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宫
自从东方金乌入住‘初九宫’以后,白天,天气晴朗,天空总是蔚蓝万里,像一块薄冥的蓝宝石一般。而‘初九宫’里隐隐会透出一柱紫气,直冲霄汉。
夜晚,北斗七星的勺柄,总是刚好对着‘初九宫’。好像有意让这儿的主人一用,用它酌尽江海,遍请众星。只是夜半三更后,京城中总会传出两声,令人心悸的长啸,显得十分诡异。
“破月,这两天,你怎么都不爱说话了?成天还捧着那本《孙子兵法》看得如此入神?”东方金乌疑惑的问道,语气里,颇有几分不满。
东方金乌和云破月住在这‘初九宫’里,表面上虽说是软禁,实际上,东方金乌心中却有一种‘金屋藏娇’的窃喜。
只是不知为何?以往这个爱玩、爱笑的云破月,如今竟然会迷上了读兵书,如此白天、黑夜没人逗乐,令东方金乌感觉十分郁闷。
“皇上,这本书可真是个宝贝呀!直到现在我才明白,爹爹的良苦用心。你看这‘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写得真好!”面对东方金乌的置疑,云破月竟然头也未抬,自顾自的说道。
“破月……”东方金乌懊恼地轻唤道。
“皇上你再看这儿,‘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皇上,这才是带兵打仗的最高境界。我真的有点崇拜孙武这个人了。”云破月欣喜的在书上,给东方金乌指指点点,就像发现了宝藏一般,完全没有发现东方金乌哀怨的表情。
“这的确是一本好书!”东方金乌从云破月手中接过书来,随手翻了翻,又放了下来。
“可是庄子也说过‘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我们现在还不破釜沉舟地背水一战,有谁会甘心屈服于你?”东方金乌不以为意的说道。
“哼!那你就尽管去杀人好了。让这后宫血流成河,把‘松鹤厅’炸成个大坑,你再灌上水,修成一个大池子。每天都可以去划船玩。”云破月见东方金乌被复仇之念,迷了心窍,不禁气呼呼的说道。
“破月,你别这样说好吗?朕也想与人为善,君仁臣忠哪里不好?可是你看现在这个局势,朕若不出狠招,就只能任人宰割,坐以待毙了。”东方金乌无奈地解释道。
“可是……”云破月一脸的担忧之色。
“破月,你也别想这么多。这次行动,朕己经策划了多年。西北的骆王己到了京师,他的轻功武林独步,纵使有什么闪失,他也可救我俩出宫去。只要留得青山在,哪愁没柴烧。”东方金乌道出了他的万全之策。
“骆王!骆王是谁?你怎么知道,他到了京城?”云破月好奇地问道。
东方金乌了然地笑了笑:“你可听到过夜里的长啸声?那就是骆王在向朕报到的声音。”
“皇上,你既然连卷土重来的打算都有了,我还能说什么呢!”云破月黯然地说道。
福寿宫
吕仙儿会同了王有谦一党,辰时刚至,便齐齐地聚集到了太后的‘福寿宫’里。
“太后老神仙千岁、千岁、千千岁!”一群小人们在堂下跪成一片。
“哈,哈,哈……众卿家平身!”太后兴高采烈的说道。这两天她可是人逢喜事,精神当然是格外舒畅。
“老神仙寿诞将至,我等臣子终于要喝上老神仙的寿酒了,大家都欢欣得很呢!”王有谦抢着率先拍着马屁。
群臣们也跟着在下边随声附和起来。顿时,整个‘福寿宫’内,阿谀之声不绝于耳,献媚之态前涌后续,把太后身边随侍的宫女们,都臊得忍俊不禁。
在大臣们的一通吹捧之后,太后乐得几乎合不拢嘴。王有谦见此时时机已然成熟,这才道出了真正的来意。
“老神仙,云哮天大逆不道,有辱我朝天威,实在可恶。按我‘圣元王朝’的刑律,此罪就当株连九族。”王有谦别有深意的说道。
见大臣谈到了正事,太后便收住了笑口,神情严峻的说道:“众卿的意思,哀家也明白。云破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弱女子,能奈我何?再说她与哀家也算是有缘了,她还曾自配丹丸,治好过哀家的怪病,哀家不想就这么废了她。”
王有谦万没想到,太后对云破月不仅没有恶念,反倒是颇有好感,他的心中不由生出一阵惧意。令他愈加坚决的想要剪除掉云破月。
“正所谓: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生儿,打地洞。老神仙,您素来仁厚,令我等仰慕至极。可是这逆贼之后,到底是不宜留啊!”王有谦貌似恳切的说道。
太后闻听此言,眉心不禁郁集起一团黑气,明显的犹豫了起来。
“太后,奴才这儿有当日在‘含睇楼’的小主们,揭发云破月不轨,要求处决云破月的血书,请太后过目。”吕仙儿适时地向太后抛出了那张血迹斑斑的绢帕。
吕仙儿递上的绢帕,看上去就糁得慌,令人触目惊心。太后摊开绢帕,看完罗列着云破月罪行的血书,不由得深叹了一口气。三人成虎的事,同样令她疑惑。有哪个当权的人,愿意养虎遗患?
