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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眼见王大敖越来越近,好像都能听到他踩在枯枝败叶上沉重的脚步声。风小刀情急之下,一把扯出吕仙儿口中的棉布,就要去堵云破月的嘴,想让她先装回原来的样子。

“你敢!”云破月柳眉倒竖,狠瞪着风小刀。从吕仙儿的嘴里取出来的东西,云破月是说什么也不会要的。

“一不做,二不休,那我干脆杀了他。”情急之下,风小刀紧握腰刀,手上青筋暴突,就想冲上去跟王大敖拼命。

“小刀,用……用不着,还有我呢。”吕仙儿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说道:“小刀,你先躲一躲吧。”

“吕仙儿,你别想耍花样。看见这个没有?”风小刀又在吕仙儿面前晃了晃他那钵盂般的大拳头。

“不敢,不敢!”吕仙儿唯唯诺诺地应承道。

风小刀只一纵身,便消失在树梢之上了。

待王大敖走到了绑云破月的地方,却惊讶地发观,吕仙儿和云破月正亲热地靠在一起。小手相牵,满脸笑意。绑云破月的绳索,在树下断为数截,堵嘴的棉布团,也掉在了草从中。

“德贵人,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大敖见吕仙儿的另一侧额角也鼓起了一个大包,不由诧异地问道。

“哦,王统领啊,没什么的。刚才我不小心被树根绊住了,跌了一跤,不碍事的。哎哟……”吕仙儿很想浅笑着说话,可是额头两处创伤令她强忍不住,捂着伤处,呻吟了起来。

“让我看看。”王大敖急忙走了过去。刚一伸手,就看见一旁的云破月,正笑盈盈地看着他,王大敖赶紧收回了爪子,眼神不免有几分慌乱。

按照宫规,皇宫中的妃子、贵人,就算一生被冷落,旁人都不得触摸她们,否则就是死罪。如今云破月虽说已失势了,可名义上仍是贵人。

面对面的站着,王大敖只有抱拳垂首,很勉强地挤出一句话:“香贵人……吉祥。奴才给香贵人请安了。”

“是王统领啊,免礼、免礼!对付我这样一个弱女子,哪里需要劳动您的大驾呢?真是太抬举我了。杀个小鸡,也用上了宰牛的刀。”云破月冷笑着挖苦王大敖。

“香贵人,奴才都是按主子的吩咐做事。适才多有得罪,望香贵人恕罪!”王大敖敛眉垂首的说道。

他的脑子也飞快地转了起来,此刻的吕仙儿,与刚才那个向他借刀的那个魔女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王大敖悄然巡视着四周,恍眼瞧见草从中一枚玉佩,隐隐泛着青光。王大敖迎着光亮仔细地一看,立即神色大变。

“德贵人,这里怎么会有代表皇室的玉饰呢?”王大敖惊疑地问道,又上上下下张望了一番。

吕仙儿见王大敖握着那枚玉佩,也没多想,她的谎言便脱口而出:“你说这个吗?这可是皇上送我的。刚才跌了一跤,大概是摔出来了吧。”说完她不以为意地从王大敖手中抽出玉佩,看了看,就随手放进袖子里了。

吕仙儿从王大敖手上拿玉佩,王大敖顿时感到,仿佛有一股温润的泉水,从手上流过。跌倒、尖叫、丢了玉钸,貌似还比较合情理。只是吕仙儿的态度一下子大转弯,仍让他实在有些想不明白。可是他又哪里敢多问。

“德贵人,咱们走吧。太后还在福寿宫等着呢。”王大敖谨慎地说道。

“王统领,麻烦你前面带路,我可是有日子没给太后请安了。”云破月娇声喝道,全然不知自已仍身处险境,反而准备去闯闯那个‘龙潭虎穴’。

福寿宫养神阁

花姑姑正逗着太后那只最宝贝的八哥:“快说,老神仙寿诞吉祥!”

可是那只平素十分乖巧的八哥,却每次都说成:“老神仙是蛋鸡。”

一旁的太后,狠刮了一下那只八哥的头,气恼的对花姑姑吩咐道:“小花儿,这两天都别给这个小畜生吃食了。饿它两天,让它长点记性。”

“哎哟……老神仙,您跟这扁毛畜生较什么真啊!这普天之下,都盼着老神仙开这寿筵呢!”花姑姑搀着气鼓鼓的太后往软榻边走去。

还没坐稳,就有宫女来报:“启禀太后老神仙,德贵人和王统领回来了。”

太后满以为吕仙儿为她除掉了隐患,连忙高兴地说:“快请、快请!”

