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可以如此坦然?我不相信城主会拿出真心待你,你若是受了委屈,尽可以……”风云烈看来有些激动了,有些情难自禁的扶着初雪瘦弱的肩,却不想被她极力挣脱了,想说的话,再次被打断……
“初雪心境坦然,没有任何委屈,阁主政务繁忙,请回吧。”初雪果断的出言打断不说,还大胆的开赶,毕竟,她出宫的时间很短,不能耗费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
“也罢,你出宫一趟也是不易,还是好好陪着母亲要紧,既如此,我也不便再做纠缠,但是你要记得,总有一天,我会让你离开他。”事已至此,风云烈还是看不透初雪的心,在他的心里,还在做着那个难醒的梦。
初雪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说的,根本不是她在意的,此时,她只想安稳的过日子,看着母亲和妹妹过着舒适无忧的生活便是她心里最大的愿望,自己是不是幸福、开心,在谁的身边,她真的无意多想。
所以,她才会果决的转身,已经没有了当日离开他时的绝望与无奈,有的,只是一颗已经麻木了平常心。
带着些许不舍,风云烈离开了这简陋的民居,出去之后是无人的小巷,看来安静的很,放眼看去,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以为身份显赫阁主曾经来到过这里。
但,事实真的是如此吗?隔墙还有耳呢,这光天化日之下,要隐藏行踪,谈何容易……
送走了楚月阁主,初雪终于可以安逸的和母亲好好的促膝长谈,那些个恼人的烦心事,还暂且先抛到脑后的好,这短暂的时光,实在不应该被浪费。
看来初雪突然回来还是有好处的,至少,母亲的气色好多了,母女三人围坐在院子里闲话家常,互相关心,就仿佛初雪从来都不曾和楚月阁主以及城主扯上任何关系,她还是那个在艺坊里苦苦支撑、只求能够养家糊口的淡然女子。
只是,这一切,终究只能是短暂且不切实际的梦想罢了,一个时辰的时间,稍纵即逝,门口有人敲门,是心兰来了,丫头一直记挂着时辰,唯恐主子一时忘形,耽误了回宫。
“雪儿,是什么事情这么紧要,一点也不能耽误的吗?”老母亲满脸不情愿,还带了几分困惑,往日初雪回家,总也能过上一夜的,这会,话还没说几句,怎么就要走了呢!
“为他人做事,自然要受约束的,最近是真的太忙,这一小会,都是我求来的,若是耽误了,回去可不定要受什么怪罪,等过了这一阵,应该没这么匆忙,娘亲不用太担心,银子的事情也不用发愁,以后无需再苛刻生活,平日里,有了不舒服就要去看大夫,免得我整日挂记着。”此番出宫,初雪好歹也带了些银两出来,虽然不多,总比以前自爱绝色坊时挣的多。
“姐姐,怎么突然有这么多钱呢?”一旁的初月想来是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银子,自然少不了好奇。
“看看月儿说的,姐姐这会是要教人了,自然多了报酬,更别说现在表演多了呢。”初雪随口的解释都是无奈的谎言,虽然不知道这事情能隐瞒多久,但她还是不希望母亲和月儿的生活被打乱。
初雪的心里总是想着别人,家人、城主、阁主,又或者还有那个在绝色坊的好姐妹云溪,猛然想起,城主早上说那玉箫的主人对他很重要,是否意味着他要去绝色坊找人了?若真是如此,是否意味着她会在宫里见到云溪?
惜别、不舍,但初雪终究是要离开母亲的,若是再等心兰来催促,可真是要耽误时辰。
“月儿,好好照顾娘亲,别为我担心,也不要让我为你们担心。”这是初雪说的最后一句话,这话说完,她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和她们说上话,可尽管如此,她还是忍住了眼中的泪,摆出淡淡的笑。
走出那扇门,虽然头顶的天空的那么广阔,那么的晴朗,可是初雪很清楚,她将要回到属于她的那片小天地里,在那个世界里,她只为了一个人而活,却不是她自己。
“夫人,奴婢有一事不明,按理,夫人的家人应该要被好好安置才是,为何夫人不愿让家人知道夫人入宫之事呢?”陪着主子缓步而行,心兰还是忍不住多嘴起来。
“她们应该有自己的生活,若是因为我的关系而使得她们的生活变的不安宁,我的心里只会更加不安。”这解释更像是在自欺欺人,纸是包不住火的,时间慢慢流逝,事实终将会呈现给所有有关联的人知道。
“奴婢真是不明白,让家人一同享福不好么?”
