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馋嘴的模样活活就像是我曾经对东方夔讨嘴时的样子,我莫名地脸一红,而站在我对面的东方夔却是嘴角勾起,暗笑了起来,他走上前来,弯身,一把将女娃抱了起来,“往后若是湘儿想要吃什么,让管家带你买去。”
女娃一听,登时立现惊喜,“爹爹好!”抱着他的脖子猛‘啃’了两口,将口水沾了他一脸,待再一细想,“可娘亲……”又噘嘴看向我,那水汪汪的眼神仿佛着实委屈。
我的心一揪,虽是有埋怨,毕竟真正的恶魔是他的爹爹,凭啥子在孩子面前我要装黑脸?都怪东方夔,从此害我显威上了瘾!罢了,孩子总归是要立下规矩的,夫妻二人间必得有一人牺牲些。
“一月一次!”这已是我最大的宽限。
“咯咯,娘亲真好!”小手儿却是攀上她爹爹的脖颈,再次一‘啵’!
我咬牙愤恨地瞪着东方夔,心底骂他‘小人得志’,真是尽占了便宜,而他显然没有将我当回事,还假装视若无睹,当着我的面儿愈加和女儿笑得开怀。
哼,越是这样,就莫要怪我‘心狠手辣’!
这日一早儿,正当我要出门之时,小桃儿急匆匆地跑向我跟前,“夫……夫人,”她气喘吁吁地,“主子……又被那柳大人给带走了!”
“是上次来的那个柳大人?”我问道。
小桃儿忙点着头。
我登时怒不可遏,才欲提脚向翠玉楼,眼珠儿一转,“小桃儿,将小姐梳洗一番,一会儿给带过去!”
“带,带哪儿?”小桃不敢置信地再问一遍。
我笑了笑,“你主子去哪,我们就跟哪儿!”说完,不等她吱声,我转身走去翠玉楼。
翠玉楼是这里最大的妓院,这里的姑娘更是貌若仙子,其中有一名花魁叫‘凤凤’,据说是长相极其艳丽,有‘倾城佳人’之称,然,因其卖艺不卖身,遂甚少人见过真实面貌,就连皇上几次民间暗访,试图欲接近那凤凤,偏不得她的同意,可见此女子是刚烈之人。
望着门口处那络绎不绝的客人,趁着人多之际,我偷溜了进去。
“哎?你哪儿的?”这时一名伙计拉扯住我的衣袖,他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
我耷拉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我是新来的!”
“新来的?”那伙计眉头一皱,“那怎地还没有换衣裳呢?”说话间,他转身从后面的柜子里抽出一件绿色粗布长裙,“快点去换,没看着人正多着呢,少偷懒儿!”
我手捧着衣裳,不停地点头,“是,是!”
不一会儿,再次出来之时,我已是俨然成为了这里的一名伺候人的奴婢。
“哎,新来的,将这三杯茶给二楼第三个雅间儿送去!”
我颔首,“是!”端起东西来有模有样,我小心翼翼地走着,还不忘顾盼左右,生怕会错过东方夔的身影。到了二楼,我逐一推着门扉。
第一间儿,一对男女正在床弟间裸身交织,听到响动,女子大声喊叫,男子破口大骂,我灰溜溜地跑了出去。
第二间儿,五名男子正围坐在一团,好似在斗着骰子,边上各有一美女相伴,衣衫敞开,艳丽异常,其享受自是不用多说,看我进来时,大吆喝一声,“再给我们上点好菜来!”
第三间儿,有一名男子端坐在床榻正中,其腿边跪有一女子,掩面而泣,我见形势不对,将茶盏放下就开走。
“站住!”熟料那男子开口道。
我身子一颤,“呃,那个……客官,小的已将这茶盏放在桌上,外面还有事儿,我……”
“这是十两钱”说着一甩手,将钱袋扔到了我的脚边,“给我们上三杯上好的茶水来!”
“三杯?”这明明只有两个人嘛,更何况看那女子……似乎亦是不太好过!
“少废话,快点儿!”
我怔吓住,连忙点头,走了出去,至此没有再去闯第四间和第五间儿。
再次推门进来时,却是看到一副热闹场景,三名男子正围坐圆桌之上,那虎背熊腰男子居中,另外两名其中之一是样貌清秀、有着‘神童’之称的柯才俊,另一位却最是惹眼,无论其举止还是谈吐皆是那般引人注目,更别提他的俊美面容,不用多说,此人正是我今日来此的缘由,亦是我的亲亲夫君!
