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把今晚看到的事情给传出去,本王会杀了你!”镜仪撑起虚弱不堪的身体转身往回走,两人背对背的站着,月光把两人的修长的身影交织在一起,下一秒钟随着镜仪踉跄的身形移动而交错开来,最后彻底的分开。
只是即将到达自己寝室门槛之时,舒歌听到一声沉闷的倒地声音响起,她知道镜仪再也支持不住而晕倒在了门槛边。
舒歌站在原地呆楞了五秒钟,静静看着铺满清亮月光的青石地板,最后拢了拢自己的披肩,抬腿步入了自己的寝室。
她和镜仪不仅是平行线,也是两柄锋利无比,并且是两柄曾经互相刺伤过对方的匕首,只有远离,只有永远不要交错在一起,才不会受到伤害,舒歌这样天真的想道。
“要怪只能怪你身在了帝王家……”在神智被黑暗完全侵吞的那一刻,镜仪听到了舒歌缓缓的说出了这一句话。
怪不得谁,怪只怪自己身在帝王家而已……
只是两天后,当羽妃一脸兴奋的跑过来告诉她,镜仪决定立她为侧妃,并且在三天后会举行婚礼时,舒歌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就在婚礼前的一天,一张神密的纸条放在了舒歌枕边。
舒歌展开纸条看了一眼后,坐在了床边紧紧的拽着那张纸条沉思良久,最后站起来点燃蜡烛,纸条上的十个字:“雾城矿山,寻你星奴族人”在火焰的侵袭下逐渐消失,最后化成一小团的灰色灰烬,飘散在空中。烛光照在她金色的眸子里面,火焰欢快的跳跃着,舒歌脸色却越来越坚定。
不管这纸条是谁给的,不管上面的信息内容是否真实,舒歌必须一试,逃出仪王府!
五丰历一零零三年,四月十八日,镜帝国六王爷立侧妃,全国为之震惊,震惊于帝国的王爷竟然会立一个星奴族人为侧妃!星奴族女子一般只能成为日朝族男子发泄****的对象,无名无份,地位比之畜生更是低下,甚至被日朝族人立为小妾的星奴族人都很少,更别提成为镜帝国皇家一员。虽然不是正室,但是却绝对是史无前例的。
“仪儿,你真的决定要给歌儿一个名份。其实你大可以什么都不做的,这样你也不用顶着那些长老会们的强烈抗议,也不用面对日朝族百姓们的指责,背负这么大压力来迎娶她的。不过既然你心意已决,母妃也不拦你,毕竟她有了你的骨肉。日后你还是可以立正妃开枝散叶的”羽妃帮自己的儿子穿上大红色的新郎内衬喜服,轻轻帮她拴上红色连理袖带,最后插一株纯白的象征着百年好合的百合花在儿子胸口,动作温柔致极。
镜仪笔直的身子站在长镜之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身刺眼的红,脸上神色却仍旧淡漠,丝毫没有一般人成为新郎的喜悦。
“母妃,我镜仪身边日后只有一个女人。”镜仪平静的说道。
“什么?你以后也不打算立正妃了?”羽妃显然有些焦急。
“难道您还想再看到女人之间争宠的丑陋戏码上演?小时候的我看得太多了,已经厌恶得想吐,那样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想看到,听到。我受的苦再也不会让我的儿子去尝试。我镜仪,女人一个,足矣。”镜仪说完后,抓起架上的外袍,一个翻转大红色的外袍翻飞而起,穿在了身上。他一甩袖子,朝着人生鼎沸的大厅大步走去。
既然他镜仪已经有了怀了自己孩子的女人了,那么女人对于他所有的作用已经完成了,如此也就再也不必去应对那些子嗣问题。
他镜仪不管舒歌这个女人是什么名族,不管是什么长相,虽然自己并不喜欢她,但是自己选定了她,那他会给她除了爱情之外所有普通女人想拥有的一切,反正天下很多夫妻也是如此过了一生,那就让这个他难得不讨厌的甚至有些欣赏的女人陪他一生!
