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又一次倾泻而下,不过这一次是温水,很舒服……
门一下子被猛力踢开,锁边的木块被踢碎了,发出居然的响声……
“我爱他!”公主的声音很冷静,突然响起。
我半转过身子,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我还没有试过在洗澡的时间接待客人……
不过,什么事都有第一次。我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
今天的事我不觉得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是他强吻我的,而我也推开了他,过程不过几秒钟,只不过我没有象那些三贞九烈的处女一样打他一个耳光,而是觉得这一切都如此荒诞无稽,如此好笑……
可是公主不这么看,她的表情有点象已经捉奸在床。眸子里闪过的是愤怒,是痛恨,还有深切的,苦涩……
爱上一个坏男人,这是必然承受的痛苦。显然那个男人就这么走了。
唉,我只不过想在雨中放肆奔跑一下,居然……
我们对视……
我很磊落,问心无愧!
公主在流泪,表情柔软下来……
那一瞬间,我有点想扑过去,摇醒她,告诉她我父亲的浪漫史。想对她说,离开他吧,找一个能让你笑,能给你快乐的男人吧!
可是,我毕竟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在热水下,展览我洁白的肉体。
公主泪流满面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我还把你当成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来着。”
这一句是什么意思,给我们淡如水的友谊画个句号么?
我最不喜欢受到无中生有的诽谤,转了身,淡淡说了一句:“出去。”
良久,门,最终还是轻轻地关了。
只是没有锁,终留了一线……
好象,我们之间若有若无的友谊。
我从不试图挽回,过去的,不管有多难,我都会让它成为过去!
继续住下去,对于公主和我,都是一场折磨。
我进了房间,抓起电话,快速拔了一串号码。
公主在她床上躺着,没在哭,不过眼神还是很不高兴……
那边电话通了,校长温柔的声音传过来:“是存在吗,什么事?”
“我想换宿舍。”我声音冷清平静。
“嗯……那个,好啊!”校长答应了,“明天给你换。”
“谢谢!”我挂断电话。
平静地走到桌边,打开书包,今天的作业很多,虽然在学校做了一部分,但剩下的也不少,我安安静静地坐下来,开始答题。
“啊……”一声女性的尖叫划过我的耳膜。公主大概是压抑的受不了了,开始发泄……
我抬头看了看她,她也在看我,脸色潮红,喘着气,表情激越……
窗外,雨渐渐的小了,要不然,让公主到处面跑一跑,也许会是一个很好的主意,毕竟我跑了一下,心情也明净多了。
我继续写字,没办法,她的痛苦并不是因为我才有的。
那是一直存在的,但是我今天大概做了一回导火索了。
她继续狂叫,一声接一一声,情绪已经失控,整个人的精神游离于崩溃边缘……
我站起来,将窗户拉好,随她叫去……
然后静静地写着作业,陪着她,明天我走之后,她会怎么样?
有一点担心,这种心情很少在我身上出现。大概是因为她太象父亲的那些女学生了。
爱上一个不专心的男人,然后,守着一份一个人的痛楚……
这又何苦?
我努力将精神集中到课本上,然后……
生活会一直继续下去,不管失去了什么,我坚信,每天早上都是一个暂新的开始!
放学了,我拿到新宿舍的钥匙,是教师楼里空着的一间,大概整个学校的学生也只有我能享此殊荣了吧!
单间也好,省了很多麻烦,我是不太擅于和别人交往的那一种人。
我回到宿舍拿行李,公主睡在床上,盖着粉蓝色的空调被,一动不动的,连脸都蒙在被子里,象一只粉蓝色的大茧。
我其实也没有多少好收拾的,我只打开了要用的一个行李箱,其余的都还照原样放着呢。
我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出声吵到公主。
我最讨厌那些不顾别人感受在公共场所大声喧哗的那种人了,子所不欲,勿施于人,我恪守这一信条。
有人轻轻地敲门,咚、咚、咚~
很有礼貌,却并不胆怯。
我走过去,打开门,是丁文朗!
你来做什么?我用眼睛问他。
丁文朗有点小小的羞赧,相当很可爱的一个男孩子。他停了一下,道:“知道你搬家,能帮上忙吗?”