“享福?若真是享福,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只怕……在宫中的日子没有那么太平。”初雪不是在瞎操心,在宫中,要面对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城主;面对一个嘴上裹着蜜,心里却暗藏杀机的城主夫人……到底还有多少潜在的危机在等着她,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又怎能安然享受这荣华富贵呢!
事实最终会证明,初雪的一切担心都不是多余的,只是,让她意外的是,这危险来的如此之快……
走出狭窄的巷子,还是那驾低调的车撵,还是那几个神色凝重的侍卫,走的是那条刚刚才走过的回头路,一切,看上去毫无异常。
危险,通常都是突然出现的,出乎人的预料,让人始料未及。
车撵行至少人的小路,突然出现两个蒙着面的壮汉挡住了去路,那二人只留了一双眼睛可以看见,可那眼神里透着的却是凶光,甚至不夸张的说,那是杀气!
车撵停了下来,随着初雪一同出行的三名侍卫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虽然还搞不清楚具体状况,却也能想到事情肯定不会简单。
可对面的两个黑衣蒙面人可没那么多时间对视,直接提剑而起,直冲着车撵之内的初雪而去,事实已经再清楚不过……这黑衣人的目标就是车撵之内的初雪!
“心兰,外面到底发生了何事?”初雪只知闷着想事情,车撵突然停下来,她才察觉到出了事,还未来得及撩开帘子向外看去,便已经听到刀剑打斗的声音传来。
“夫人别担心,外面有侍卫,不会伤到夫人。”心兰也是满心紧张,却还得出言宽慰。
不担心?这话也只能说说而已,眼看着车撵已经摇晃了起来,刀剑之声越来越近,似乎,感觉到杀气直逼过来,怎能不让人心惊肉跳。
负责保护初雪的侍卫喊话,让丫头们带着主子离开车撵,尽快离开,对方不是等闲之辈,似乎颇难应付,再耗下去,恐怕是要出事的。
初雪也只能随着两个丫头离开车撵,在侍卫的掩护之下赶快离开,事情的大致情况,初雪也能猜出几分来,适才还在担心着,此番就有人想要寻事,要她的命。
最终,黑衣人还是绕过了侍卫的阻击,提剑对着终极目标而去,虽然有了心兰机敏的将主子推开,可那剑锋还是伤到了初雪的左臂,顿时,鲜血一涌而出,那素雅的衣衫不可避免的沾染上了血渍。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蒙着面纱追击一名弱女子,这无双城之内怎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发生!”忽然,一声怒斥传来,一位未带任何兵器的侠客挡在了初雪与黑衣杀手之间,那份逼人的气度,甚至压过了那已如离弦之箭的杀气。
黑衣人始终没有开口说话,应该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此时,面对这半路杀出的程咬金,那二人倒也冷静,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初雪和两个丫头只好闪到一旁,暂且看看这半路杀出的侠士是否可以助她们逃过此劫,只是不免还是要担心的,毕竟那人未带得兵器,又怎能两位高手过招呢?
这担心倒也多余,既然敢出来拔刀相助,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加上随初雪一同出来的三名侍卫,一番打斗下来,倒也让那两名黑衣人处了下风,一见情势不对,只能是走为上策。
眼见突袭之人逃之夭夭,心兰这才注意到主子手臂上渗出的血渍,顿时,眼泪便掉了下来,是担心,也是自责,“姑娘,这可如何是好,怎么偏偏就伤了姑娘呢!”
“心兰不用担心,只是伤了皮肉,不碍事的,快别哭了。”忙着安慰完心兰,初雪的目光自然要对准那出手相助的侠士,多亏了这身手不凡的大侠了,如若不然,她的小命可就要无端端被取走,“多谢大侠出手相助。”
那人似乎也注意到了初雪手臂上的血渍,出言道:“姑娘受了伤,还是快些找大夫医治的好。”
“大侠费心,这点小伤不碍事,大侠的救命之恩,初雪没齿难忘,敢问大侠尊姓大名?”初雪的眼神里透着感激,适才的紧张不安似乎也淡去,想必那些人也不会折返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