠,打在了琴弦上,荡开了花,轻声吟唱着孟庭苇的《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嬴政处理好政务就往月馨宫走来,还没到门口就听到艾唯依的歌声,带着好奇踏进月馨宫,挥手示意宫人们别喊驾,轻轻地走到艾唯依的身边,静静地聆听着艾唯依的歌声,如黄鹂般悦耳,却带着满满的忧伤与孤单。
艾唯依没有察觉到身后站着嬴政,一脸忧愁,望着窗外,继续唱着歌,她这两天常常在想,如果当初答应了沈洛的提亲,那么现在身在沈府,想回趟艾府,见见爹娘,是不是要比现在自由多了呢?随而,艾唯依又自嘲地笑了笑,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她不能后悔,路是她自己选的,必须一步一步地走下去。
琴声停,走至窗前,望着窗外的小鸟,呢喃着,“鸟儿啊鸟儿啊,你的家在哪里呢,鸟儿啊鸟儿啊,你很自由呢。”泪轻轻划过脸庞,哀叹一声,生活就是如此现实。
“想家了是吗?”嬴政满是心疼将艾唯依搂进怀里。
“大王。”艾唯依一脸惊讶,他什么时候走进来的?艾唯依心想,这男人,究竟在她身后站了多久,又听到她说了些什么?
“走,寡人带你回艾府。”嬴政把艾唯依狠狠地抱紧,在她耳边轻声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心,在这一刻沉沦,说不感动是假的,一代帝王竟然能说出如此温柔的话,让艾唯依那本就冰冷的心染上一片又一片温暖。回抱着眼前这个男人,吸取着他的体香,男人味,呵呵,傻傻地点点头,随而又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还未等小玉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嬴政就抛下一句,“今夜寡人和三小姐就在艾府过夜了。”牵着艾唯依的手,跨出月馨宫,骑上刚让人准备好的马匹,一把将抱上艾唯依自己的怀里,奔腾在宫里的小道上。
艾唯依窝在嬴政的怀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不许动心。这个男人,注定给不了你一生一世一双人,注定不是你的良人,可这副身体却不愿离开那温暖宽敞的胸膛。
回到艾府天色已晚,这个时候,爹娘应该还没睡下吧,艾唯依压制住内心的激动,跑进艾府,往大堂方向去。
守门人见是三小姐回来了,愣了片刻,上前去牵住马,问声好。虽不知与三小姐一同回来的男子是谁,可他不敢怠慢,恭恭敬敬地行着最基本的礼数。
嬴政看到艾唯依一下马便跑进府里,这一刻,他知道,他这次做得很对,或许,他们距离会因此拉近一点。随后跟上艾唯依的脚步,走进艾府。
“爹爹娘亲,小依回来了。”艾唯依见大厅中还有人,是熟悉的面孔,顾不得什么礼数教养了,跑进艾夫人的怀里,撒着娇。原来,今天艾唯依的大姐和姐夫过来看望双亲,还未回去呢。
“小依,你怎么能回来?”艾老爷吃惊地问,那皇宫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出入的。
“爹爹,是大王带我回来的。”抬起小脑袋,艾唯依乐呵呵地笑着。
“大王?”林浩转过头,看见大王正往这边走来,大吃一惊。
“草民拜见大王。”“林浩拜见大王。”艾老爷艾夫人,林浩,艾唯箐等人都跪着行大礼,只有艾唯依还是一如既往地曲了曲腰身,算是行过礼了。
“都起来吧。”嬴政走至艾唯依的身边,眼里满是宠爱。
“谢大王。”秦王政在这里,几人都小心翼翼地站着,不敢直视他,不过,秦王政对艾唯依的怜惜与宠爱,他们还是瞧见了。
“不必拘束,就当是一家人在聊家常吧。”嬴政扶着艾唯依在位置上坐下,毕竟君臣有别,他还是携着她坐在了主位上。
“是。”几人异口同声。
“爹爹娘亲,小依和大王今夜就在府里过夜了。”艾唯依一想到今晚要在艾府住下,心就忍不住狂跳,这里,或许才算得上是她的家吧。
“好好好。”艾夫人激动地点点头,艾唯依进宫的这两天,艾夫人吃不下睡不香的,现在见大王对艾唯依如此上心,艾夫人能不激动么?这进了宫的女子才两天就能回家里看看,还真是闻所未闻。
“娘,小依今晚有好多话要和娘说。”艾唯依顾不上什么场合,现在的她只想好好的体会出嫁后回娘家的感觉。在艾夫人的怀里,总能让她安心,躲在艾夫人的怀里,她暂时可以什么都不用去想。对于艾唯依来说,也许这就是小小的幸福大大的快乐。
艾老爷和艾夫人一脸不好意思的看向秦王政,希望他不要怪罪艾唯依的小孩子心性。
