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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罗青在皇甫景鸿和凤竹心中间的桌子上摊开祥云国城防布局图,一脸沉重,不理解皇甫景鸿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东西让凤竹心看,他希望他们感情上会很融洽,可她始终是一个女子,女子怎么可以接触到这样重要的东西,这在当时,于理不合。

这城防布局可是只手手握重兵的将领才有资格看得到,并且,必须有至少五年以上的兵龄,这可不是平常的东西,关系到的是一个国家的安危,数以万计人的性命。

“兵防图?为什么给我看这个?”凤竹心目光中闪过微鄂。

“罗青!去,门外严密把守住,千万不能让任何人靠近华阳殿。”皇甫景鸿令退罗青,转眸迎上凤竹心的疑惑。

“这次狒狒的事情逼近京城,事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加上上次鸟灾的事情,可以肯定的是,一定是有巨大的阴谋在这里面,能毫无痕迹的藏起来那么大批的狒狒,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兵防重地,所以,我要给你看看这兵防图,寻找最有可能隐匿的地点。”

“哦!你说的有道理。”凤竹心明了的点点头,目光搜索到精致的牛皮纸上面,紧密的城防布局让她目光中凝满慎重。这是他对她无言的信任,这么重要的东西,他会毫无保留的呈现她的面前,这着实有些让她意外,可是,现在这个时候,她除了感动没有去多想,她细心的寻找起图上的蛛丝马迹。

“我看,这两个地方可能有些可能,它们离西门镇不远,一路都是荒山,正好在去往药仙居夹角的方向,虽然它们离的远了点。”

“是这两个地方?”他手指向十二号区和十号区。

“嗯,就是这两个地方,这两个地方人烟稀少,到西门镇一路都是荒岭,我感觉应该是最容易撤退的地方。”她略加思索后肯定的说。

“十号区是凤丞相管辖范围,十二号区是……”皇甫景鸿的话忽然凝住,冷冷的脸上浮上阴霾。

略有奇怪!她从他脸上看见为难,他似乎再担心什么。

“十二号区是?”她轻轻的问生怕伤到他的样子。

“是雪影的私人兵团,雪影是太后最宠爱的弟弟,虽然并没有官职在朝政,皇上却特许他拥有自己的一处兵团。”皇甫景鸿不愿出口,却不愿和她盈满事实。

“这样?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雪影说过。”她未有吃惊,心中同样冉起担忧,不管是凤丞相一家所作的事情,还是花雪影做出的事情,伤害的都是她身边最亲的一群人。

“他很少去那里,他的兵力都交给他的一个随从去管理的。”

“你们这里这么奇怪?为什么私人可以拥有重兵?”凤竹心难以置信,私人兵团,这个国家到底有多少个这样的兵团?要是有人想一支独大,暗中强大自己的兵团,不是防不胜防。

似乎看出他的担忧,皇甫景鸿一边收起兵防图,一边和她解释。

“整个祥云国,只有官居要职的人可以拥有自己的兵团,而且这些兵团的总调配权任然在我的兵符中,雪影本来应该身居兵部尚书之职,可他天性不喜欢束缚,非要说要自由,于是没有了官职,可是,太后坚持让他管理一个自己的兵团,于是十二号区就寄在他名下了。”

她似乎松下一口气,这样看来,花雪影似乎是不会和这件事有关系的。

“我们还是从丞相府查起吧!我感觉丞相府的问题很大。”

皇甫景鸿静静的凝望起她的脸,忽然不再说话。

“你看什么?我……脸上有东西?”无意迎上他的奇异目光,她脸色微染红晕。

“为什么我感觉你说话不像是凤家的人?感觉有种置身事外的陌生?”

“是么?我最亲的人都已经死了,而且我有种感觉,就是相府的人害死了她们,我也是想要报仇,才想查清楚事实的。”她心神一晃,避开他的目光,不敢再去看他锆石般闪亮的目光,每次看见他的眼睛,她都会心中微乱,脑中,像是瞬间缺氧般眩晕。

“是这样子?那你有什么办法,说出来我们商量一下。”皇甫景鸿皓月是的目光微微疑惑,没有追问下去。

“好!”

