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朝臣微微一楞,不禁纳闷道,仅是一座宅院?可……那火明明很大啊?怎可能是因一个小油灯而导致?但皇上既是如此说了,众人亦不好驳斥。遂,皆是点头。
“不过,令朕好生愧疚的是……麒郡王的大婚之夜怕是耽误了。”说话间,所有人皆是扭头看向赫连麒。
赫连麒一听此话,不由得笑了笑,双手微拱,恭敬道,“昨夜之事攸关着众多人性命,微臣怎敢一人独乐而看着那火焰有继续燃烧之势呢?”
赫连琰点着头,“麒郡王好气魄!”他环视了一眼,“朕要对昨夜有功之人大大奖赏。”他瞥了一眼旁侧站着的太监。
只见那太监颔首,从怀中掏出了早已准备好的圣旨,传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念摄政王和麒郡王救火有功,且甚是及时,不顾自己之私,全然奉献,遂,特赐二人赏银各六千两,绸缎十尺,玉兔一对儿……另因国之需,特派麒郡王即日起到幽州暗访民情三十日,钦此!”
“谢皇上!”两人各自朝拜。
“各位大臣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在众人的沉默下,朝罢!
“哈哈,恭喜麒郡王和摄政王!”朝臣们赶紧地上前阿谀奉承道,以弥补昨夜的过错。
赫连麒不屑地瞥了他们等人一眼,癖笑道,“本王哪里有什么恭喜之说啊,才是新婚燕尔,无奈下却是被编派去了幽州,哎,可怜我那娇妻要独守空闺了。”不时地偷看去摄政王赫连翰轩。
熟料他却面上无波,仿佛心淡定如水,根本不受一丝干扰,他笑着回道,“麒儿有何抱怨之说,王叔我一去就是半年之久,你才不过三十日,这不过是皇上对你的历练罢了。”
“呵呵,是,王叔教训得是。”赫连麒拱手拜道。
摄政王侧头瞥了一眼,便转身踏出了殿门。
“简直要被吓死了,还以为真要改朝换代了。”诸位朝臣拍着胸口,惊抚道。
赫连麒望着他们,不由得连笑不已,“要他统御你们,恐是你们还没有资格呢!”
“啊?”所有人一愣,耳畔处响着他狂妄的笑意,望着他颀长的背影迈出,一时间,疑惑不解。
“这……这是何意啊?”众人面面相觑。
那日晌午,太阳高照,在麒郡王府外,早已备好了一辆马车,不时地有小厮来来回回地穿梭着,手上抱着包袱。
“爷,皆已准备好了!”小厮看到正走出门的麒郡王,上前一步说道。
赫连麒颔首,扭头瞥向后方,“小喜呢?”
“回爷,应还是在打扮呢。”
赫连琰眉头凝起,不由得抱怨了句,“女人真麻烦!”
“爷,等等啊……”这时从后面扬起一道高声,众人扭头,看到小喜穿着一袭红色的锦袍,头发向后绾起,上面别有一个凤钗,脚底踩着莲花盆子鞋笨重地跑来,她叫脚步停在赫连琰的身前,气喘吁吁。
“还知晓要出来啊?”赫连琰嗔怪道。
“奴……奴婢收拾了下!”她敛下眼睑。赫连琰随着她的眸光上下打量了一番,不由得闪现出了一抹惊艳之色,嘴角处再次扬起了一抹不正经地笑意,“你说,若是我昨夜与你入了洞房,那摄政王叔会作何反映?”
“爷糊涂了,奴婢是小喜,这话您该是问萱绫小姐才是。”小喜提醒道。
赫连麒猛地收敛了笑意,还未待他讲话,只听‘嗒嗒嗒’马蹄之声从后方传来,众人随之望去,熟料随着那车帘掀起,竟是摄政王赫连翰轩!
赫连麒扯了下小喜袖口,警告道,“机灵点儿!”说完,赶紧地上前迎接道,“王叔怎地会来?”
“麒儿要出远门,本王如何也得要来看看啊!”赫连翰轩一双狭长的眸子中写满了笑意。
“呵呵,”赫连麒颔首,“麒儿有愧。”
说话间,赫连翰轩早已走向了那正站在远处的‘赫连萱绫’。
‘赫连萱绫’身子微微一颤,她娇柔着嗓音恭敬地拜道,“摄政王吉祥!”
赫连翰轩嘴角微扯了下,他俯视着她,双手毫不自觉地搅在一起,习惯性地要去摸那食指,然,却是一空,他不由得看向‘赫连萱绫’的双手,却……他眸光忽闪,“可还习惯现下的生活?”
