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待她喘平心头不满,麻烦接踵而来。
“叫她们都离开,我只要西夏子霏一人伺候就行了。”
某人闭着眼,凉凉地下令。
可恶啊,还真是生病人最大么!邀悦和裁冰连气也不敢吭一声,就离开了。
临走,只丢给她两道无限怜悯的眼神。
接下来的日子,她完全化身为一零一忠狗,一根无形的项绳牵着她,从没离开过他十米以外。
好冷……
船按原路返回,越往北走,越冷。一直睡在被窝里的家伙当然感觉不到,可她是女孩子,体虚啊!
子霏又倒了一杯热水,抱着杯子暖和一下,却不敢喝。
喝水,吃东西,必须上厕所。可恶的臭男人居然不让她出去上,非说屋里有筒。
天哪,让她隔着屏风在里面唏哩哗啦……先不说味道方面,病人是否受得了。就是那声音,那一想着……她头皮一麻,忍了。
那么,平时的生理需要是如何解决的呢?
“三次。超过的,只能在屋里解决!”
听到他亲口说出这样的话,她觉得自己被飞弹轰了脑子。
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梓祯在报复她!以一种极其残忍,非人道的方法报复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女生。
她居然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一部分归于她的内疚,害他病上加病;另一方面,他淫威加其他人的怨怼,让她再不敢造次。
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希望快点到皇都,她就能彻底解脱。
到时候,有皇嫂照顾她老公,于情于理也轮不到她了。
终于到江陵渡口,可转乘马车。
昨晚做了一个好梦,子霏舍不得睁眼,抱着香暖的被子蹭了蹭,满足地叹口气,继续懒床。
她梦见,她变身成女超人,将阻碍她幸福的一干子家伙(狐狼四、秋婕、醇亲王、兰贵妃……),全部干掉,和梓炀携手走江湖,再也不回该死的破皇宫。经过他们的努力,她的画,梓炀的书,他们开创了一间书画织坊,横扫湘南国乃至四方方国盟族,成为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兼大地主。
正好梦到,那些讨厌的人因为打仗没钱,来向他们借钱。
别小看银子啊,想当年秦庄襄王子楚也是靠着吕不韦的银子才跑回了秦国继位。
借钱的代表就是梓祯,看着这小样儿坐在堂下,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她心头忒爽,逮不住就笑出了声。
“哈哈哈,活该——”
她乐得手舞足蹈,突然手被人逮住,动不了,那力一重,疼醒了她。
一睁眼,正对上一双冷彻彻的月眸,胆子一下跳到嗓子眼儿。
“啊——”
下一秒,被人消音。
一个绝对限制级的咸湿吻,直啃到她不经意戳到某人伤处,才告结束。
他抬起头,舌尖轻轻舔过唇角的血渍,一抹云色缓缓退出眼底,清晰地映着身下急喘的小人儿,满脸绯艳,唇角同样挂着一颗晶亮的血珠子,仿佛粉荷托露,异恙地妖艳夺人。亵衣微敞着,已经发育的胸脯,正急骤地起伏着,隐约窥见衣襟内那诱人的弧度。
“你……我什么时候,怎么会在你床上?”
半夜鬼搬床吗?可恶,恶鬼就是眼前这只。
突然,粉泽的薄唇漾开一个清浅的笑,带着三分亲暖,三分邪气。
“子霏很喜欢睡地上么?那么,待上了路后,我睡车里,你睡车外地上,可好?”
“什……什么?”
她太惊异于他的恶毒。没注意,那长指缓缓插进一枕的墨色流瀑中,食指勾着一缕,一下一下打着圈儿,暧昧缠绵着。
“如果不愿意,也可以同我睡在车里。”
“啊?”
“嘴张这么大,想我再吻你么?”
她立即闭了嘴,鼓眼死瞪着他,双手捂着嘴,身子仍不敢动。
妈的,劳动人民真可怜,被人压着太痛苦了!
“梦里,你在说谁活该?”薄唇愈加上扬了。
晶瞳一动,这家伙太霸道了吧?连人家的梦也要管了。还要不要她活了?!
“不说么?还是要我亲自撬开你的嘴?”
不知他咋动的手,手臂一麻,她的手自动松了开,他的脸又压了下来。
“不要不要——我说我说,我梦见叉叉结婚了,圈圈虽然同它是一样的小香猪,但是他们生的孩子居然成了寻常大肥猪,体形……体形比父母还大的点点。那个……我就,我就笑它们是隔代遗传,把自己的老祖宗生出来了……”
“所以,就活该?”
“对啊!”完全胡谄,信不信由你。
“你这脑袋里,到底装了些什么?”
