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熄了灯,云破月趴在在床上,娇声问着,睡在对面床上的吕仙儿:“仙儿姐姐,为什么你要让着那个王月影,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让让她又有何妨?将来咱们要共侍一君,姐妹之间,应该相处融洽才好。”对面的吕仙儿沉默了片刻,才悠然开口说道,语调却是冷冷的,没有一点感情。
“仙儿姐姐,没想到你的胸襟竟是如些宽广,巾帼不让须眉呀!佩服、佩服。”云破月一脸嬉笑地赞叹道。
‘哼!……’吕仙儿轻蔑地振动了一下鼻腔,沉声说道:“花香应该随人而显贵,岂有人依附花香而尊崇的。”
云破月觉得吕仙儿这话很有道理。同时,又隐约感到吕仙儿还是有几许怨忿。在这黑夜中,没见着吕仙儿那浅笑倩倩的容颜,倒是听清楚了她话中的语音。
云破月反正不需用住何花香来粉饰,那个至小就挂在她胸前的香囊,那些似兰如桂幽香,早己无时无刻,丝丝缕缕地渗透进了她的肌肤,她的骨髓。云破月若不汤浴,那香气反尔愈浓。所以,在心里,她是鄙视那个,抢花粉小碗的王月影的。
三日后,刚用过早餐,肖公公和一个脸皮白净的宫女,从正堂的侧门走了过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手捧着各色的绸缎小太监,不紧不慢地进了‘含睇楼’。
“各位小主,这位是马贵妃娘娘身边的雪凤姑姑。雪凤姑姑奉贵妃娘娘的懿旨,有话对诸位小主说。”肖公公指着身旁宫女,微笑着介绍道。
“奴婢奉了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向各位小主送上来自苏州的贡品‘九霞绸’。贵妃娘娘知道各位小主学习宫规辛苦,特意关照,请各位小主勿忘女容。”雪凤姑姑上前半步,用手指着那叠灿若云彩的绸缎,双目平视众位小主,漠然的说道。这个雪凤姑姑,看来也是个丝毫不苟言笑之人。
哪个女人不美?一时间,众位小主不禁喜笑颜开,纷纷围了上去。
“请问谁是破月小主?”雪凤姑姑莫名开口问道。
云破月正好在第一排,两眼直盯着那云彩一般的绸缎,面上那块霞红的绸缎,很是合她的心意,让人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丝滑地质地。听到雪凤姑姑叫自己的名字,云破月惶惑地应了一声,被其他秀女拥到了雪凤姑姑的身前。
“小主就是云破月?”雪凤姑姑嘴角弯起一抹笑意,欣然问道。
云破月暗自思忖着,自己似乎在宫中并不认识谁……
“是的!我就是云破月。不知姑姑唤我有何事情?”云破月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一块极品‘九霞绸’,是贵妃娘娘点名要送给你的。”雪凤姑姑指着那块霞红的绸缎讨好的说道。
众住小主一听,都用嫉妒和羡慕的眼光盯着云破月。雪凤姑姑则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云破月大为惊诧!自己与那贵妃娘娘可是素昧平生,半点瓜葛都没有。不知道这贵妃娘娘为何要高看自己一眼?但是,己经学习了两天宫规的她知道,上有赏赐,是不得推辞的!哪怕让这些小主们非议,也要先答谢贵妃娘娘的美意!
“破月谢过贵妃娘娘的赏赐。”云破月向雪凤姑姑福身一礼,算是答谢了贵妃娘娘的恩典。
从小果子手中接过那匹艳红的‘九霞绸’,云破月觉得自己脸上,也是火辣辣的,她不好意思站回到前排,径直便绕到了后排去站着。
雪凤姑姑交待完毕,便与肖公公告辞而去。肖公公朗声对诸位小主说:“请诸位小主自行挑选吧。”
王月影一个箭步就冲到桌前,从左边那一叠绸缎中抽出一块紫色的。她拿着绸缎在身上来回的比划着,傲然问着正准备选绸缎的吕仙儿:“好看吗?”
“好看!月影妹妹国色天香,穿什么都好看。”吕仙儿一睑浅笑艳艳地说道。
王月影喜滋滋地拿着绸缎,走到她刚才的位置,却发现云破月正抱着贵妃娘娘特意赏赐的绸缎,站在自己先前的位子上。心下以为云破月是故意前来挑衅。
“云破月,你爹是当了个多大的官,竟然连贵妃娘娘都要对你特殊照顾。我从小就喜欢红色的衣裳,想必,你是拿过来跟我换的吧?”王月影一脸骄横的说道。
“我爹不是官,是布衣白身,一介草民。不过呢,这绸缎,我就是不做衣裳,也不会同你换的。”云破月扬着头,厥着嘴,没好气地说道。
“连个官职都没有,也好意思来选秀!你这不是寒碜死人了吗?哈,哈,哈……”王月影张狂地讥讽的笑了起来。
云破月看见这种势利之人,就心生厌恶,她故意轻笑着问王月影:“你看见东西就去抢,像饿狗扑食一样。难道你们官家的小姐,都是这样的?”
“你……”王月影被云破月抢白的半晌说不出话来。
“云破月,你竟然说粗口。肖公公昨天才教过我们,身为秀女,言谈间是不能有粗口的。”王月影被云破月戳到短处,狗急跳墙的反驳道。
“有本事你就把我弄回家,我就把这绸缎送给你好了。反正你是当官人家的女儿,本事大。”云破月见王云王影理屈辞穷,接着刺激道。
“你……”王月影恼怒地跺着脚,气嘟嘟的别过脸去。
唉!看来云破月的心愿,终究还是很难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