这时,门再次‘吱呀’一声,一名女子身着粉色薄衫,乌黑发丝宛若绸缎般任其垂泻,随着她婀娜的步伐,轻轻摆荡,那般美妙动人,她模样长得甚是可人,娥眉淡扫,小巧的鼻子,樱桃小嘴儿,红颊满面,犹如含苞待放的桃花般,一双杏眼儿显露一丝淡淡地哀伤,仿若能令天下间所有男子为之动心。
“凤奴给各位爷请安!”她微欠了个身。
屋内三位男子听见响动,无不向门扉这里投来目光,煞时双眸忽闪,好似迷了神智,仅有……东方夔眼底露出那不易察觉的怒意。
“呵呵,也仅有东方夔在的时候才能请动凤姑娘啊!”虎背熊腰男子取笑道。
那凤姑娘倒是亦不回驳,只是浅浅地回瞥了一眼东方夔,双颊愈加酡红。
“得了,今儿个可不是看你们俩眉目传情的!”柯才俊将折扇打开,假意帅气地扇着风,“来啊,上茶!”
我僵硬地身子像是穿过了一抹电流,煞时惊醒了过来,赶紧地走上前去,始终耷拉着脑袋,将茶盏逐一奉上。
“看似还少了一碗?”柯才俊瞟了一眼东方夔,“依照我看,东方公子干脆就和凤姑娘用一个,凑合下得了!”
未等东方夔吱声,我‘不小心’地将托盘、连带着东方夔面前的茶盏一起垂落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哎?你这丫头?”虎背熊腰男子面露凶狠。
“对,对不起,”我连忙道着歉,“我去再给您换上一个新的。”折身,就跨了出去。
还没有等到了楼下,手臂蓦地传来一道力量,拽着我就是向最后一个雅间儿走去,里面正喝茶的客人猛然抬起了头,再一看,“东方大人?呃……东方夫人!”
东方夔阴沉着面容,他俯视着我,“干嘛跑这里来?”
我抬起脑袋,“这叫‘夫唱妇随’,凭什么你能来,我就不能!”
“你马上给我回家!”东方夔不容商量地怒喊道,“麻烦柳大人送内人回去。”
“不要!”我一侧身稳稳地坐在了椅上,“我—不—要!”语气甚是坚定。
“不许胡闹!”东方夔蘧起了眉头,“回去,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
“呃……”那柳大人听到我们的争吵,脸上现出了愧疚之色,他躬身走到了我们面前,和颜悦色地笑道,“东方夫人怕是误会大人了,其实皆是老夫求着东方大人为在下破这一‘梅花印’案子的。”
“梅花印?”我扬起了眉宇,“可是前不久那连环杀人案?”
“正是。”柳大人颔首,“现下那杀人凶手还逍遥法外,而下官有消息传来,此凶手与翠玉楼的一女子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遂,你们要将它查出?”我不禁怀疑地看向东方夔,眼神中尽显着不敢置信,毕竟他从未有过热心去做这等好事。
“呵呵,不瞒夫人说,其实……那凶手下一步要杀的可能将是富贵人家的夫人了。”柳大人一句话,登时点醒了我的疑惑。
这样说来,东方夔今日的所作所为皆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我蓦地瞪大了眼睛,与东方夔好看的双眸相对视,他依然严肃着面孔,一双漆黑的眸子写满了愤怒,“你不信任于我?”话语中多了一丝的危险气息。
我支吾了一声,自知他即将要爆发,瞟了一眼那早已有所预感的柳大人,不知何时他已是躲到了离我们最远之处,我赶紧地站起了身,故意讨好地笑道,“相公,”脸色依旧难看,“夔……”柔到自己都有些个发麻,“那个……我亦是担忧你,更何况你长得这般美,你能让我如何安心嘛!”
他粗重的气息稍有所和缓,“纵然我与你讲了,只怕你亦是难以安分。”
我偷偷一笑,“咯咯,相公还真是了解我,我啊可是想了三个作战方法呢……”刚一得意,抬头间看到他愈加难看的面容,登时闭上了嘴,刹那变成一副苦相,“那个夔,正所谓夫妻之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我同甘共苦,”虽然说总是吃他的,喝他的,还有穿他的,从来是衣食无忧,基本上说来是只有‘甘’没有‘苦’。“现下你因我的事情而正奔走忙碌,作为妻子的我,又如何能坐以待毙?当然是要捍卫自己的亲亲相公了!”我说得一副大义凛然之势。
躲在后面的柳大人笑了笑,“呵呵,东方夫人倒是不必了,听说您不仅不会武功,况且还有……”‘惹是生非的本事’七字未讲出,一瞥头,正对上东方夔投来的慑人之光,登时怔吓得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