月黑风高,时间已经临近夏天,夜晚让人感觉到格外的凉爽惬意,戒备森严的丞相府,凤竹心娇秀黑影纵身一跃,从暗处偷偷跳进丞相府后院。

转过几条长廊,悄悄避开来晚的侍卫侍女,临近一间看上去殷实豪华的寝室边。

窗户上,一条娇柔剪影正缓缓的卸下头上饰物,倦意慵懒的转身退去外衣,往内处走远。

就是这里了,凤竹心认定剪影上的人,迅速临近。

“对不起了。”她敲晕门口的两个侍女,在她们倒下去之前把她们拖到一边。

径直推开房门,她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

“老爷!今儿这么早就忙完了,你不是说侍郎大人设宴要很晚才能回……”一声娇音,转身的红杳越过屏风一路疾走迎上去,却看见进来的是凤竹心,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怎么!二娘,看见我就这么不高兴?我今晚可是特意回来看二娘的呀。”凤竹心一脸痞笑,七分戏谑三分真,目光中难以捉摸的诡异被纯真掩饰丝毫不露痕迹。

“哼!不要说的这么好听,说吧,你今天来想干什么?”红杳轻蔑的坐到梳妆台边的小凳子上,斜倚桌面,架起二郎腿,不屑看她一眼。

她隐隐感觉凤竹心出嫁后变化很多,心中自然的提高警惕。

“嘿……,我知道二娘不欢迎我,可是,我有很多话憋了很久了,一直想问问二娘,不问清楚,我实在是睡不着,这不,今晚特意来找二娘好好聊聊。”凤竹心友好的微笑着,坐在她对面桌子边的一张圆凳上,双臂支起下巴,仔细的盯住红杳的脸发问。

微微愤怒,红杳在她明亮的逼问目光中似乎晃过一丝不安,她心中有事,她知凤竹心一直在找什么,不知道她找到了什么东西。

“凤竹心!你有什么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耽误老娘睡觉。”红杳一声不耐烦的责怨,甩袖抱怨。

看红杳似乎微有急躁,凤竹心唇角的惬意笑意更深了两分。

“二娘!不要急么!我们之间的问题是在很多,恐怕不是一会时间能解决的,我们慢慢说可以么?我有的是时间。”她笑的更痞,话语中满是玩味。

“你!……”红杳怒意的目光您在她脸上片刻,最终,唇角抿笑,似乎明白一些他的用意,她想从她嘴里套出什么东西。

“小红,送四小姐出去,我要休息了。”她喝声大起,知道凤竹心今晚明显的就是来找茬的。

“你是家门口的那两个丫头么?我刚刚已经让她们先去睡了,不过我刚才无意中看了一她们的手,虎口处皮肤有点厚了,原来二娘晚上睡觉会害怕,用了两个懂武功的婢女。”她淡淡笑语,看似和朋友聊天般平淡,红杳却再也坐不住了。

“你!你想怎么样?我看你今晚就是,来找茬的。”红杳一声怒言,嗓音因为愤怒提高了几分。

“找茬?哈哈哈……红杳,你设计害死我娘的时候,我娘怪你找茬了么?你要人杀我和我大姐全家的时候,我们来找你茬了么?你现在说我来找茬?实话告诉你,我今晚就是来找茬的。”凤竹心猛拍桌子,满目愤怒怒视着红杳,直接叫起他的名字,话语中的威严竟然让红杳吓的愣住片刻,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以前逆来顺受的娴静女子。

细细看清她的脸,她确定她就是凤竹心,在她眼中,她根本就是不值一提。

“哈哈哈!原来你什么都知道了,哼,那你还来送死。”红杳一声得意狂笑,不屑的看着凤竹心,在她眼中,凤竹心的身手哪里是她的对手,事实上,她的武功也确实是。

“还不止这些呢!你私自种植子贝,培养出变种的狒狒到处害人,你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看见红杳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她更加迅速的逼问。

其实,她问的这些话都是她自己猜测的,她只想得到红药的亲口承认。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看来你真是越来越聪明了,可惜!越聪明的人死的越快,本来还准备留你一条小命,现在看来,我今天是必须杀掉你了。”红杳媚眼中闪过一丝凌厉,凶光毕露,十个殷红的指甲锋利成勾,杀气瞬间直逼凤竹心的心门。

“啊!”的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古色古香的闺房中,古色古香的房间中,一道寒光移闪,一支长剑呼哧衣声刺进肉中。

在刚刚的瞬息间,早有防备的罗青闪电般的挡在了凤竹心的前面。

她一脸笑意的从罗青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双手俏皮的攀在他的双肩上,目光落在红杳痛苦的脸上。

“你们……”她痛苦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说出口,胸口一阵抽搐,一口鲜血从嘴里溢出。

