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urne—Jones脸色微变!显然夏桀什么都没有看,就比人家看了的还明白。
夏之杰道:“今天你们这么说,我就不继续用刑了。刚才,我的最得力的手下说,对林涵予有性趣,那么,就让我们来看一场娱性节目,结束这乏味而漫长的一夜吧!”
“不要……”好久之后,我才发现这声尖叫出自我嘴里……
我看着所有人,所有人看着我,世界在崩溃中……
我不要,不要看着林涵予在我的眼前被强暴……不可以,不可以这样……
那一夜的恐怖又袭上心头,我张大嘴……叫不出来……气也吸不进去……
后来,我才发现,是Burne—Jones的一位肌肉男捂住我的嘴,束住了我的肢体……
夏桀没有来救我……花自弃没有来救我……冷唯别没有来救我……没有人来救我……没有人来救林涵予……没有人……无助……我没有能力……
林涵予被打倒在地……看着Burne—Jones……眼神好坚决……
夏之杰冷冷地道:“让她说,让她继续说……”
花自弃终于跳起来骂:“说你妈的头……”然后是一片吵吵闹闹的挣扎……花自弃踢倒了几个,但……最后还是被男人们架住了:“夏之杰,你等着,你会有报应的!”
Burne—Jones说:“说什么?一个小女孩子,只会哭哭泣泣,吵死了,不如和那个一样,打昏了算了……”
夏之杰道:“不要打昏……让你的手下把她的脸转身林涵予……听说林涵予为这个女孩子愿意做情圣呢?让她亲眼看一看他被男人压的样子一定很好玩……”
夏桀说……说什么,我也不清楚,只听到他和夏之杰二个人在吵什么……
我的脸转向林涵予……泪光中……林涵予在挣扎……血……痛苦……折磨……男人们的淫笑……放大成无数倍……回响……林涵予的痛不欲声的尖叫……反抗……撕裂……毁灭……
我为什么不晕过去……我尖叫被捂在喉咙里……惨痛的发不出……我咬着肌肉男的手……分不清他为什么这样做……理智……冷静……全部没有用了……
那些男人把林涵予的脸转过来,看着我……林涵予开始是那么的痛楚,那么的愤怒……挣扎着……怒吼着……后来……看到我……有一段时间……没有表情……然后,眸子变得温柔……一直盯着我……
好象,我是这个世上,他唯一能忍受的东西了……
周围的人在做什么,在说什么,在干什么,我统统都听不见了……只有林涵予,只有林涵予的微笑的坚强的脸……只有林涵予让我放心的眼神……
好象伤痛不再是他的了……那样平静的受着侵犯……就如同圣徒被钉在十字架上……我听到锤打的闷声……一下……一下……接着一下……
他的样子惨不忍睹……我不敢看……只是我的眼睛不能离开着他的脸,他的眼……真的……永远的温柔……不是象我父亲那种假的……是真的……圣洁的……永远的温柔……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温柔的男人……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温柔……看着我……微笑……我听到心破碎的声音……
好痛啊……好痛啊……想缩到哪里去……象童年一样……缩进桌子下面,搬着椅子挡着,抱紧自己……不要让那些可怕的东西进来……我怕那声音……那被虐的痛……整个人被掏空了……
灯光下几条影子重叠着,仿佛魔鬼一般……激烈的喘息和压抑的低吟相互交错……寂静的暗夜里显现的是触摸不到的伤痕……
人类丑恶的欲望慢慢吞噬着我……谁也不知道这罪恶将持续到何时……
我的神志开始不清,疼痛感从脆弱的部位蔓延开来,渐渐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手仍然被人制住……其实这已毫无意义,在这种情况下我根本连维持自我意识的能力都快丧失了……也许就这么昏过去会比较好,但是,连这点微末的希望却也还偏不能实现……
不知道是为什么……在那些粗浊可怕的兽性的喘息声中……我们静静的互看着……
林涵予……温柔地微笑……象钉子一样……牢牢地打进我的脑中……永远地……钉入我的心里……
林涵予……我听到心破碎的声音……
林涵予……我怎么会怀疑你的柔情……
林涵予……我怎么能无视你这么久……
我的泪……从头到尾没有干……所有的伤与痛……加在一起……刺穿了我的灵魂……
黑暗的夜色中,
那一摊鲜血,映入我的眼帘,
鲜红的血在地面上静静的流动,那声音……那样子……慑住了我的灵魂……
除了鲜红的颜色充斥着我的视线……
我什么都看不到……
好在,我知道,这一切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过去……
如果我们生命的每一秒钟都有无数次的重复,我们就会象耶稣钉于十字架,被钉死在永恒上。
黎明之前,空气里面流动着的,是一种渗透骨髓的寒冷。
我试图抬手拂开沾在额前粘腻干冷的发丝,只为了能再一次睁开眼睛……
微微动弹手指带来全身抽搐的酸疼,却令双手毫不犹疑地忠实于大脑,下意识更加环紧了暴露在晨寒之中颤抖不已的身体。
冷,很冷……
就算是在被子里睡了这么久,仍旧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
我盯着天花板思想却漫游天际……
强暴,是……什么意思?
