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看起来不错,我们也放心了。我对司晨说:“你妈妈爱住多久都成。屋子里的东西都随便你们处理。这屋子我也没别的用处。”对于司晨在那个雪地里舍命相救的事,我一直心存感激。虽然平时不喜欢挂在嘴上说,有机会的时候就想报答他。我不知道他一个月拿多少钱,但我知道再多的钱都不能和他的命相提并论。
司晨低低地答一声:“谢谢小姐。”
司武快活的走出去,边吹着口哨,道:“哥,这间给我吧,阳光不错。”
司晨道:“给妈住吧。”我们走了出去,又进了另一间房,这间小一点,是如雪的房间,我看到桌子上如雪的照片还在。好奇怪。
司武道:“那这一间归我,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一人一间屋子过。”一边打打咧咧的打开柜门……
柜子里挂着的几件女孩子的衣服下,有一张雪白的脸,一双黑眸……
猝不及防,就算我们都没那种爱叽叽歪歪的个性,也都吓了一跳,那脸,实在白到惨淡,都与掩着她的那件衣服融为一体了,真的很可怕。
司武退开半步,差点撞到了我。司晨半环住我的腰,把我带开一步,花自弃侧过脸,看了看司晨。
我轻轻地喊:“如雪,你怎么在这里?”
全家都搬家了,没道理如雪还藏在柜子里。如雪的妈妈有点世俗,不过她的父亲对她好象很疼爱。难道就是为了上次流产的事?!
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不过我示意她出来:“如雪,出来吧。”
如雪眨了眨眼,轻轻地说:“不要X我,不要X我,我怕我怕我怕……”
我们都沉了脸,这么楚楚可怜的小女孩子,谁忍心……
司武装备靠过去,如雪发出一阵阵绝望的尖叫声……“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那阵阵呜咽声,带着疯狂,带着痛楚……从那清丽瘦弱的孩子嘴里发出……
看了就觉得痛,那么坚强的汪汪受到了这种打击还会这样,这个无辜可怜的孩子,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她是怎么受过来的。
花自弃走上前去,轻轻地推开司武,对如雪说:“你叫如雪吧,认识李存在姐姐不。”
如雪看了我一眼,双手环着自己的,整个人缩成极小的一团,不停的发抖,但,不在尖叫了,她的神经游走于崩溃的边缘,却因为某种奇异的力量,还能继续控制中……
花自弃退开,让如雪看着我,看着我……
我慢慢的走过去,司晨也缓缓移动步子靠过来,大概是怕失控中的如雪伤了我吧。
我走到如雪面前还有一米左右的地方,停住了,这是安全距离,剩下的距离要由如雪决定我是继续靠近还是退后……
如雪看着我,过了好久好久……至少有十分钟吧……
然后她对我伸过手,怯怯的伸过来……
我慢慢的上前,握着她,她的手好冰啊!我用力握着,因为我曾经也想让一双温暖的手这样用力的握着我的手,把我带出孤寒来……
如雪没有再挣扎,轻轻地依入我怀里,只是说着:“姐姐,好痛啊,好痛啊!”
我的泪,再也忍不住,流了下来,我记起那一次,我们一起去做人工流产,那一次,如雪就是这样,温驯地靠于我怀里,轻轻地说:“姐姐,我痛啊,好痛啊……”虽然是那么痛,但她靠在我怀里的时候,只有轻声的无意识的撒娇似的痛呤……
我抱着她什么也不说,将她扶出那自禁的柜子。
如雪只穿着一件羊毛内衣,我们能清清楚楚地看见,她的小腹突出……好象,又怀孕了!
司晨司武把屋子仔细又搜了一遍,没有可疑情况。才走了出去。花自弃找了衣服,我替如雪穿起来,如雪似乎不能接受别人,只倦在我的怀里,很依恋的半拉着我,片时不能离身。我们替如雪穿好了。把她带上车,先回家再说。
现在,真的很有安全感,我有家,有一家爱我的朋友,无论受到什么伤害,回家后就能得到治疗。我抱了抱如雪,希望她也能感觉到温暖和关心。
回到家,花自弃替如雪放了水,让她泡个澡……
如雪不放我,坐在澡盆里还拉着我的手。我只得蹲在一边,陪她洗。如雪的胸口和下体,有很多小小的圆形的淡淡的伤痕……我和花自弃互看了一眼。花自弃没说什么,出去了。
如雪不会洗澡一样,只是泡在热水里,舒服的叹了口气,好象想睡的样子。我伸出手来,拿起毛巾,慢慢的替她洗。
如雪的身体很瘦,发育却已经完全了。只是雪白的皮肤上,斑斑点点,全是受虐的痕迹……
有的,连隔着毛巾都觉得怕……
是的,那痕迹让我感觉到害怕……让我能想到很多……破碎的过去!
