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见吕仙儿昏倒在地,不由得暗自心惊。自已的寿诞明日就到了,可是今天却接连发生一些不吉利的事情。
“快去请御医过来,给德贵人瞧一瞧。”太后叹了口气吩咐道。
吕仙儿被宫女们七手八脚的抬到了软榻上。贺御医闻迅匆匆地赶来,一看见吕仙儿肿得奇高的额角,也是唏嘘不禁。
待贺御医就近仔细审视之后,发觉伤得虽说不轻,也不过只是皮外伤,应该并无大得。但是吕仙儿不省人事,没法寻问,贺御医只得凝神闭目给她把脉。
贺御医发觉吕仙儿的脉象斋乱,忽急忽慢。暗自思忖,她必是受了什么惊吓,才弄成这样的。紧跟着,贺御医的眉头便拧了起来……
正在这个时侯,太后也由宫女搀着走了过来,“贺御医,德贵人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好好的,忽然就晕倒了?”太后蹙着眉,向正在沉思中的贺御医问道。
“回禀太后,德贵人晕倒是忧惧过甚所致。待调养几日心神,便无大碍。只是……”贺御医欲言又止,抬头看了看左右的宫女和太监。
太后手一挥,这些宫人便知趣地退了出去。“说吧,贺御医。你发现了什么状况?”太后一脸紧张地问道。
虽然已经摒退了宫人,贺御医仍小声地附在太后的耳边说道:“启禀太后,德贵人有喜了!”
谁都知道这‘圣元王朝’的后宫太过复杂,以致于贵人有喜这样延展皇嗣的喜事,贺御医也慎重得如临大敌。
“真的吗?贺御医,你把准了没有?”太后先是愣了一下,继尔兴奋地问道。
“回禀太后,千真万确。微臣敢用项上人头担保。”贺御医语气坚决地说道。
贺御医鲜明的态度,让太后有些激动了。她盼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有了结果。她并非是因为东方金乌有了后嗣而高兴。而是因为又多了一枚制胜的棋子而欢欣。
“贺御医,你再把把看,到底是个皇子还是个公主?”太后抑制不住喜悦地问道。
“这个……这个……太后娘娘,德贵人所怀的龙种,时日尚短,胎儿也尚未成形,恕微臣无能为力。”贺御医颇感为难地说道。
“哈,哈,哈……贺御医,你看哀家这是高兴得过了头了。来人,给贺御医看赏。”太后喜形于色地吩咐道。看来她点石成金的良苦用心,终于有了回报。
她的亲孙子东方皓,太过闲逸,胸无大志。成天不是画画,就是剪纸,陶然于文艺之中,好像完全无心继承帝位。她只盼着吕仙儿的肚子能争气,给她生下一个皇子。然后再借东方金乌这次主战不利的机会,逼他禅位给吕仙儿所生的儿子,自己就可以垂帘听政,大权独揽。
“给主子们看病,是微臣的本份。微臣哪敢受赏。”贺御医谦逊地推辞道。
“收下吧!记得给德贵人多开几副保胎药,每日都过去瞧瞧,把她给哀家照看好了。皇上都年过三旬了,至今还没有子嗣,这一次,千万要小心。”太后面对贺御医,义正词严地说道。
无奈之下贺御医只好收下了赏赐。他要来笔墨,给吕仙儿先开了张化瘀消肿的药单。太后喜滋滋地拿来一看,药方上尽是什么没药、大黄、桅子、冰片之类风马牛不相及的药。
“贺御医,你这开的是什么保胎药?”太后满是愠怒的说道。
“回禀太后,这是为德贵人额头消肿化瘀的方子。若是太后不允,微臣收回便是。”贺御医见太后变了脸色,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
太后恍眼瞟了一眼吕仙儿的额头,才省悟了过来。“应该开、应该开,还是贺御医想的周到啊!”此时,在遐想权势的太后眼中,只看得见吕仙儿的肚子,哪里看得见吕仙儿的伤势。
云破月跟着花姑姑又来到了,上次在‘福寿宫’住的那间偏室。这间偏室里,还是充斥着药味。
花姑姑一到门口就掩了口鼻,回身对云破月说:“香贵人,没看出来,你还喜欢闻这种味道。想必是觉得这些药味可以补身子吧。”
“花姑姑,破月只是不想惊动了太后。明日就是太后的寿诞,她老人家休息好了,寿宴上才会有精神呀!”云破月娇声说道。
此刻云破月并不想和花姑姑斗嘴。她明白自已曾当众羞辱过花姑姑,花姑姑一定心存怨恨,伺机报复。眼下正是扭转逆境的关键时刻,云破月也不敢节外生枝,误了大事。