“那依你们看,应该怎么处理香贵人呢?”太后毕竟在宫中摸爬了多年,她可没傻到立即下旨除掉云破月的地步。
大臣们倒也懂得太后的心思,王有谦当即掏出了,弹劾云哮天的奏本,请太后依照刑律处理。
“哀家已经安排香贵人和皇上住在‘初九宫’,你们也知道,皇上是个死心眼,就这样去抓人,未免动静太大,也不大妥当。皇上要是一时想不开,执意与她共进退,那我们不是都要落下一个逼宫的恶名。哀家可不愿意陪你们唱这一出戏。你们谁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太后不动声色的抛出荆棘球。
见苦待多时的机会终于来了。吕仙儿清了清嗓子说道:“奴婢愿意为太后分忧。老神仙只须把侍卫队交给我调遣一天,从今往后您都不必再为云破月的事发愁了。”吕仙儿一副胸有成竹的架势。
“德贵人精明强千,不亚于须眉,臣看她能办好这件事的。”王有谦也在一旁敲着边鼓。
俗话说鬼老灵,人老精。此时太后己然完全清楚了这帮人的意念。他们是要合起伙来,让云破月死无葬身之地。既然有人出面,她也正好落得个清闲。于是,她便冲吕仙儿点了点头。
“那可就偏劳你了。小花儿,回头你去把王统领叫过来,哀家再嘱咐他两句。”太后悉心地嘱咐着花姑姑。说完,又用欣赏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吕仙儿。
“能为太后老神仙分忧,是仙儿的福气。”吕仙儿抑制不住喜悦的说道。能得到太后的青眼相加,让她感到浑身舒坦,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了。
“太后英明!实在是我们‘圣元王朝’的福音啊!此事不宜拖沓,应当速决。若是在太后老神仙寿诞之前,清除了叛党余孽,不是更加大快人心吗?”众臣纷纷表露着忠心,见此来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便又开始了阿谀献媚……
回‘禧和殿’的路上,吕仙儿格外的兴致勃勃,满脸都是掩藏不住的欣喜之色。谁知刚一站在‘禧和殿’的大门口,就觉得额角一阵钻心的痛。跟着脚边多了枚弹跳着的小石子。人神共愤的吕仙儿,不知被谁击中了额角。
“谁?是谁这么大胆,敢偷袭本贵人?”吕仙儿抚着额角咆哮了起来。
一路跟着她的小柳,在她身后掩口偷笑。见吕仙儿恼羞成怒,也装做东张西望地帮吕仙儿四下搜寻着。
“咦……奇怪了,怎么连个人影也没看见?让我抓住这个敢对我下黑手的人,我非把他抽死不可。”吕仙儿捂住额角,气恼地嘟嘟着。
“德贵人,你没干什么违心的事吧?我听说以前这宫里曾闹过鬼的。”小柳眨着眼睛问道。她早就看不惯自己这个主子,这会儿正好逮着机会吓吓她。
“你说什么?这后宫里真的有鬼?”吕仙儿的声音开始颤抖了起来……
人间无鬼,心中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