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说,他叫成全,是一家中介公司的小职员,工资虽然不是很高,但环境不错,公司里除了他全是女的,往服务台上一坐,他总是有种进了皇帝后宫的感觉。
这天,成全正在等电梯,一个女孩挎着坤包站到了他对面,还冲他微微一笑。成全顿时眼前一亮,这妞儿比“后宫”那些佳丽强多了,细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凹凸的身条,要是弄到家里,半年不吃饭都成。成全“唏溜”一声,哈喇子甩出去一丈多远,逗得女孩抿嘴直乐。
电梯门开了,成全跟在女孩后头进了电梯,眼珠不停地在女孩脖子上扫荡。女孩的脖子又白又嫩,撒上点孜然、辣椒面啃着一定够味儿。成全正想着,忽见女孩从一个男人口袋里夹出一个钱包。这妞儿是“三只手”!长这么漂亮多一只手多糟蹋东西,不行,这事我得管管。成全一伸手抓住了女孩手里的钱包,吓了女孩一哆嗦,两眼惊恐地看着成全。成全正要说话,女孩旁边的眼镜突然转过身来:“小偷,偷钱包!”女孩一听,赶紧松手站到了一边。成全举着钱包瞪着眼:“哎,你别诬陷好人啊,这钱包不是我偷的!”
这时,丢钱包的男人也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了成全手里的钱包,伸手夺过去,一把揪住了成全:“好小子,竟敢偷我的钱包,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成天在拳击馆打沙袋,正找不着活把子呢!”说着话,左勾拳、右勾拳、窝心炮、捣蒜腿就冲成全来了。电梯门开,人们四散而走,成全扣着裆抱着脑袋,直接去了医院。
等成全从医院回来,公司老板告诉他,小小公司养不起那么多只手,让他到别处发展去。成全跟老板解释,可老板不听,楞是拿灭害灵把他喷了出去。
出了公司,成全气大了。这个小丫头,偷完东西往我身上栽赃,害得我让别人给整了容不说,工作也混没了,此仇不报,我就不是大老爷们!成全呲牙咧嘴,一瘸一拐回家养伤去了。
半个月之的后,成全的伤养好了,他想到人才市场再找份工作,便到公交车站等车。刚到车站,成全就看见电梯里那个女孩正和眼镜挤一辆公交车。眼镜把提包搭在一个女子脖子上,女孩很麻利地摘下了女子的金项链。成全明白了,这是老一小两个贼,一个打掩护,一个下手,能怪那天自己抓那妞儿眼镜上来帮忙,今天我一定要把那妞抓住!
成全也挤上了公交车,站到了女孩身后。汽车开动,成全就想,这回我得动点脑子,不能再让这妞琢磨了。正想着,汽车猛地一晃,成全有了主意,趁机在丢项链的女子脸上亲了一口。女子一扭头,一声尖叫,喷了成全一脸韭菜叶:“你耍流氓!”成全一边拣脸上的韭菜叶一边道歉:“对不起,车晃的。”心说,您长得跟大猩猩似的,我就是真想耍流氓也不找您呢!就在这时,汽车又晃了一下,成全又伸嘴亲了女孩一口。这下让猩猩逮了个正着,呲着黄板牙抓住成全:“你就是在耍流氓,我看得清楚,你故意亲这个小妹妹,司机,停车,抓流氓!”猩猩一叫,司机停了车,有人也打了110,巡警马上赶到了,成全、猩猩和那个女孩都被带到了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猩猩把成全在车上耍流氓的事一说,成全笑了:“大姐,你先别说我耍流氓,你看看你脖子上的项链还有吗?”猩猩一摸脖子:“啊,我的项链不见了,那可是纯金的,一万多块呢,你给偷走了!”成全急得直抖手:“我要偷你项链,我还跟你耍流氓干嘛呀?项链是她偷的,我那是提醒你呢!”猩瞪着眼睛看着女孩:“她?长这么漂亮偷东西?鬼才信,就是你偷的!”猩猩让警察搜成全的身,警察在成全身上搜了一遍,什么也没搜着。成全笑了:“我说是她偷的嘛,我看得真真的,不信你们搜搜她看。”一位女警察把女孩叫到一间小屋,把女孩也搜了一遍,也是什么也搜到。成全心说怪了,明明项链是女孩摘下去的,怎么不见了呢?一定是转移了!成全向警察反遇了女孩和眼镜合伙作案的情况,警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但女孩偷项链没有证据,成全耍流氓倒是人证具在。警察做出决定,先对成全进行训诫,等事情查清后再说。
成全糊里糊涂在派出所让警察数落了好几个小时,等出了派出所,女孩早就不知去向了。成全这个气呀,才几天的功夫,让那妞儿害了两次,这口冤气不出来哪行?还得找她!