他镜仪一旦选定,就是一生!
只是那时的镜仪不会想到,舒歌绝对不是普通女人……
这一天是整个王府最热闹的一天,虽然镜仪娶的是一个星奴族女子,可是从小到县令,大到将军宰相全都送来了贺礼,有些人在镜城的官员更是亲自前来喝这个六王爷的第一杯喜酒。
不看憎面也要看佛面,如此一个巴结权贵,表明自己忠心的机会怎会错过?
尽管前殿一片沸腾,而被布置成喜房的镜仪房间却只有两人,一个喜婆,一个新娘子舒歌。而那喜婆正在絮絮叨叨告诉新娘子待会如何被掀盖头,如何喝交杯酒,如何喝那碗银耳白果汤之类的新婚事宜,而刚说到一半,大红盖头下的新娘子却柔声说道:“你可以靠近点告诉我吗?听不到。”
喜婆不疑有它,迈腿朝着坐在床边的舒歌走去,却在还差一步之遥到达床边之时,舒歌突然站起来,触不及防的绕到喜婆后背,一个劈手朝着喜婆后颈砍去,那喜婆顿时两眼一番,昏倒在床上。
舒歌立刻与那喜婆对换了衣服,把昏迷的喜婆用头盖盖起斜倚在床边,然后整了整自己的发型,深吸一口气,猛的拉开了喜房的大门。
四月凉爽的夜风迎面扑来,让舒歌顿时一阵心矿神怡,她嘴角勾出一抹自信的笑,心中默默的说道:“孩子,抓牢你老妈的肚子,老妈带你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门口的两个侍卫见喜婆低头出来,以为她是为新娘子跑腿去催王爷快点回喜房的,也没多问,了然的对笑一下。
就在舒歌的身影消失在那两个侍卫的眼中之时,镜仪就面无表情的步入了新房,两个侍卫偷偷暗笑心想:真是一个比一个急,新娘子据说怀孕呢,能洞房吗?也许有其它更刺激的方法呢……
只是三分钟之后,镜仪阴沉着脸煞气冲冲的步出新房,压抑着爆发的愤怒,咬牙说道:“立刻吩咐全府侍卫,以王府失窃为由,给本王封锁所有入口!”
两个侍卫为之一愣,看着他们平常冷漠的主子王爷此刻气得铁青着脸,紧握着拳头的样子,心中一阵胆寒,二话没说,撒腿就去通知其它人去了。
镜仪突然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起来,眼里的神色锐利如刀,他知道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是他没想到的是尽管她怀着孩子还是决定逃跑,毫不犹豫的抛弃这个无数女子梦寐的婚礼,舍弃他如草芥般……
只是下一秒钟,一抹笑容从镜仪嘴边慢慢荡漾开来,怒极反笑的镜仪低喃着说道:“好你个星奴女子,竟然如此摆本王一道。即使你上天入地,本王也要把你追回来!”
这时羽妃一脸兴奋的拿着两个吉祥的红色香囊出现在镜仪门口,伸长脖子从门口望去,看到喜床上躺着一个中年妇女,立刻觉察到事件的不对劲,顿时觉得脑中一阵强烈的刺激,颤抖着问着:“歌儿呢?我的孙儿呢……”说完发疯似的朝着喜房冲过去,抓起昏迷的喜婆又捶又打,嘴里疯狂的喊道:“我的孙儿呢,我的歌儿呢,还我孙儿啊……”羽妃那个样子哪里还有平常温柔亲切的样子,由于捶打得太用力,满头黑发披散开来,垂落到肩部,远远看去犹如一个疯婆子般。
镜仪极力压抑住自己的咳嗽,伸出修长的手指掐着自己的眉间,低沉而疲惫的对羽妃贴身丫鬟说道:“带母妃回房吧,她吃药的时间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