“王叔说笑了,才不过一日,如何来得习惯与不习惯之说?”赫连琰插入到了两人中间,正好隔断了赫连翰轩打量的眸光。
赫连翰轩微露出一抹笑意,不置可否。
“爷?”远处那小厮向赫连麒招手道。
“看来王叔不必久等了,麒儿这就要上车,若是回来之时,定是要好好拜访下王叔,还有……不知何时能吃上王叔的喜酒啊?”赫连麒故意痞笑着。
赫连翰轩侧头瞥了一眼那正看似含羞不语的‘萱绫’,嘴角的笑意更深。
看是等不到他的回语,赫连麒亦是不好再问,他自圆其说地笑道,“呵呵,想必王叔定是有了意中人,否则断然不会这般年纪还不肯成亲!”
不巧正好从门内走出一名莽撞的小厮,他垂首只是向前跑着,未看到‘萱绫’,眼见着就要撞了上去,只感觉忽地一道白影而过,那小厮亦是犹如梦境一般,顿住了脚步,他瞥看了下四周。
赫连麒蓦地脸色陡变,赶紧将目光投向那正被赫连翰轩搂住的小喜。
“没事吧?”赫连翰轩稍露紧张之色。
‘萱绫’摇了下头,双手抚向胸口,好半晌,待看清圈抱住自己的是摄政王,登时跳开了身子,她双颊变得酡红,身子微颤不已。
赫连麒上前一步,将小喜挡在了自己身后,看似恭敬地笑道,“多谢摄政王救了绫儿。”
赫连翰轩脸上笑意微敛,他精锐的眸光探过赫连麒的肩膀,好似再次审度着‘赫连萱绫’,片刻,他嘴角翘起,没有了刚刚紧张之色,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地笑得淡漠,“看来麒儿已是收拾完毕,那本王就不便久留了。”
“麒儿目送王叔!”赫连麒躬身拜道。
直到那华丽的马车消失在了巷口儿,赫连麒这才转向小喜,他眉头紧皱,往日的游手好闲之色却不见了踪影。
“爷……”小喜耷拉着脑袋。
“不晓得他有没有看出!”赫连麒叹了口气,再次瞥了一眼小喜的脸颊,“你说……萱绫看到他,会不会脸红?”
这一问,登时令小喜酡红的脸颊愈加难看,远远望去,仿佛犹如两个紫色茄子,那层人皮亦是遮挡不住。
是日夜里,皇上拟下诏书,令摄政王赫连翰轩为琰立国大使,出访各个国家。然,因藩国公主一事,稍有耽搁。遂待赫连琰与那公主完婚之后,从此赫连翰轩便消失无踪……
三年后,麒麟国。
在京城的西北角落,有一座占地快要千坪的房屋,其建筑风格好比皇宫,四角飞檐,仙鹤展翅,扭脖回望,廊柱更是以大理石而砌,外围镀金,上雕有麒麟,甚是威猛。偌大的院落,呈现‘四面楚歌’之势,北向为正厢房,南向是书房,东西两向是按照东方夔所设置,为其子孙后代所设,后院儿还设有四个房屋,是为厨娘和小厮们准备的。
在京城重地,没有一个人不知道这所人家的存在,人人皆传,这户的男主人是个俊美无涛、世间少有的男子,但性格暴戾,相反,女主人却是个温柔似水,却长相平凡的女子,二人相得益彰,当然,这是老一代的人这样来形容,对于年轻的女子们则是说道,‘这不是糟蹋了那男子吗?’而男子们则说‘能有此妻,夫复何求?’
但是,当这户人家夫妻两人相携出来之时,刚还探头探脑的那些歌百姓们一溜烟儿,却又跑得无影无踪。
“你瞧瞧,都是你吓的!”我瞪了一眼身侧的东方夔,禁不住责怪道。
他狭长的凤眸微眯,“怎地是我吓的?分明是他们作贼心虚!”脸上并非闪过一丝愧疚,反而讲得很是有理。
“还敢狡辩?”我置声道,双手叉腰,顿住在门口处,面向他,“你看看你,横眉冷对,嘴角平搭,那双眉眼都万分凌厉,他们并非是你的敌人,而是可爱亲切的老百姓!”
东方夔俯视着我的面颊,他嘴角微搐,“可我哪里也看不出他们可爱之样,喜欢探听人家的闲杂琐事,喜欢在人背后嚼碎嘴子,还不忘再传点小道儿消息,不看人家被搞得鸡犬不宁,他们是不罢休!”
“喂,你不要因为人家指出你逛窑子,你就心存恨意!”我怒喊道。
“我说了,那是因为公事。”东方夔无奈地叹了口气。
“公事?”我扬起了眉宇,“若是公事,有必要非得去逛窑子吗?”
“好了好了,都过去一个月了,怎地还旧事重提。”东方夔欲上前揽我身子,被我使劲一拨楞,摆出一个‘我认识你吗’的表情。
“爹,娘?”这时从后面的大门处跑过来一个快约有三岁大的女娃,她红噗噗的脸蛋儿甚是讨喜,一双棕绿的眸子看上起很是灵动,她揪着我的袖口,咧嘴笑道,“买糖块吃,买糖葫芦,还要……要核桃酥,呃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