“我们完全是自卫哦!爹可以证明的。”凤竹心笑意一直挂在脸上,伸手往门口方向一指,凤丞相和皇甫景鸿一前一后从门外走进来,刚刚她们的对话,门外可不止他们两个听见,包括朝中忠诚都听的明明白白。

凤丞相满脸阴鸷,脸色惨白的厉害,苍老的双手在宽大的袖口中微微颤抖,因为气愤。

“老爷!您不是去赴侍郎大人的宴席了么?你怎么会……”红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捂住左胸上方还在流血的伤口节节后退,满目仓惶,她不相信眼前的事实,不到片刻,她所有隐瞒的罪恶都昭著人前。

“王爷!老臣自知罪孽深重,红杳她范下的是诛三族的大罪,老臣无话可说,自愿承担所有罪责。”凤丞相老泪纵横,自始至终没有再看红杳一眼,哄的一声跪倒在皇甫景鸿面前。

“老爷!”红杳绝望的一声嘶哑低吼,整个人瘫软,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王爷……”凤竹心看到英雄落幕的凤丞相,心中忍不住一阵悲凉,他可以看得出来,至始至终,一身正气的他并没有做什么,要错,只怪他对身边的人失察后的纵容。

“来人!”皇甫景鸿绝情的冷情制止了凤竹心要说下去的话,他严厉的一声令下,带走了整个丞相府的人,封了整座院子。

一个人的错要杀掉所有无辜的人,回到落月楼的凤竹心格外沉重,她早就想到过今天的这样结局,左右为难过。可是,有什么办法能让坏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好人可以不被牵连呢!她双眸满是忧愁,愁眉紧锁,苦苦冥思。

“小姐!快想办法救救老爷吧!罗大哥刚才悄悄告诉我,今天老爷就会在刑部受审定罪,会被杀头的,二夫人是罪有应得,老爷却是无辜的呀,老爷一直很疼小姐的,小姐,您快去求求王爷救救老爷吧。”坠儿连哭带喊,进门看到她就一直没有停下,看到坠儿满目悲哀,泪如雨下,她心底一阵闷慌。

她在二十一世纪的时候是个孤儿,小时候,看见别的小孩一手牵住爸爸的手,一手拉住妈妈的手,她每次都会失神的去看很久,一直目送走一家人幸福的背影,她才会收回满目猩红。

来到这里,她看见凤丞相的时候,从他严厉的目光中依然感觉到了一种特别的父爱,虽然很少,很短暂,可在她的心中早已泛滥期幸福。

现在,凤丞相被牵连,他是一家之主,她早研究过这里的律法,以这里的律法而言,她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根本救不了凤丞相。

难道要挑战这里的法律?改变这里的法规?要知道一个国家体系的完善要经过多少人,多少年的实践体验才会到现在的样子,她怎么可以说改变就改变。

谁也没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凤竹心暗自冥思,忽然,她眼前一亮。

“有一个人有这样强大的力量,只要她愿意帮我,这件事情就算有了一半的机会。”她一直没有说话,忽然起身说出这样的一句话吧一边一直在哭的坠儿吓一跳。

“小姐!你说什么?”她揉揉朦胧泪眼惊奇的问。

“坠儿,你赶紧去找花雪影和花莹,让他们去请太后去刑部,我先去那里等他们。”凤竹心说着话,人影已经消失在门口。

“哦!我知道了。”坠儿惊讶应下,微微一怔,提起裙摆飞快的奔向惬意居方向。

凤竹心走到刑部门口,远远的看见重兵把守住刑部门口,眉头紧蹙起,她知道刑部不是一般人能轻易进去的,何况自己还是个女子。

随着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情越来越沉重,她首先要想到办法进的去刑部才行。

“凤小姐!这里是刑部重地,王爷吩咐,任何闲杂人等不得靠近。”还没等她靠近想出办法,一个军士已经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王爷!”她一听军士的话顿时火冒三尺,这个人真是忘恩负义,用得上人家的时候就霸道直接牵她的手,风过雨过就这样不近人情,真是恶劣。

“是的!王爷特别吩咐,不能让凤小姐靠近。”军士又是一礼,嘴里的话又让她的火冒上去三尺。

“好啊!王爷……”她紧咬住下唇,面带笑容往后退去,一双手紧紧抓住膝盖上的裙摆。

“对不起凤小姐!”军士看她气恼的退去,躬身的弧度歉意的加深了许多,就在他躬身之时,凤竹心一声长嘶,屏住所有力量,起步飞奔,越过军士身子往刑部大堂前飞奔去。

“啊!啊……啊你……你们赶紧,赶紧拦住凤小姐,千万不能让她闯进去。”军士来不及惊愕,他实在没有想到笑容可掬的她会有这个打算,二话没说,只身去闯刑部,要知道这种情况可以先斩后奏的,门口围住的可是近百个军士。