那一道一道数不过来的伤痕是如何在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孩子身上铭刻下的……光是想象,就觉得痛……
我咬着牙,不去想,很多事不能想,只能丢于风中……让它静静地随风散去了……
替如雪穿了衣,哄她在花想容姐姐的床上睡去。
如雪还拉着我的手不放。只要我一放,她就抽搐着醒过来,轻声哭泣,伤痛的断肠虐心……我真的累了,叫司晨搬了张沙发进来,给我坐在一边……不知不觉中,我也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我已经睡在床上,换花自弃握着如雪的手,如雪的呼吸轻浅急促,花自弃却悠远绵长……一声一声……催人好梦,不由的闭上眼,又睡。
再醒来已是天亮了……
睁开眼,吓一跳,如雪已经起来了,恋在我的身边,坐在沙发上,花自弃坐在她的身边,汪汪坐在花自弃的身边,这就算了,连陈规都进来了!
厚厚!什么意思?动物园吗?观赏类人猿睡觉,有没有收门票的?!
花自弃看我对陈规翻白眼,卟的笑了:“他脸皮厚,我没办法。”
陈规道:“我是为了大家的安全。”一脸牺牲很大的表情,真是够了。
我爬起来,听到如雪轻轻地说:“姐姐……”她象雏鸟一样,很恋我。眼巴巴地看着我,唯恐我不高兴了。
我不是很了解她的感觉。但还是柔了表情:“小如雪,有没有睡好。”
如雪点头,那样子不象十七岁,象十一岁。
是不是受到极大的伤害就有智力退化的倾向?!
我半起身,里面穿着棉毛衫,虽然也不要紧,但总是觉得在一个男人面前起床有点尴尬。
陈规还故意吹口哨,这个男人和冷唯别都有得拼。我反到笑了。“还不出去。”
陈规抱着汪汪要出去。汪汪摇头不肯。这是她很少向外表示自己的意见。
大家向来默契很好,不管汪汪做什么,都不表示惊讶。陈规出去了。门却没有关上,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怕里面有什么情况好及时进来。我知道汪汪以前犯病的时候六亲不认的见人就打,加上一个如雪现在壮况不是太稳定,陈规怕万一有什么,可以及时进来。这些男人在这些方面细心的很。
我迅速穿了衣服,去卫生间洗漱,如雪怯怯的,坚定的跟我进去,汪汪要跟着如雪……花自弃跟着汪汪……
我汗,这是什么情况,“皇家幼儿园?!”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小的卫生间挤得转不开身!?每一样洗漱任务难度都提高了2。0。我苦笑,花自弃大笑……她真是什么情况都能这么高兴,真是奇怪,莫非她的组成细胞和我不一样?!
四个后天性连体婴一起来到厨房,如雪开始忙起来,汗,家里有四个年青女人?!厨房居然能这么脏。我开始动手打扫,如雪跟在后面帮倒忙。花自弃袖着手,看着汪汪,汪汪眼睛发绿盯着那把锋利无比的菜刀。我赶紧的放下拖把去切菜,我看到汪汪的眼睛移向我家不透钢锅铲……那也是凶器吧!好在那个一下子打不死人,只能随她了。总不能对汪汪说她不能进厨房,因为我们怕她伤到人吧。门外的男人们显然也很紧张,一个一个都站在能看进厨房内部的角度,我想,他们一定想,还不如让他们来做菜呢?
如雪很乖巧,开始替我洗菜了,虽然她一看就没干过事,她洗的菜比学校的食堂还脏,我居然若无其事的接过来就切,我想,先切后洗也成,总不能让刀空着,给汪汪摸到了多危险?!
花自弃半靠在那边,但那个样子看起来也不是太舒服。身体的线条隐隐有紧张的感觉。花自弃也紧张了,我回眸,在我的身后,汪汪手持利剪正瞪着我……
汗!花自弃,你好样的,这样也不提醒我?!
我温和的问:“汪汪老师,你要做什么?要剪虾子须吗?”
汪汪点点头。
我微笑着对花自弃说:“你们出去剪吧,这太挤了,顺便把毛豆也带出去剥了,陈规昨天居然买了带壳的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