林浩对于这种场面,唯有保持沉默,也不忘投给艾唯箐一个放心的眼神。看得出来,大王很疼爱艾唯依,同时林浩也止不住吃惊,一个君王能如此体贴一个小女子。
秦王政朝艾老爷艾夫人点点头,示意他们不必担心。端起下人刚砌好的茶,抿了一口。一路奔来,的确有些口渴了。
“小依明早再和娘亲说好吗?小依该侍候大王就寝了。娘亲明早再做些好吃的点心和早膳给你和大王尝尝。”艾夫人其实很想说好好好,很想说小依有什么话要说的尽管说,娘亲仔细听着。可是艾夫人却不敢说出口,毕竟,现在的艾唯依已经是大王的女人了,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走。此情此景,只能打住心中念想。
“娘亲真好。”这句话包含的太多太多。在这种时代古人的确习惯早睡,这个时辰若放在现代也才七点多而已。想到嬴政还在看着她们,艾唯依恋恋不舍的离开艾夫人的怀抱,坐回主位。
“大王,天色已晚,林浩即携内人向大王跪安。”林浩知道艾唯箐还不舍得回去,想和艾唯依说上几句话,可是现在这种场合,还是要注重礼数。
“好。”秦王政没有过多的言语,视线一直停留在艾唯依的身上。
艾唯箐和艾唯依就这样静静地对望了几秒,眼神中,有着太多太多的不舍与无奈。
待林浩与艾唯箐走后,艾老爷和艾夫人也随即跪安了。
“大王,谢谢你。”艾唯依此时的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冰冷,有的只是感动与感激。
“你开心就好。”嬴政走过去,把艾唯依拥入怀中,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这个女子,着实让人看着心疼。可是,今天她的忧伤与惆怅应该不止是因为想家了吧?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呢?嬴政一脸疑问。
艾唯依就这样由嬴政抱着,现在的她,觉得很开心,真的。如果他不是一代帝王,如果他没有后宫三千佳丽,如果他只是一个凡夫俗子,那该有多好!只是,如果只是如果而已。
沐浴更衣后,两人躺在榻上,一个期待着一个紧张着。
“依儿,以后寡人喊你依儿,可好?”嬴政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口打破了之前的尴尬气氛。
“嗯。”艾唯依胡乱的应着,心在砰砰的乱跳。正确的说,今晚才算是侍寝了吧,接下来要发上些什么,艾唯依心里很清楚。想着想着,艾唯依羞涩的用被子盖住了头。
嬴政知道艾唯依是因为紧张害羞才用被子蒙住自己,唇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地拉下盖住艾唯依脸蛋的被子,随即吻上艾唯依那柔软的唇畔,吸取着她的甜美。
想着今天嬴政的举动,加上现在是在这张熟悉的榻上,艾唯依此时心里的安全感满满的,生涩的回应着他的吻。
感受到了他的回应,嬴政心中一喜,双手情不自禁的透过衣衫摸上那嫩滑的身体。
艾唯依只觉得浑身都酥酥麻麻的,心如小鹿般乱撞,脸蛋早已红成一团,只不过因着黑夜的掩盖而模糊了。
夜,就这样静悄悄的溜走。
而深宫中,青貂儿的寝宫内,灯火通明,一片狼藉。
“贱胚子,给脸不要脸,开国以来有哪个进了宫做了王的女人还能回家看看的,她倒好,狐媚劲又犯了是吧,竟然让大王破后宫的规矩带她回府里。”青貂儿坐在榻上,气呼呼的骂着。
底下跪了一地的宫女太监,个个都浑身颤抖的聋拉着脑袋,生怕青貂儿会把气撒到他们的身上。都跪了几个时辰了,腿都麻木了,似乎还是没有可以起来的征兆。而青貂儿,也骂了几个时辰也砸了几个时辰,似乎还不够,又继续坐在床沿上,破口大骂。
“主子,主子还是早些歇息吧,身子要紧。”青貂儿的贴身侍女壮着胆子再次开口。刚才说了好几次可每次都被狠狠的臭骂回来,这年头,奴才也不好当啊!
“得了,你们把这里收拾干净了,明早我要看到一尘不染的寝殿,还有,不许发出一丁点声音。”青貂儿打了哈欠,伸了伸腰身摇了摇脖子,随后躺下床睡大觉去了。可她的却没有打算放过艾唯依。以往那些能让秦王政看多两眼的女人都要被她给灭了,更别说现在被秦王政宠的无法无天的艾唯依了。
底下的奴才小心翼翼的收拾着地上的碎片,大气不敢出,更不敢因手中的动作而发出一丁点声响,生怕惹到青貂儿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