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战帝系列(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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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大冥公敌 (5)

第6章大冥公敌 (5)

天司杀这才开口:“直接正面与灵使交锋,本司杀实在没有必胜的把握,这不仅指武道修为,更是因为他身份特殊,若不是一切都真相大白,有足够充分的证据,就是冥皇也不会答应本司杀对付灵使,因为那将会为乐土带来极大的不安定因素。何况,这还牵涉到本司杀与地司杀大人的关系。”

战传说缓缓点头,道:“在下明白。”

此刻战传说才知道天司杀将他请来天司杀府,是有其用意的,而且天司杀很可能已知他就是“陈籍”,若真的如此,那么方才战传说如果没有以实相告,也许他就会错过这一次机会。毕竟能让天司杀相信他才是真正的战传说不是一件坏事,尤为让战传说惊喜的是天司杀也对灵使起了疑心,这才是难能可贵的。

所以,战传说忍不住道出了心声:“在此之前,在下本以为一旦说出灵使是操纵此事的话,是没有一人会相信的,因为他的身份太特殊了,世人对其唯有敬仰!”

天司杀哈哈一笑,道:“本司杀司职对付种种恶人贼子,一生之中见过不少表面上看道貌岸然暗地里却做出种种让人难以置信的勾当之人,可以说已很难会被表象所蒙蔽了。”

顿了一顿,又道:“但对于灵使为什么要这么做,本司杀却真的是难以猜透。”

战传说虽然也大致猜定了灵使的用意,但要说出这件事,就必然会牵涉到桃源,而战传说现在还不想让天司杀知道他来自桃源,所以他只能道:“这一点,在下也一直有些不明白。”

“但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天司杀很有信心地道。

战传说忽然道:“若是有一天大人已完全查清灵使的确暗中操纵此事祸害了不少人,将会如何?他可是法门四使之一啊!”

言下之意,自是说灵使的身后可就是不二法门,到时候能否经得住这么大的压力,秉公而行?

天司杀肃然道:“只要我还是天司杀,只要作恶者犯在了本司杀的手上,哪怕他就是神,本司杀也要全力以赴,将之擒杀!”

“好!”那身形高颀的人大声喝彩,道,“我等心甘情愿追随司杀大人,就是钦佩大人这份无畏无惧!”其他几人也是情绪高昂,显然是受了天司杀方才慷慨陈词的感染。看得出这几个人都应该是天司杀的心腹,而且他们对天司杀的敬重,也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是天司杀的属下。

想必天司杀也深知这一点,否则有关灵使这样敏感的话题,他也不会当着这几个人的面说。

战传说心头忽然升起一个念头,那就是如果奉命前往坐忘城的不是地司杀,而是天司杀,那么结局又当如何?从现在天司杀的言行来看,他对与坐忘城、皇影武士、地司杀有关的那件事,应该并不知情,这也进一步证实了爻意的推测,那就是冥皇这一举措,知晓的人是少之又少。其中原因不言自明,这种不光彩的举措,冥皇当然希望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否则也不至于要杀殒惊天灭口。

这样一来,战传说面临来自冥皇的威胁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因为冥皇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对付战传说,甚至还没有合适的借口对付战传说。

此次司杀府之行,可说是解去了战传说的一块心病,让他感到轻松不少,看来澄清真相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困难。以天司杀在大冥的地位与影响,他能够相信战传说,这是颇有分量的。

战传说牵挂着千岛盟人的下落,于是问道:“不知追查千岛盟人进展如何?”

天司杀道:“毫无进展——非但找不到千岛盟人,连勾祸也一并下落不明了,而四城门的禅战士皆断定勾祸没有逃出城外。像勾祸这样的人留在禅都,只怕随时随刻都有可能做出惊天动地的事来,天司杀府与天司危府的压力极大,也不知这勾祸怎么就能一而再地死里逃生。第一次是南许许救了他,那么第二次又是谁呢?南许许救了勾祸之后,从此再也不敢在乐土抛头露面,却不知有什么人竟不吸取这一教训,重蹈南许许覆辙,实是可恨!”

南许许第一次救九极神教教主勾祸的前因后果以及其过程,战传说已听南许许亲口说过,南许许也算是有身不由己之处,不过这也是不足为外人道的。

至于南许许第二次救下勾祸这件事,连战传说也不知情。天司杀提到南许许一直不敢在乐土抛头露面之事,让战传说想到花犯追查南许许下落的事,心头暗忖不知花犯有没有可能会找到南许许,若是找到了,定会有冲突,花犯剑法高明,南许许毒术霸道,若有冲突也不知谁将吃亏。而战传说则不希望他们两者当中任何一人有什么意外。

他却不知此时南许许早是隔世为人了。

天司杀与战传说又交谈了一阵,忽然问了一个让战传说有些意外的问题:“本司杀听说与战公子同在天司禄府做客的还有两位女子,不知是不是战公子的妻室?”