一声长嘶,她迅速从腰间拿出一块金黄色令牌,快速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同时大声威严的嘶吼。

“我有令牌,挡路者死!”她迅速晃动着纯金金黄的令牌,眨眼间脚下生风,在众人惊愕中闯过门口的侍卫。

“她……刚才拿的是什么令牌?”一个军士诧异的问另一个人。

另一个人从微鄂中醒来,拼命的摇头。

“不……不知道,我没看清楚。”

众人醒神,凤竹心已经走进刑部大门,哼笑一声,收起那块雷霆临走的时候送她的令牌,她不知道这令牌有是没用,可现在,她先蒙混过了这一关再说。

“我看凤小姐没有令牌也不敢这样公然闯刑部的,一定是皇上特赐的令牌,凤小姐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反正都是我们都是得罪不起的,一会我们就说没看见有人进去。”一个军士小声的提议,身边几个人小声符合起。这句话迅速的传到所有人的耳朵中,成为共识。

刑部大堂,兵部吏部吏部三司会审,皇甫景鸿正坐中间。

“凤衡!你对这次三司审核的结果可有异议?”皇甫景鸿沉冷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惋惜,无奈的确认结果。他也明白凤丞相一心为国,却是为祥云国付出不少,可是律法如此,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想让凤竹心面对这样的伤心,所以吩咐军士不要让她进来。

“老夫……”被脱去官服摘去官帽的凤丞相一身囚服,显得更加苍老憔悴,一脸的落寞凄凉。

“慢着!我有意见,现在还不能定凤……,我爹的罪。”凤竹心敞亮的嗓音打断凤衡的凄冷话音,震惊在刑部大堂上。

“你怎么进来的?”皇甫景鸿猛抬起冷眸,眸中没有一丝惊讶,他早就想到她不会这样安静的看着凤衡死,只是没有想到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发生过,她已经出现在这里。

“这个不是重点,我今天来就是要为我爹开罪!如果王爷不肯,请王爷把民女一起治罪,民女也是牵扯之内的人。”她猛然跪倒在堂前,这是她来这里第一次跪在皇甫景鸿的面前。

冷眸中划过一丝震惊,所有人等目光看向皇甫景鸿,这里的人谁都知道,皇甫景鸿是出了名的执法严明,从来没有一次徇私过,这次,他会怎么样处置这件事呢!

他们都听说他对凤小姐分外纵容,也都知道,凤竹心,是凤家四小姐,这中间的这些关系微妙,决定权还是在皇甫景鸿手里,作陪的官员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多言。

“哦!那你说说,你评什么证明你爹没罪。”皇甫景鸿一声轻语,却还是不怒而威,让人胆颤心寒的忍不住一阵颤栗。

“我想问问,你们凭什么就定下凤家一家的罪责?”凤竹心抬头迎视他森冷的目光,看不见一丝畏惧。

“凭吩咐二夫人的亲口承认,这还不够么?凤小姐”礼部尚书紧接着凤竹心的话给了答案。

她轻轻一笑,没有说话!

在场的人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凤竹心!你要知道这里是最高权力的刑部公堂,你要是没能给出一个让人满意的答案,你可就扰乱公堂,是要被治罪的你知道么?”皇甫景鸿一声警告,森冷的脸上绝情千里之外。

似乎已经习惯她面上的冰冷,她也没有了一丝恐惧。

“好!我现在说,你们这些官员定案草率,不负责任。”凤竹心忽然环指公堂上所有官员,一声清晰的责怨脱口而出。

现场一阵哗然,所有人交头接耳,纷纷议论。

“我看凤小姐是受不了这样大的刺激,疯了,怎么能这样藐视公堂呢?”

“是啊!她居然敢说我们这些人草率定案,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难道还错不成?”

有人看见皇甫景鸿一脸阴冷,一直没有说话。

“我们什么也不要说的,看王爷会怎么处置吧。”

“是啊!”

皇甫景鸿静静的看着她的脸,迎上她触目不惊的目光,看出她已经胸有成竹,他此刻很想知道,这凤竹心到底怎么为凤衡去开罪,他们一家所犯的可是十足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