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最好,本公子还担心三弟会心存芥蒂呢。”风冥修笑了,即使感觉得到风云烈心情已经陷入低谷,却不忘给他更多刺激。
既然风云烈提到了初雪,风冥修不免又要烦恼,想起她有孕的身子,想起她有伤的手,想起她诡异的喉疾,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这个女人不知不觉已经在他心里有了一席之地,无论她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他都无法当她是可有可无的韩亦霜那般看待!
适才风云烈说的关于初雪母亲想见女儿的事情,他又该如何处理呢?他真的要的发善心的告知初雪这件事吗?但以她现在的状况根本不可能出门,若是被母亲见到她受了伤又开不了口倒不如不见的好,不过,他还是觉得此事应该告诉她知道,即使无法和母亲见面,她也有权利知道自己的家人正在挂念。
其实,风冥修的心并没有所有人想象中那么恶劣,每个人都是有弱点的,自然也不可能真正做到铁石心肠,心里总是不可避免会有一处柔软的地方。
母亲对儿女的挂念他是最有体会的,毕竟他自己可是离开家人那么久,独自一人在遥远的塞外,自然少不了要时时记挂母亲,所以现在他一有空便会抽空和母亲宁夫人说上几句话,今日心烦之时,自然也不例外。
“冥修可有去看望过你父亲?”一见儿子前来,宁夫人适才因为城主病重的愁绪也慢慢消除了一些,脸上总归露出点笑意来。
“已经去过了,母亲不必挂心,御医都说是陈疾,好好调养便是,倒是母亲您,要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才是。”面对母亲,是一个完全不同的风冥修,此时,他的身份只有一个……儿子。
“无需为我担心,如今城主身体渐渐差了,你身上的担子就重了,可别太累,还有,既然已经大婚,为何迟迟不见你带正夫人前来请安?你们夫妻二人相处的可好?”母亲就是母亲,操心的就是多。
“不瞒母亲,儿臣对正夫人毫无感情,如果可能,儿臣甚至不想见到她,即使见了,也不想和她说话,与她大婚都是不得已的,还望母亲体谅,儿臣没有想过与她一起进宫请安。”面对自己的生母,风冥修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坦白的说了一切。
“这是为何?韩将军的女儿不好吗?为何你如此不喜欢她?还是在你心中早已有了心仪的姑娘?”宁夫人对自己的儿子还是有所了解的,虽然他离开许久。
“是,儿臣心里有了别人,只是现如今时局****,儿臣还不能贸然去寻她,但是儿臣早已对她做过承诺,今生今世,绝对不会辜负她,其他女子,儿臣都不会放在心里。”说出这番话来;风冥修的心突然抖动了一下,现如今,他真的还能做到这一点吗?
“原来如此,感情之事强求的自然不会是幸福,但是正夫人毕竟是正夫人,是将来的城主夫人,你还是不要太过冷落的好。”宁夫人小心劝阻道。
“儿臣自会以礼待她,但要儿臣拿出真心,实难做到。”风冥修无奈的答道,母亲说的道理他都明白,但要真的去做,却真的很难。
可现在他们说的人是韩亦霜,若是换做初雪呢?他又该如何处理?
然而,他根本就没有打算把初雪的事情向母亲告知,虽然说此时最困扰他的人正是初雪……
和母亲闲话几句,风冥修还要处理一大堆的国事,一直到夜了才回了继城主府,要面对的人和事是不能回避的,他是无双城继城主,还能被一个女人的事情难倒不成!