战传说一怔,有些尴尬地道:“她们都是在下的朋友。”顿了顿,又道,“实不相瞒,其中有一女子已落入千岛盟之人手中,所以……”

“所以你想让本司杀能留一个千岛盟活口?”天司杀道。

“正是。”战传说道,他还不愿告诉对方那女子就是殒惊天的女儿小夭。

但也许不需他说出,天司杀也知道。许多战传说一直当做是秘密全力守护着的,原来早已被他人所知,剑帛女子姒伊是如此,天司杀也是如此。

“但愿本司杀有兑现承诺的机会。”天司杀道。

坐忘城。

如今的坐忘城很平静,不过这种平静不是代表安宁与祥和,而是因为坐忘城已消耗过甚,所以失去了往日的生机与活力,悲剧接二连三地上演,反倒让坐忘城的人渐渐地习惯了。

直到一列衣饰鲜明的地司命府的人进入坐忘城,才稍稍打破了坐忘城的平静。因为地司命府的人出现在什么地方,就预示着冥皇有重要任免、决策要公诸于众。这一次,坐忘城的人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城主殒惊天已遇害,地司命府的人会不会是来宣告冥皇任命了新的城主?

这种可能性当然极大,但唯一有些不符的就是照理任免六大要塞的头领这样重大的事情,应是地司命亲自前来宣告,但这一次前来坐忘城的人当中,并没有地司命,地司命的心腹藏东来是众来客当中地位最高的。

因为这个缘故,坐忘城的人还不能断定地司命府的人的来意。

不过谜底很快揭晓,地司命府的人此来果然是宣告冥皇新任的坐忘城城主的,被任为新城主的是贝总管。

在乘风宫内,藏东来抑扬顿挫地当着贝总管、幸九安、慎独、伯简子的面,宣读了冥皇圣谕。伯颂身体未曾康复,在贝总管的建议下,由长子伯简子暂代其父之职。

藏东来宣读完圣谕,贝总管行了礼后,道:“蒙圣皇错爱,微臣感激不尽,但殒城主死得不明不白,微臣若是领受了城主之职,定为天下人所笑,请圣使代微臣向圣皇辞谢。”

藏东来虽然只是地司命的一名心腹而已,地位不高,但因为是代表冥皇而来,就不能不对其恭而敬之。

贝总管辞谢城主之位,乃幸九安、慎独、伯简子意料中事,换了谁也不会就这样接受冥皇的赐封的。若是重山河或铁风在此,甚至可能已将藏东来给擒下了,他们都是铁铮铮的热血汉子,殒惊天的死足以让他们不顾一切,可惜重山河早已被恨将击杀,而铁风又已去了禅都。

藏东来倒识趣得很,并没有因奉冥皇之命而来,就目空一切,把谁都不放在眼里,那样恐怕他就再也走不出这乘风宫了。坐忘城可以把两百司杀骠骑杀得一个不剩,可以将地司杀杀得大败而归,那么区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藏东来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是早已知道如今坐忘城中空虚,殒惊天的女儿不在坐忘城,强硬的铁风去了禅都,对殒惊天十分忠诚的伯颂又已病到床上,藏东来或许根本就不敢踏足坐忘城。

藏东来完完全全地放下了“圣使”的架子,以推心置腹的口吻道:“贝城主与各位的心情藏某完全能够理解,但如今杀害殒城主的凶手已经查明,圣皇也在全力追缉凶手,还望贝城主能以大局为重,就算圣皇一时失察,也是难免的。”

幸九安等人一听凶手已查到,皆是一震,幸九安当即问道:“凶手是什么人?!”如今,昔日的四大尉将,只有他这个西尉将还在场了。

“是千岛盟的人。”藏东来便将一路上想了无数遍的话一古脑地倒了出来,“千岛盟一直觊觎乐土,他们见殒城主与冥皇有隙,坐忘城因此对冥皇有微词,便想出了这一毒计,加害殒城主,想要嫁祸于冥皇,使坐忘城与冥皇彻底决裂,而千岛盟则坐收渔翁之利。其实冥皇对殒城主也是一时误会,将殒城主带入禅都后,冥皇已准备不再追究此事,没料到……”

藏东来所说的话当中,不少是随口捏造的,他料想大部分人在如今这种情况下,只是需要一个台阶下,毕竟殒惊天人死不能复生,给坐忘城台阶下,就等于必须要冥皇这一方退让一点。这样的事,冥皇当然不会做,但冥皇不会去做的事,他身边的人却可以代之做到,冥皇不便说的话,自有人可以代他说,这在给足对方面子的同时,又不损冥皇威信,至于坐忘城,即使明知藏东来的话未必就是冥皇的本意,但他们又何必过于计较这些?

这便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学问,其中起关键作用的自然是夹在两者之间的藏东来。

当然,坐忘城的仇恨不会凭空消失,这就需要有另一个对象代替冥皇,而千岛盟就是代替冥皇的对象。

可以说,由藏东来代替地司命前来坐忘城,是一次很高明的选择。

而藏东来似乎还嫌不够完美,他又补充道:“地司命大人之所以没能前来坐忘城,是因为禅都潜伏着千岛盟人尚未一网打尽,地司命大人必须留在禅都相助,贝城主请见谅!”

贝总管还要推辞不就,慎独道:“要为殒城主报仇,就必须有人统领坐忘城,贝总管无论德才,都是接任城主的最好人选,我等都心服口服,若是冥皇另派一个与坐忘城毫不相干的人接任城主,那才真的不妙。”言下之意,若是拒绝让与坐忘城不相干的人接任城主,就落得了口实,若是答应,则对坐忘城不利。

慎独这几句话可谓是切中了要害,毕竟没有城主不是长久之计。

他接着又道:“如今坐忘城的局面人尽皆知,接任城主者,与其说是平步青云,倒不如说是任重道远,艰险无比。贝总管若是愿为坐忘城尽心尽力,就不该再推辞不就了。”

贝总管这才道:“那贝某就勉为其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