待吕仙儿和云破月一同出现在‘养神阁’的时侯,却让太后惊讶得瞪圆了两眼。只不过是过了一宿,原本珠圆玉润的吕仙儿,额头上鼓起了一大、一小,两个充血的包,就连走路也是一跛、一跛地。

而昨天吕仙儿信誓旦旦要除掉的云破月,此刻却衣着鲜艳,笑靥如花。把这晦暗的‘养神阁’几乎都照亮了。

“德贵人,你这是怎么了?哦,这么巧,香贵人也来看哀家了。”太后冲着云破月一脸假笑。纵使贵为太后,毕竟也是做贼心虚。

“启禀太后,德贵人到‘初九宫’来,说是您的寿诞就要到了,邀我到小树林里去,要一起找一枝天生就像个‘寿’字的柏枝。德贵人只顾得仰头看,没料想被树根绊了个大跟头。你瞧瞧,她摔得多可怜呀!这都是她对老神仙的一片孝心啊!”云破月编起故事来,也是有鼻子有眼的。可能是跟吕仙儿呆得久了,近墨者黑吧。

“是吗?”太后哪里相信云破月编的故事。心想吕仙儿虽说没能如约干掉她,反正现在也把人请到了。如今看云破月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八成她还不知道自己想要除掉她吧。

“香贵人,既来之,则安之。你就不用回去了,就在哀家的‘福寿宫’里住不吧。等哀家的寿诞过了,再送你回‘初九宫’。你看如何?”太后想好了治云破月的招,心中也畅快了许多。

“能在太后的‘福寿宫’里住,沾点老神仙的福气,奴婢真是求之不得。老神仙,不如就让奴婢还是睡在上一回住的那间偏室吧。”云破月拍着手欢叫道,显出一副十分欢欣的样子。

“那间偏室环境不太好,不如换一间好的吧。就在哀家的侧室里住下吧。”太后貌似热心地说道。其实是想把云破月就近看管。

云破月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一样。“不行的、不行的。老神仙,我睡觉要打呼噜,还有啊,我还会梦游。梦游的时侯呀,就喜欢用刀子划帷帐。昨天晚上还差点划着皇上了呢!”云破月随口编了一个恐怖的恶习来吓唬太后。

云破月心中的小九九,全都要靠今天夜里的行动了。要是和太后睡在一个殿内,那她这一趟,可真是自投虎口来了。

这一通谎话说得太后将信将疑。可是谁又敢让一个有‘梦游症’的人,睡在自己的身边呢?

“启禀太后,香贵人的确有‘梦游症’。上一次,奴婢亲眼看见她半夜用一根树枝当剑舞呢。”宫女小萍站出来给云破月做证。

“既然如此,香贵人今晚就到那间偏室去住吧。”有人做证,太后心里是信了大半。转念一想,多派几个太监和侍卫把守着,量云破月一个小小的娇女,也弄不出个什么动静来。

“多谢太后,奴婢可就等着喝‘老神仙’的寿酒啦!奴婢告退。”云破月一脸欣喜地说道。

“小花儿,就由你领香贵人去吧。吩咐下瞄了一眼花姑姑,别有深意地说道。

“奴婢遵命。怎么着也不会怠慢了香贵人的,请老神仙放宽心吧。香贵人,请吧!”花姑姑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扭着她那丰满的臀,率先走了出去。

待云破月跟花姑姑离开之后,太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向堂下那个灰头土脸的吕仙儿责问道:“德贵人,今天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昨天你不是还夸下海口,说是手到擒来的吗?现在哀家看着,怎么倒像是云破月把你给抓来了呢?你不会是在跟哀家玩什么猫腻吧?”

吕仙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如今她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今天的事,她的确是难以自圆其说,她在心中暗暗责怪自已,昨日实在不该把话说得太满。

如果照实说,当然简单,可是风小刀钵盂大的拳头,立时就在她的眼前晃起来,令她怕得骨头都在痛。

“老神仙,奴婢对您可是赤胆忠心,天人可鉴啊!”吕仙儿惊恐万分的说道。说完,又不住地磕着响头。

她走这一遭,经历了大喜大悲,受了太多惊吓,甚至算是死里逃生。从头到脚全是伤。不知是不是她磕头时用力过猛,碰到了那只犄角,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吕仙儿突然怪叫一声‘啊……’,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