我拉开门,侧身,让他进来……
他很高,比我高一个头。
我指着收拾出来的两个大箱子。箱子很旧,是父母结婚时买的吧?一个是黑色的,一个是黑白条纹的,都是人造革的,边角都有脱落破皮的现象。但很大,而且还很结实,很有那个时代的特点,不花俏,但极实用。
丁文朗走了过去,提了一下,看得出他是用了全力的。箱子实在是太重了,里面的空间被我利用的极好,如果把东西拿出来,会吓人一跳的。他努力提起来,然后走了出去,因为他太集中精神了,以至于都没有看到公主床上那可笑的粉蓝色的茧。
我继续收拾,门开着,我看到丁文朗在打电话,想来是在叫车。要不是,那就是他太蠢了。
果然,大概十分钟左右,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宿舍门前,车上的人没有下来,丁文朗走过去,然后热切地打着招呼。
过了一会儿,丁文朗走进来,替我拎包,将我的东西,一点一点从这个宿舍里清理干净。
最后,我站在那里,环顾,大概没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再看一眼公主,她还是缩在被子里,好象微微动了一下。
其实每次我从一个地方离开的时候,真希望有人能在后面看着我离开。
打小就特别羡慕别的小朋友有家长接送,要不就是出门时站在门口叮嘱:“不要在路上玩啊,放学要早点回家啊”之类的话。可惜,记忆里,只有上一年级时第一天被妈妈接送过,第二天,妈妈把我交给领家的大哥哥,然后,就再也没有接送过了。
今天怎么突然又想起这个了?
该离开了……
关门时,我突然回头,看到,公主的一双手伸出被子外,大概是准备等我离开时掀开吧。
毕竟,现在天还蛮热,这么捂着人会很难受的。
我暗笑着,转身离去。
七楼八单元
房间靠西,是一居室的小套间。
很干净,显然是有人刚打扫过。
床与桌都有,还有些旧电器,不知道是学校的标准化配备,还是上任房客留下来的。
丁文朗和他的司机朋友替我拿着最重的行李,个个走得气喘吁吁,毕竟到七楼一共有一百四十四级楼梯,是高了一点。
我转身,谢谢他们,然后对丁文朗说:“你去看看公主。”
“呃……”在两个男孩子瞠目结舌中,我关上了门。
现在想一想,公主象是生病了,那手的肤色红得不正常,普通捂一捂应该不会那样,最有可能的就是,她感冒了!
哈!我淋雨了,她感冒了,老天自有他的恶趣味!
我开始收拾东西,房间虽然干净,但我也一定要把卫生重新做一遍才能睡,这是我的小习惯。
电话铃响了……
是谁?
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我在这吧?
我拿起话筒,轻轻地“喂”了一声,电话那边没有人说话,也没有挂,我静静的听了一会儿,什么也听不到。
也许是电话故障,我们这里的电信常常会这样,通常挂了再拔一下就能正常了。我放下电话,随便记了一下号码,虽然有点无聊,但,我实在是习惯了。
果然,过了一会儿,电话又响了,这一次,我接了电话,连喂都不说了。那边还是静静的,显然线路还是不太畅通。
我又挂了。
第三次,电话又响了,我看了一下,还是那个号码,我把电话插头拔了下来,准备晚上再装回去。
把一切都收拾好,已经九点半了,洗了一把澡,这里还有一台旧的洗衣机,将换下来的衣裳毛巾统统投进去,边洗边做别的事。
我打开电脑,试了试,还能上网。找到那一首看不见,听不见,开始边放喝茶……
坐在椅子上,打量自己的劳动成果,我满意的笑了……
无论住在哪里,哪怕是很短的时间,我都会尽量让自己住得干净一点舒服一点,这大概遗传自我美丽的妈妈吧!
在这样静静的夜里,听着林晓蓓,想着妈妈……
不再那么伤心了,反而有淡淡的忧郁的幸福!
终于安静了。
我躺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小小的属于我的新世界,无声地,笑了……
他们说,
我是一个无情的人,
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无情,
有点想笑,如果我真能做到无情,
那,我会更快乐!
教室里好吵。
我一进去,就安静了。
就象猎人来了,鸟就不叫了一样,
真好笑。
我想,他们大概在议论我吧?不过,这又与我何干?
有的人穿自己的鞋,走自己的路,根本不干别人的事,可是总是被背后说得很起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