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要将我卖为奴隶?!”
叫罗纳德的男人紧张地失声问道。
“哦?不愿意?那么请问您是什么意思?要明白总要有人付出代价——您,夫人,或者你们两人一起。难道还有第三条路吗?”
罗纳德紧沉默了,巴尔洛继续说着。
“也许您真该好好考虑一下,毕竟您的年纪——对于一个奴隶来说可有点,大了,您不觉得吗?啧啧啧.”
这笑声让年轻的妻子害怕地抓住了身边丈夫的手臂,罗纳德紧闭着嘴,盯着巴尔洛,颤抖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巴尔洛望着罗纳德懦弱的样子,大笑不已,笑声在空旷的场地里回荡。
看着他的身影,丝丝绝望也渗入场上每个人的心中,他们仿佛在巴尔洛的笑声中望见了自己的结局,像丧钟一样的笑声预兆着他们未来的可悲命运。
难道真的要下半辈子成为奴隶吗?不要啊,不要是我!——这是场下每个人心里的叫唤,但他们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喊出声来,因为他们此时已经被先前的恐惧和威压镇住了,就像身处在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之下,却不敢迈开一步,深怕一旦这么做了,灭顶之灾就会瞬间降临自己头上。
但巴尔洛的笑声却停止了,他好像享受够了一样,突然说出了让他们心底的巨石一下子消失的话。
“放心吧——
——如果你们愿意,今天你们当中没有一个人会成为奴隶。”
如释重负——众人听到这话都一瞬间仿佛感觉黑暗的屋子里突然有人打开了一扇天窗,头顶出现了一道光。
“真的吗?”
弗里曼心里却隐约觉得这并不代表好消息,那个巴尔洛,决不可能会那样好心肠。
“如果我愿意真这么做,诸位已经在米诺港的奴隶船上了。但今天诸位却遇上了好运气——百年一遇的好运气。”巴尔洛转向后方的看台鞠了一躬。“我们尊贵的商会会长,贾丁先生,以及众多的贵宾,出于仁慈,决定让诸位以另外一种方式来偿还债务。”
这突然出现的转折让所有人此刻都出神地望着巴尔洛。另外一种方式?那会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总比卖做奴隶强吧?他们心里怀抱着一股虚无缥缈的希翼,期待着他接下去要说的话。但弗里曼望向坐在后排的贾丁,却怎么也难以想象那个一脸肥肉带着怪笑的家伙会作出什么仁慈的举动。
“这种宽宏大量,真是令人感动不已,诸位明白这有多难得吗?”
“少,少废话了!是赌局吗?你要我们再他妈赌上一场?”
巴尔洛的话甫一说完,马上有人就迫不及待地问到——是杜根,他捂着一只眼睛狠狠说道,脸上伤口已经被一层白布简单包扎过了,应该是刚才身边人的善意举动。
“啧啧啧,稍安勿躁,各位,请转过身看你们的后面!”
众人急忙转身望向身后,圆形场地空旷的中央地带,只是一片黑暗而已。
巴尔洛点头示意,两个守卫急忙跑了过去,将场地中央的两根火柱点燃了。
光芒亮起的同时,一声金属转动的声音却暗中响起,一阵持续的震动从他们的脚下传来,在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中,地底下好像有什么机关此时已经渐渐运作了起来。轰鸣声持续了好一阵子,终于停止了,守卫随之退到一旁,示意所有人过来。场下的人壮起胆子,往那边慢慢靠近了一点,待看清这一切后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场地中央的地面难以置信地打开了,沉重的石板被移开,随之露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深坑里隐隐泛着波光与水的声音,而在黑色深坑的上面,赫然摆着两根一人环抱的粗大铁柱,发出黝黑的光亮。
此时不仅是场上的人们,连看台上的弗里曼也被巨大的疑惑笼罩了。但是在后方的贾丁,还有其他的观众,此时眼睛里都显出了兴奋的光。
“一场游戏!一场游戏将你们的债务一笔勾销,一场游戏换取你们的自由!”
巴尔洛大声宣布到。
“只要诸位从这上面走过去,不管是谁——他的债就被赦免了!”
“从这上面走过去,我的债便免了?”
“是的。这可是为诸位特别开设的恩惠,是绝对绝对的善意的举动。毕竟,诸位都曾经关照过我们生意——在上面花了不少钱,所以我们的贾丁会长觉得,要就这么把诸位卖为奴隶,是非常于心不忍的一件事。”
“少说大话了!”
杜根扯着嗓子喊道,他的目光还忍不住望向那个深坑。
“什么游戏赦免债务,什么善意的行为,怎么可能?”
“千真万确,我什么时候骗过诸位?”巴尔洛正色道。“要知道我们是一向注重诚信的生意人,这次也一样,这对你们来说只是一场游戏,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一桩交易。”
“这场交易就是,你们如果敢从这水坑上的铁柱走过去,敢于迈出步子,一步步地走过去,那么我敢保证.”
说着,巴尔洛从衣服中掏出了一叠厚厚的纸卷。
“这是你们每一个人的债权书——不管你们之前欠下多少钱,几十,上百,哪怕上千银币的债务,在那一刻,在你们的脚重新踏上地面的那一刻,都将化为灰烬。”
说完,他望了望身边的火把,把纸卷晃了晃。
“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难道就只是为了好玩么?”有人喊道。
“呵呵呵呵。”巴尔洛慢慢地将那卷债权书重收入怀中。“这对于诸位重要么,我们这么做的理由,对于你们来说重要么?”
“我们总得知道,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不然就太.太不自然了。”罗纳德说。
“哎.可悲,太可悲了。”
巴尔洛叹了一口气。
“你们这群失败者,已经身处深渊却还在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浪费心神。”巴尔洛缓缓地说。
“我们这么做,当然有我们自己的理由。当我们举行这样一场游戏的时候自然明白我们将要从中得到什么,可是我们想要得到什么,有必要一定要让你们知道吗?好像没有这个必要吧?——因为我们才是这个游戏的举办者,也游戏规则的制定者,而你们却不是,你们只是这个游戏的参与者,而且是没有权力的被动的参与者,你们除了顺从规则之外别无其他选择,除非你们能跳出这个游戏之外——去选择成为一名奴隶,但我想问问在场诸位,你们有谁想去当奴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