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爱就宅在一起
如花以在外拍摄风景为由,告别了宿舍的其他几个女孩,说她要暂时在外住一段日子。只有莫紫雨看出了她的隐秘心思,她们只是相视一笑,谁也没有挑明。
早上起来,精神出奇的好,恍惚觉得空气也变得特别清爽,带着清冽的芬芳。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会想起那个戴着蓝色墨镜的女孩,尽管隔了数天对于她的记忆还是如此清晰。
开窗一看,外面的雨停了,珍珠般透亮的露水,搭在绿叶上,绽放出亮晶晶的光芒,处处摇曳着沁人心脾的美丽。
一个女孩站在楼下正在向我招手,我一辨认,就是如花。我激动得直打哆嗦,几乎连滚带爬地冲到楼下。
如花今天穿了件纯白的吊带裙,领口是很淡蓝色的蕾丝花边,还在脖颈上配了一条白花花的珍珠项链,把整个人衬得光芒四射的,看得我一愣一愣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瞬间,我又发现她的脚下放着一个大箱子,旁边还有个鱼缸,很精致,里面游着几条金鱼。
“你的房子,我现在征用了。”如花笑着说。
“没问题。”我狂喜,忙上前提起她的箱子。MYGOD!好重呀,敢情这丫头把所有行头都带来了。
“你那天不是不同意吗?今天怎么就变卦了?”如花诡异的笑着。
我也丝毫不示弱,“哼,你管我?”
她一改以往乖巧恬静的样子,狠踢了我一脚,说,“以后你就我的奴隶了,知道吗?”
我心里打了个咯噔,苦笑。感情这丫头地恬静都是装出来的,熟了就越来越肆无忌惮了。
“你家怎么没有餐具啊?”如花忿忿的说。
“没有女朋友要餐具做什么?”我毫不含糊地说。
“明天你去买餐具,我帮你做饭吧?”
“那太好了,今后整个房间的日常家务都承包给你了。此外,还要按时打扫卫生。”
“呸,我又不是你的保姆……你见过有这么漂亮的女孩做保姆的吗?”说罢,她溜到我的卧室里,一屁股坐在床上,有节奏地弹压了几下。
“这床还挺舒服的,往后我就睡在这儿。”她说。
“不行,你的房间在隔壁。”我带她去了另一个卧室。
一个偌大的房间里,只放了一个狭窄的平板床,那巨大的落地窗户到显得格外奢侈。如花板起脸,说:“有你这样残忍的吗?你就忍心让美女躺在这张破床上啊?”
我眉开眼笑,开玩笑说:“不如咱俩都睡那张席梦思吧,反正床够大。”
“哼,我就知道你居心叵测,没安好心。”她侧过身去。
“呵呵,逗你玩的。你睡席梦思好了,我搬到隔壁去。”
“你真好。”她发嗲了。
如花不是那样一个主动地女孩,对于陌生人她的话很少,可是一旦相知相识你就会发现她的内心其实不像外表那样冷淡。她变得主动和我约会,主动帮我做很多事情,甚至连吃饭买单也是平摊,从不让我乱花钱,这让我很诧异。
她脸上的骄傲和自信的光芒是我永远学不会的。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再平淡的时光也变得那么的有意义。
似乎从那时候开始我才学会了习惯有家的日子,我学会了早早的回家,出门时会留下字条,早上会莫名地早起准备早餐,这些都是以前我不曾想过的。
她曾经对我说过,“喜欢一个人如果要长久就一定要有相同的地方,不一定要很多,但一定要有”。如花就是这样一个令人无比怀念的女孩,是那么的无可挑剔,也无法让人忘怀。
她总能够像我的野蛮女友那样,突然限我十分钟之内骑自行车赶到。而我所拥有的只是一直能够确定时间的手表,她总爱用命令的口吻对我说,“嘿你想死啊你!快给我过来不然你就死定了。”然后在我近乎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微笑地穿着时尚的外套朝我大声的说,“怎么样漂亮吧!”
“那当然了。你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一样那么美啊!”我那弱小的神经在经过她连番轰炸之后居然还能如此敏锐。
“哼!海豚。我是说我的鞋。”她有意思的瞪了瞪脚。
原来是买了双白色丝带的高跟鞋看起来显得非常的优雅。
“想什么呢!”她白了我一眼然后马上坐在自行车上,开始指挥我说快啊限你十分钟内赶到这次目标——街心花园。
在我近乎崩溃的自行车旅程中,如花还不忘哼着她那首哀伤地歌“是泪水的叹息,风吹过人走过……”
总的来说她是个精灵,我完全沉醉在对她的疯狂痴迷中了。每当上同样的选修课的时候,我们总要坐在一起用高高的课本挡住老师的视线,然后在下面若无其事的放肆微笑。有时候她呼呼睡去,我居然能用非常娴熟的女生回答着,就这样蒙混老师的课后点名。
她醒来之后已经是黄昏,教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总要问,“现在是下午还是上午?”
显然这让我重新陷入疯狂和崩溃的边缘。我静静的看着她那皎洁如水的脸装着一本正经的说现在是北京时间16:00整。这时候她总会哧哧的笑出声来。这时候我总会抽出她的相机对准她就是一张。
“好啊!你居然学会偷拍美女了。”然后她总会摆弄她的粉拳说,“你想死啊!”
我当然是不能束手待毙了。我冲出教室门口,没想到她居然出现在我面前摆了个超诱惑撩人的姿势暧昧的说,“我今天美吗?”