我在脑子里回答:别问了……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一切都太恶心。
我弯了弯嘴角,只是心情越来越重,越若涩,慢慢沉下脸,又是呆呆的……然后我嘴里轻轻吐出:“孬种!”我咬住嘴唇……狠咬……咬到刺痛难忍……才放弃……
突然想起什么,我惊坐了起来……
房间里有一个男人,是花自弃带来的保镖,我冷笑,没有用的,这些都是假的……除了自己,谁也保护不了自己。
我站起了起来,那个男人问:“李小姐,你到哪里去?”
“林先生呢?”我问,这个名字让我的心,刺痛一下……
“在加护病房,花小姐去看他了。”
我下床,穿了鞋,身子软绵绵的,没一丝力气……
我想去看看林涵予。
也不过是转了几个圈,就看到了花自弃,她的脸上很憔悴,眼睛微肿着,显然已是哭过……
看到了我,微怔了一怔……然后不说话,带我去看林涵予……
现在,说什么也多余了。
花自弃和值班医生说明情况,我听到那医生说:“他没有求生意志了,有亲近的人说一些让他想活下去的话。刺激得他醒过来,会比较有帮助,他本身的凝血功能就不是太好,又失血过多,若是长时间不清醒,就太危险了。”
花自弃道:“要我们在一边一直说话吗?”
医生道:“嗯,让他最在乎的人在一边,如果能够,尽可能说一些打动他的话,他爱听的话。”
花自弃领我过去,打开门,只让我一个人进去。她默默地关上门,守在外面。
病床边静绽的白色无名花,淡淡的小花的花朵,即使在阴晦的天气里,也毫不折损它的高雅……
我静坐在病房的床边,痴痴地看那洁白花朵儿……
空气里,没有一丝风流动,那枝花儿晃了一晃,便连梗带朵地直直坠地,轻轻地掉在地上……无声无息的残去……
虽不若昙花瞬落的眩目煊烂,
但它毫不犹豫的坠落却是神圣地毫不逊于昙花的慑人心魄……
我震憾着将视线调回……
病床上,林涵予静静地睡着……脸上青肿未褪,却,丝毫无损于他的英俊与温柔……
美,是什麽?
有人说,毫无瑕疵,最完美的东西就是美。
也有人认为,破碎和残缺亦是一种美丽,而且是一种另类的特别的美丽……
某件事物破碎的一瞬间……
那如同鲜花绽放般的美丽,因为短暂,所以永远……
那是一种缺陷的美,让人心疼的美丽……
比完美,更让人怜惜……与不舍!
我不会说话,也一向不爱说话。
此时,面对林涵予,更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是默默地坐在那边,呆呆地看着林涵予……
心,拧着……绞着……痛着……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世上,不可能有人比林涵予更爱我了吧?
不可能了,我自己,对自己,也从未爱惜到这种程度。
如果他死了,我就陪他一起死吧。真的,没有办法了。
生下孩子,给冷唯别……然后,陪林涵予一起死去吧。
我不负责任的想着……思绪凌乱……
不敢碰他,不能碰他,只觉得自己好脏好脏,根本配不上他……
我真自私,如果我当时说了,睡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吧!
可是,这有什么关系……人,谁不受伤,谁不死去!眼睁睁看无辜的人替我受过,那伤痛,难道就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