傍晚,成全又溜达到大街上。真是冤家路窄,成全刚溜达一会儿,就看见了那个女孩。那女孩在他前面,掏完一个小伙子的钱包就走。成全一看,三步并做两步就跟了上去。正当成全接近女孩的时候,小伙子发现自己钱包不见了:“有小偷,抓小偷啊!”小伙子一喊,女孩一转身进了一条小胡同,成全一哈腰也跟了过去。女孩一看成全追他,撒腿就跑。成全乐了,就你那两根小细腿还想跟我赛跑?猛蹿两步就把女孩拦住了:“妹子,这回你的帮手不在,我看你还耍什么花招儿?”女孩眼泪下来了:“大哥,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成全点了点头:“放你?可以,给我老实交待,为什么长这么漂亮还当小偷?”女孩抹把眼泪,说她叫王小月,是个孤儿,被眼镜叔收养了。小月懂事以后才知道,眼镜叔是个专业扒手。小月八岁那年,眼镜叔开始教她练“扒功”,吃的苦三五天都说不完。小月不想当贼,可禁不住眼镜叔打,只好听从眼镜叔的安排。几天前,小月算是“毕业”了,在电梯里偷钱包,是眼镜叔第一次带她出来“实习”,在汽车偷项链是她第二次“实习”,没想到全让成全给碰上了,她只好用眼镜叔教她的“金蝉脱壳”之计脱了身,把成全给撂冰板上了。这次是她单独行动,又让成全给逮着了。小月向成全发誓,只要成全放了她,她以后再也不偷了。成全听完,哈哈一笑:“妹子,我要是放了你,你是不是又‘金蝉脱壳’了?”小月摇头:“不是,你要是放了我,我真的再也不偷了,因为你,让你受了两次冤枉,我心里过意不去。”成全说:“那好,你真想痛改前非,就跟我到派出所去,配合警方把眼镜叔抓住,将功赎罪。”小月一听,又哭了起来:“大哥,我不想进监狱!”
就在这时,丢钱包的小伙子带着几个人冲进了胡同,小月一看,一头扑到成全怀里:“大哥,你救救我吧。”小月这一招儿,成全还真是没想到,见小月扎在他怀里就一只像受惊的小绵羊,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丢钱包的小伙子冲到他们面前,用手一指:“就这两个人,肯定有一个是小偷!”成全还没说话,两个人就冲上来把成全按住,在身上一搜,就搜出了那个小伙子丢的钱包。几个人二话不说,押着成全就走。小月一看,掉头就跑。成全使劲咬了咬牙:“行啊妹子,算你狠!”
成全被扭送派出所,人赃俱获,他就是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再加上成全曾经有过两次“前科”,警察没跟他废话,直接就把他送进了看守所。
成全在看守所里待了三个月,出来之后,简直要疯了。他满大街踅摸王小月,他发誓,这回再把王小月抓着,她就是跪下管他叫爹,他也绝不放过她。成全转了半个多月,终于在一家商场里发现了王小月。见王小月正从一个人口袋里夹出一个钱包,成全大喊一声:“抓小偷啊!”跳着脚就蹿了过去,一手抓住那人,一手抓住王小月:“哥们,这钱包是你的,快跟我把这个女贼送进派出所!”小伙子一瞪眼:“你说什么呢?谁丢钱包了?”说着,挣脱成全,撒腿就跑。成全傻了,丢钱的跑了,我岂不又要倒霉?正想着,王小月拉过一个中年妇女:“阿姨,你的钱包在这儿呢,拿好啊。”说着,把钱包交给了那个妇女。中年妇女看看钱包里的东西,没丢,把钱包往口袋里一放,接着逛去了。成全愣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小月把成全拉到一边:“大哥,真对不起呀,为了我,让你进去好几个月,你在里边关着,我心里也不好受,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应该走正道,现在我已经跟眼镜叔脱离了关系,现在跑单帮了,干‘财产保全’呢,谁要是逛街怕钱丢了就雇我,一个小时20块钱,他的钱包要是被人偷了,我保证在最短的时候帮他拿回来,刚才我就是给人保全财产,差点让你给搅了。”成全一听,瞪大了眼睛:“原来你现在是以扒治扒?”王小月点点头:“是啊,我准备把‘财产保全’做大,成立个公司,再招几个想走正道的‘扒友’,只是缺个人领导,你是好人,我请你给我们当经理,为我们把关,你干不干?”成全一想,现在贼这么多,办个“财产保全公司”应该有前景,能给这么漂亮的妞当上司,这三个月关的也算不冤。成全一笑:“我干了,不过你得服从领导!”王小月挽住了成全胳膊:“是,经理先生!”说着,两个人有说有笑,找地方开公司去了。
小伙子说到这里叹口气:“小月现在是走正路了,她要是不走正路,我就得一辈子背黑锅!”一个老者走过去,拍着小伙子肩膀说:“小伙子,你感化小偷走了正路,不错,我有个亲戚也当过小偷,后来也走了正路,不过不是被谁感化的,而是被铃声吓怕了。”大家一听,铃声还能吓住小偷?老者笑了:“能啊,小偷听到那种铃声,比听到警笛还害怕。”
老者说,他那个亲戚叫吴能,技校毕业之后,跑了九十九家企业,没有一家企业愿意用他。跑到第一百家的时候,负责面试的经理让他回家听通知。三天之后,经理打电话通知他,说被录用了。吴能高兴,问什么时候到厂里上班。经理说:“嗯,不是我录用你,是一家减肥中心录用你,自从见了你,我三天没吃下饭去,跟减肥中心老板一说,老板立刻决定录用你,让你去当减肥模特……”经理话还没说完,吴能就把电话拽了。这经理太可恶了,不用就不用吧,干嘛还寒碜我呀?我长得至于那么让人恶心吗?
吴能心里烦,就一个人到街上溜达。心想,我堂堂一个技术毕业生,学了一身的手艺,怎就没有用武之地呢?难道现在这当头的都是光看长相不看本事?吴能正想着,忽听有人叫他:“小伙子,来,过来一下。”吴能抬头一看,见树底下蹲着一个戴墨镜的男人,五十多岁,长得骨瘦如柴。吴能看看男人,一指自己:“你叫我?”男人点点头:“不叫你叫谁呀?你看这附近还有别人吗?”吴能走到男人跟前:“你叫我干什么?”男人说:“我想给你找点事儿干,你干不干?”吴能一听,男人要给他找事儿干,当时就来了精神:“干呢,我现在正没工作呢,你说吧,让我去干啥?”男人站起来,一摆手:“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