天涯阁中,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整个下午,直到夜幕降临才醒来的初雪一见心兰端来的饭菜便心里犯恶心,什么偏方药膳,对她一点用也没有,一整天,她还是吃什么就吐什么,这一番折腾之后整个人也越显憔悴了。
“姑娘,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若是继城主回来,奴婢又该受责难了,好歹也喝点汤才行啊。”见此状况,一旁的心兰急的不行,该试的都试了,可初雪还是什么也吃不进去。
真是不能随便提及他人,心兰这才提到继城主,风冥修便出现在门口,浓浓的药膳味道扑面而来,可初雪却坐在距离饭桌很远的地方,捂着鼻子和嘴,表情看起来很是难过。
“又怎么了?你不要告诉本公子她整天都没有吃过任何东西。”心兰的担心很快便成了事实,风冥修的态度和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
“奴婢知罪,请继城主息怒,奴婢这就去寻别的药膳。”心兰只好跪下请罪,虽然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她却是唯一能够背黑锅的人。
却不想初雪快步走了过来,跪在心兰身旁,直摇头,那意思很明了……她在为无辜的心兰做无声的辩解。
“都起来,一个两个,就知道惹出麻烦事来,她不想吃就随她去,反正她和肚子里的孩子与本公子毫无关系!”风冥修原本就心情不佳,怎料一回府又要看见如此状况,难免要大怒,撂下这番狠话,便拂手而去了,自然,也忘了要告诉初雪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见继城主带着怒气离开,心兰这才扶着初雪起身,两个无辜的可怜人好歹也有伴,虽然受了委屈也能有个依靠,只是看着心兰脸上留下委屈的泪,初雪却无法为她拭去,心里内疚是一定的,唯一的办法,只能逼着自己吃进些食物了,走到桌子旁,使个眼色,心兰便心领神会的走过去喂她,现在的她真的和废人无异了,双手不能动,也不能开口说话,什么也做不。
其实风冥修并没有走远,此时,他正在门外站着,不怎么放心的他在门口偷瞄着里面发生的一切(汗,貌似此人很喜欢干‘偷窥’的勾当),这一顿火发的还算有点用,至少初雪正尝试着喝东西。
但越是如此,事情就越是诡异,现在,该轮到他矛盾了,明明他心里早已被另一个女人占据,却为何总是忍不住要去偷看她的一举一动呢?这个女人是他死敌的挚爱、身怀孽种、带着目的而来……
无论找多少理由,也解释不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难道说他也不过是个凡夫俗子,见了她的绝色美貌之后便心难自控了吗?还是因为她昨晚的遭遇太过可怜,他有些心软了,对她有了同情之心?
不,他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许这就是这个女人高明的阴谋诡计,她就是想用美人计加苦肉计让他就范的,他怎能允许自己被人控制呢!
该狠心时绝不能心软,待到身心沦陷之时再后悔就晚了,所以风冥修只是看了几眼便果断离开。
少顷过后,勉强自己咽下不想咽下药膳汤,胃里一阵翻滚的初雪再次听到了那不甚熟练的箫声,吹箫之人还是他,所用的玉箫还是属于她的那支。
眼见初雪喝下一碗汤,心兰这才放心一些,为避免初雪闻到这些气味之后在反胃,连忙开始收拾起桌上的饭菜来:“姑娘先坐下休息,奴婢先收拾桌子,随后去找些酸枣来给姑娘解馋。”
初雪轻轻点头,表达着感激与愧疚,待到心兰离开,初雪的思绪便彻底的被这别扭的箫声吸引而去,所以她才会情不自禁的追随那箫声走出门去,在最靠近却又不至于打扰到吹箫人的地方停下,仔细聆听。
原以为这地方是安全的,却不想忽闻那箫声停止,那吹箫之人却突然出现在眼前了,这下该怎么办?要走似乎已经来不及了,若是他非要追问又当如何?
其实也不必担心,反正开不了口,沉默着装傻便是,初雪总算是找到一点点不能说话的好处。
“你在此做什么?身着如此单薄的衣衫,不知道夜里风大吗?”劈头盖脸的都是他的不客气,可这不客气里却带着一些察觉不出的关心,严格来说,这应该算的上是关心吧!
初雪原本就是准备要走的,他这一说,自然更是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欠身行个礼,她转身欲走。
“慢着,本公子有话跟你说,随本公子进屋。”关于初雪母亲的事情,他还是觉得不吐不快,于是开口挽留了她,因为夜里寒气太重,他还必须带她进屋,他做的这一切似乎还是老样子无法自控!
初雪只好再次转身,随着他的步伐进屋,他关了门,也算暂时远离了一些寒冷。
“敷了整日的药,这手还疼吗?”看着她包裹着绸布的手,他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初雪能做的只是轻轻摇头,即使疼,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本公子找你是想告诉一件事,关于你母亲的,看来你与你母亲是许久未曾见过面,所以老人家不免要挂念的,不过以你现在的状况应该不适合去见她,所以,你只要知道有这回事就行了。”风冥修是有孝心的好儿子,但此时他即使再想给她机会回家,也是不行的,因为她现在的样子若是被母亲看到,只有更加担心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