我顿时晕倒。
和如花在一起的时间里,天空仿佛蔚蓝无比,星辰仿佛时刻在夜空闪烁,内心也总是无比的温暖。她总是给我非同寻常的惊喜,譬如突然闪到我面前说“要记得想我哦!”
“嗯!我会一直谨记时刻提醒自己的。”她的话总是让我那时候敏感脆弱的神经瞬间放松协调。
“嗯,要乖哦!要一直听我的话哦!”
呵呵……我什么时候变成温顺的绵羊了。
我常想是什么给与了她如此开朗的性格,却又让她常常因为一件小事儿莫名地伤感,我把这归结为善良。
如花看我的时候眼角突然划过一滴泪,她用手抚着我的头说,“如果我要你忘记我呢?”
我迟疑了一下不知道被什么触动了心弦——那心底最敏感脆弱的地方。“那当然了谁叫你是我的天使呢!
只是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
像流星知道自己短暂的命运,像花粉明白自己漂泊不定,她似乎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完成什么承诺,或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深藏。
而我只是一局外人,又凭什么去问呢!况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而那是心底最深的处的禁地,一旦触及变无法修复。
如花的反常只持续在那一刹那。从那次后她又恢复了和我亲密无间的关系,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从没想太多,还是在如花的进攻下彻底的妥协了。我似乎听的出来她语气里不同寻常的东西却因为太多的琐事没有深究。
日子过得飞快。除了上课,我就跟如花朝夕相处在一个屋子里,笑啊!闹啊!度过了一个多云飞。也许302宿舍的女孩都在等她吧,如花也没有回去的意思。有时候我们为了一件小事吵得天翻地覆,如花收拾了东西就走了。走了几步,不是我去挽留,就是她又回来了。当然,为了挽回颜面,她往往会哼或者踢我一脚,并解释说:“我不是不舍得走,是为了在这里报复你,让你永无宁日。但是,总有一天,我会走的。”
我们常常像其他恋人那样,结伴去看电影,《半生缘》至少看了三遍,烦得如花总是抱怨我“没品味”。其实那片子她挺喜欢的,每次都是她主动要求我去的。她最喜欢看的电影是《两生花》维洛尼卡的双重生命将梦境和现实那么美妙的结合,她一直说有另外一个她在天堂,而现实中的她有一天也会消失,弄得我哭笑不得。她常常说:“茫茫世界、冥冥之中是否还会有另一个你?假如有,你们是否能相见?相见了又会怎样?”那些怪异的想法和她稚嫩的脸庞是那么的不符,我总是再想到底是什么让她变得如此动人,也许就是那种神秘和不为人知的强大心灵吧!在那段时间我真的相信有天使的存在。
奇怪的是,面对如花这个稚气未泯的小可爱,我除了在嘴皮上耍耍流氓外,其他并没有什么非分的举动。难怪她有时敢当着我的面洗她的内衣了,兴许她认为我是个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罢了。为什么会这样呢?不会是因为太熟,不好意思下手吧?我不知道。
有一次,如花要去外地参加一个摄影展,需要半个云飞。临别的前夜,她帮我的屋子仔细打扫了一遍,就连卫生间都狠刷了几次。之后,她拿着刚刷完卫生间的笤帚,指着我的脑袋说:海豚,你给我听好了,要保持房间的干净和清洁,不许随便带女孩子来,就算是路过借用一下厕所也不行。”
“你一百个放心好了,我有那么随便吗?你把我的窝当什么了?”
她扔下笤帚,用手挽住我的胳膊,挑起一条眉毛,说:“我走了以后,你会时时刻刻想我吗?”
“肯定会,就算是和美女搭茬的间隙,我还是会想你的。”
她轻踢了我一脚,说:“都是二十好几的大龄青年了,还总是想吃青春饭。”
“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陪你打一辈子光棍吗?趁着我现在年轻,不能虚度青春……”
“哟,老黄瓜刷绿漆,装嫩装出瘾啦?”
“可不是吗?”
“那你就试试看,小心我把你逐出家门……”她笑的花枝乱颤,美极了。
我去火车站送她,她坐在车里,不停地向我舞动着双手。我看到她的眼睛里一闪一闪的,像是泪花。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她爱唱的那首歌“是泪水的叹息滴落在你的花蕾,风吹过,人走过,梦里见不见心碎……”在列车启动的那一刹那,我的眼泪一下子涌上眼眶,我扭过头去,用力地眨巴眼睛,再回头,她已经消失不见了。
如花走后,我的心里空荡荡的。以前她在的时候,我觉得她挺烦的,等她走后,我又没出息的想她了。晚上,一个人吃着如花留下来的食物,心里空荡荡的。我突然无比惆怅地怀念了一下如花那甜美的声音让我给她做的菜评价一番。
我曾经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我是不是爱上她了?自从妈妈走后,我就很少这么开心过了。
这是爱情吗?脑子里不止一次的浮现她的笑容,如果说思念真的是一种会呼吸的痛那么我恐怕早已窒息而死了……
如花在外地,坚持每天给我打一个电话。无形中,我逐渐养成了一个接电话的习惯。我并不是那种喜欢煲电话粥敏感男孩,可是接到如花的电话我还是会莫名的兴奋好一会儿。某次她整整一天没打来,我就感觉心里特别难受,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胸口一样。夜里,我一直没睡,熬到凌晨三点,我便主动给她打了过去。如花对着电话打着哈欠,骂了我一声“神经病”。
后来,我总结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得出“依赖”两个字。原来一直维系我们感情的东西,竟然是彼此间的依赖。依赖好比习惯,都是很难改变和撼动的东西。假使未来的某一天,我们都摆脱了这种长久的依赖,那么爱的成分还有剩下多少呢?我不敢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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