“‘老虎上山,泥鳅钻土’。真是什么地方都有人喜欢啊!香贵人,你就慢慢享受吧!”花姑姑揶揄了云破月两句,便扭着丰满的臀走了。她哪会招呼人来给云破月打扫房间,匆匆地上王大敖那里去要人,来暗处把守。
云破月呆在这间偏室里,感觉自己都快被熏昏了。子夜已过,仍然没见着风小刀的影子。云破月实在忍不下去了,正准备铤而走险的时侯,门上就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破月,快开门。”云破月听出是风小刀的声音,赶紧开门放他进来。
“破月,你怎么选了这么个地方来住?这儿怎么有这么一大股药味?还有硫磺的味道。”风小刀一进偏室,就先吹灭了灯,然后就诧异地嘟噜了起来。
“好地方倒是有,你能这么容易见到我吗?”云破月没好气的说道。在风小刀的面前,云破月从来都是语不择言,想说就说。
“破月,还是你聪明。”风小刀憨憨地搔着后脑勺说道。他早己习惯了云破月对他的嬉笑怒骂。
“小刀,你来这儿,没人看见你吗?”云破月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我看见他们了,他们却没有看见我。这会儿,他们都睡过去了。”风小刀满脸得意地说道。
“小刀,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你……你杀人了?”云破月一脸惊讶地问道。
“破月,我怎么可能随便杀人呢?走,我带你去瞧瞧。”风小刀拉着云破月的手,走出了偏室。
夜凉如水,四周格外静谧,出了偏室,两人这才尽情地呼吸着清爽的空气。
“憋死我了。这忍字头上,果然是有一把刀啊!”云破月娇声地报怨道。
“小点声,跟我来看看。”风小刀压低了嗓子,捂着云破月的嘴说道。云破月不服气地朝风小刀翻了个白眼,懊恼地跟了上去。
在偏室的左右侧小门边上,各自四仰八叉地躺着两名侍卫。大树背后,还有一个宫女。
“怎么样?历害吧!他们都是太后派来盯梢的,被我挨个儿,都点了穴道。破月,这回你该佩服我了吧!”风小刀得意地说道。
“小刀,你怎么知道,他们都是太后派来的?”云破月见风小刀出手干净利落,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晌午的时候,花姑姑就到侍卫队来过了,她一走,王大敖就叫了他们四个人过来,我全看见了。花姑姑是太后身旁的管事姑姑,不是太后派来的,还会是谁?”风小刀一脸笃定地说道。云破月了然地点了点头。
“破月,我若不来救你,你打算怎么办啊?”风小刀好奇地问道。
“你若再晚来一会儿,这儿可就热闹了。我打算先尖叫一声,引来看守我的人。然后再一拳一个,打晕了再说。”云破月厥着嘴,大言不惭地说道。
风小刀吐了吐舌头,一脸难以置信的问道:“破月,你真的有这么能干吗?”
其实凭云破月对风小刀的了解,早料定了他今夜一定会来的。风小刀是那种为了她,什么都敢去做的人。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在后宫的侍卫队里出现了。
“小刀,你是怎么混进侍卫队的?为啥王大敖白天来抓找,没有叫上你?”云破月好奇地问道。
“我是肖公公安排进来的。”风小刀把他进宫的细节给云破月说了一遍。
云破月才明白过来,为什么爹娘到了京城,都没有和自已相见,就远赴沙场。想到爹爹如些忠心,如今却得了个叛逆的恶名,生死未甫,云破月不由得暗自伤心,顿时泪水就迷朦了眼晴。
“王大敖那条蛮牛横得要命,我顶撞了他两次,他就没让我巡夜办差了。就让我守着禁闭室那间空房子。不过,我倒也落得个清闲。白天睡大觉,晚上和他们巡逻的路径反着走。嘿……还真的让我摸到了,这宫里的很多的秘密呢!”风小刀感慨的说道。
“那……我姐夫肯定也是你救出去的,对吗?他还活着,是不是?”听了风小刀的经历,云破月脑中一亮,就想起了失踪的龚雪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