长指却弹了她一计脑壳,终于移开了身。
她立即跳下床,“没装什么!肯定没梓祯你脑子里的东西多。”
一边叫着,一边捡起地上散乱的衣服,躲进屏风后着衣。
真是忙中出错,她用了比寻常多三倍的时间来更衣。
屏风后的笑声,一次次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
不行,以后晚上睡觉,必须留个心眼。不然……不敢想像。
邀悦和裁冰按时敲响了房门,子霏刚整好衣裳,去开了门。
裁冰瞧她一眼,便道,“公主,你几天没吃肉了,怎么老爱把嘴唇咬出血呀!待会儿,我叫送膳的人多备些肉给你。”
一听,她的脸刷地一下红透。
忙回谢着,猛喝了两口热水。
因为,早上有一次出门解决需要的机会。
“哎呀,殿下,您的伤口又有些裂了。怎么回事啊?好不容易才长好的。”邀悦专门来给梓祯换伤口药。
噗哧一声,子霏入口的水给喷了出来。
裁冰一听,忙转来帮她拭嘴,小声安慰她。
“公主,你别担心,再忍忍。再几天,就好了。”
子霏嘴里说着没事,心里又有些懊恼,定是刚才她胡乱蹭动,才伤到的。可恶啊,他一日不好,一日就得由着他作威作福。可……那种事,叫她怎么顺着他!
人家她才十三岁耶!心理发育完好,可是生理还早得很。
还没歇口气吧,又传来了恶魔的声音。
“不用你了。子霏,过来给我换药!”
子霏冲裁冰无奈地皱皱小脸,揪着眉头,移回床边,她的老位置。
烛火被移近,这一照,惊得她倒抽口气。
这么久了,她是第一次看到他的伤口。
侧腰上,如玉的肌肤横着一块长近一尺的豁口,口子呈不规则状,不似刀伤剑伤般平齐,直达髋骨处,依稀深至露骨。周围肌肤青紫不一,不过已经在渐渐消褪。除这一道伤以外,被掩住的肌肤,似乎也横支出一道道老旧的伤痕。
那些……大概都是他曾经征战杀场的印记吧!
“子霏,别发呆啊!快清理伤口的血渍,将药抹上去,别凉着殿下了。”邀悦蹙眉提醒。
“哦,好!”
用绵团沾着湿水,轻轻拭去微微露出的淡黄色间红色体液,足用了几块绵团,才拭干净。
每换一块绵团,手不禁微抖。
难怪他的病一直不好呢!这伤,加上不知什么时候中的怪毒,似乎延缓了伤口的愈合,才拖了这数月。
俊美的容颜,也瘦了很大一圈,尤显得那又月眸精光湛然,迫力逼人。
纵然如此,他仍是最优雅的,似乎没有什么能触动他。别说泰山了,依她看就是喜玛拉雅山崩于面,他也一样浅浅地笑,淡淡如远山的眉,连颦一下都嫌多余。
就拿现在来说,半开的雪色亵衣覆住俊拓结实的身躯,黝色肌肤愈显得光泽奕奕,若隐若显的六块腹肌均匀而毫不夸张,黑瀑般的发滑过白色中衣,落在黝色肌肤上,烛光一颤,幽光顺着黛泽滑下性感无比的锁骨,落在壮阔起伏的胸膛上……
呃,该死,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啊!
沾上药膏,淡淡的药味中带着一股桂香,让她忆起好似自己也曾用过,却记不得到底是在何时了。
淡黄的透明这药,一点点抹上伤口,炎红色似也淡了一些。
忍不住,她微低下头,嘟起小嘴,轻轻吹拂那红紫的伤口。
头顶蓦地响起一声雷鸣,“你在做什么?”
她大惊,手上一歪,又触着伤口,抬头便见他一脸怒色。
“我……我怕你疼,所以……”
“多事。只管上药!”
果然,越美丽的东西,心肠越狠毒呢!
她委屈地垂下头,一咬牙,急抹了两下,头顶逸出一串痛苦的呻吟。
“公主,您小心点。”
子霏那前后不一的动作,实在让人看不下去。
“殿下,还是让奴婢来。公主第一次,难免……”
“不必。你们都退下。”
两丫头互窥一眼,没子霏的胆子敢逆主子意,便吩咐子霏了几句,退出了屋。
门一关,子霏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倏地伸手钳住她的小脸,对上自己俊沉的脸。
“看来,今早的‘活该’是在说现在的我么?”
“不,才不是。”他想什么呢?
月眸微眯,直睇着她惊惶的小脸,一瞬不瞬,深潭般的眸底绽出迫人的精光,让她直喘不过气来。
纵使她不害怕,可也不太喜欢直视这双眸子太久,只怕月桂迷人魂,玉钩多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