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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第7章第2节想要惩罚的究竟是谁?

——解读《窦娥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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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杂剧名家关汉卿的代表作《窦娥冤》讲述了窦娥被无赖诬陷,又被官府错判斩刑的冤屈故事,全剧四折一楔子,中学教材也将其选入语文课本中。课文选取的是第三折,是全剧矛盾冲突的高潮部分,写窦娥被押赴刑场杀害的悲惨情景。

不是我窦娥罚下这等无头愿,委实的冤情不浅。若没些儿灵圣与世人传,也不见得湛湛青天。我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等他四下里皆瞧见,这就是咱苌弘化碧,望帝啼鹃……

你道是暑气暄,不是那下雪天;岂不闻飞霜六月因邹衍?若果有一腔怨气喷如火,定要感得六出冰花滚似锦,免着我尸骸现;要什么素车白马,断送出古陌荒阡……

你道是天公不可期,人心不可怜,不知皇天也肯从人愿。做甚么三年不见甘霖降?也只为东海曾经孝妇冤。如今轮到你山阳县。这都是官吏每无心正法,使百姓有口难言……

浮云为我阴,悲风为我旋,三桩儿誓愿明题遍……直等待雪飞六月,亢旱三年,那其间才把你个屈死的冤魂这窦娥显。

传统观点

课文导读中说这一折揭露了元代吏治的腐败残酷,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黑暗,歌颂了窦娥的善良心灵和反抗精神。但读过窦娥的三桩誓愿之后,却让人不禁产生一个疑问。

另类解读

“有日月朝暮悬,有鬼神掌着生死权。天地也只合把清浊分辨,可怎生错看了盗跖颜渊?为善的受贫穷更命短,造恶的享富贵又寿延,天地也做得个怕硬欺软,却原来也这般顺水推船。”

窦娥悲愤地问,“地也,你不分好歹何为地!天也,你错勘贤愚枉做天!”让人随之义愤填膺;看窦娥哀怨地发出“不要半星热血红尘洒,都只在八尺旗枪素练悬”和“六月飞霜”的誓愿,悲戚之情油然而生;然而,在窦娥咬牙切齿,许下“亢旱三年”的誓愿时,却让人有种莫名的感觉。

虽说“三年不见甘霖降”是为了应合“东海孝妇怨”,为了后面窦天章替女申冤埋下伏笔,但却有悖窦娥的善良之心。窦娥为了年迈的婆婆不遭受严刑拷打,屈认了罪状;在被押赴刑场的路上,仍怕婆婆看到她披枷戴锁性命不保会伤心。如此一个纯善女子竟会发出“大旱三年”的毒誓,若只为证明她的清白,那血溅白练,六月飞雪就已足够,为何还要许下第三桩誓愿呢?

窦娥许下大旱三年这一誓愿的原因是:山阳县的官吏们徇私枉法,使百姓有口难言。为此她想惩罚一下这些官吏们,然而大旱能惩罚官吏吗?大旱带来庄稼绝收,饿殍遍野,最大的受害者是谁?无疑是那些处于生活最底层的贫苦百姓。窦娥用“大旱三年”为自己的冤情找了一个申述的理由,却忽视了黎民百姓三年的苦难煎熬。

一个哲学家在海边亲眼目睹一艘船遇难,船上的人全部葬身大海。他便抱怨上帝不公,只为了一个罪恶的人偶尔乘坐这艘船,竟让全船无辜的人都死去。正当他深深沉思感慨万分时,发现自己被一大群蚂蚁围住了。原来哲学家恰好站在一个蚂蚁窝旁边。有一只蚂蚁爬到他脚上,咬了他一口,又疼又恼的他立刻用脚碾死了所有的蚂蚁。这时,上帝出现了,他看着哲学家说:“你自己也和上帝一样,如此对待众多可怜的蚂蚁,又有什么资格批判上苍的行为?”

人不是上帝,当自己遭遇不幸的时候,都难逃自私的通病。窦娥用亢旱三年引来了高官的关注,却也将更多的底层百姓推入了死亡的深渊。窦娥,你想要惩罚的究竟是谁?是贪赃枉法的酷吏,还是穷困潦倒的百姓?

窦娥出身底层,最后指天誓日的愿望惩罚的却是像她一样苦苦挣扎在生计线上的普通人。这个道理对于孩子们来讲或许过于深刻难懂,但我们需要记住的是: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不要用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更不要因为别人的错误伤害了你,而你又去伤害其他人。

要推己及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能够体会他人的情绪和想法、理解他人的立场和感受并站在他人的角度思考和处理问题。用自己的心推及别人,自己希望怎样生活,就想到别人也会希望怎样生活;自己不愿意别人怎样对待自己,就不要那样对待别人;自己所不愿承受的,不要去强加在别人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