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中午,我特意叫了田小灵一起请老刀吃饭,算是两口子给老刀接接风。刚下课就给老刀打了电话,中午在校门口接着田小灵,到了饭店,等了一会儿老刀才蓬松者头发赶来了。
“看看你这个熊样,从昨天睡到现在?”我笑骂道。
“昨天睡的实在是太香了,很久没这么安心的睡一觉了。”老刀打了个呵欠,摸着自己的头,似乎意犹未尽。
“来,我介绍下。田小灵,我的爱人。老刀,我的基友。”田小灵偷偷扭了一下我的腰,虽然我内心疼的呲牙咧嘴的,但是表面上仍然不动声色。
“你好。”老刀伸出手去跟田小灵握了个手,田小灵并没有说话,轻轻握了一下,笑着示意。这让我有点不满了,好歹是我的朋友,你干嘛表现的跟个木头似的。
老刀的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迷迷糊糊的,不过席间我们还是谈了很多事,老刀说了我们一些在北京卖唱的故事,又谈了关于未来的设想。他说,我们未来的乐队一定会响彻整个中国的歌坛,每一个组合都以超越我们绿蚂蚁乐队为行业标杆。让每一个音乐人说起greenant都会翘起大拇指!
老刀这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唾沫横飞,眼睛里也闪烁着亮晶晶的光芒,好像我们的未来真的是光芒万丈。我也看见了,我们的青春,我们的孩子,正在用泥巴捏出透亮的床,每一张都能承受十个人的重量。
大家都愣愣地看着老刀,老刀还站在那里,享受着余音绕梁的感觉,直到餐馆的老大娘把一盘呛土豆丝端上来,这才施施然坐下。
一餐饭吃完,老刀摆摆手没让我送,我跟田小灵一起往回走。
“我不喜欢他。”田小灵说道。
“什么?”我不理解田小灵为什么这么说。
“我不希望他和你在一起,真的。”田小灵在一棵高大的树下停了下来,树叶在她的脸上斑驳着。
“为什么?我和老刀已经是好几年的兄弟了!而且,以我的能力,未必不能在音乐上有所成就啊!”我有点不解,也有些气愤,两只手胡乱的在空中摆着,像个小丑。
“齐枫,麻烦你成熟一点好吗?老是音乐音乐音乐,音乐能当饭吃吗?全中国这么多搞音乐的,出名的不就是那廖廖几个?凭什么你就认为你比别人强?”
“我也许不会比他们更好,但是做音乐是真正让我自己开心的事情!”
“你开心?你开心你觉得我一定开心吗?我喜欢一个安安稳稳的老公,能平静的与我度过下半辈子,而不是一个摸打滚爬几十年,却混得一无所有的人!我不要你那么有才华,不要你那么有浪漫细胞,我只要你在下雨的时候能和我撑一把伞,闲的时候能和我一起逛逛公园就好了!”
“你要你要你要!什么都是你要,我是个活生生的人!凭什么我就不能有自己的生活?本来老刀邀请我去校门口演出,我还想征求下你的意见!我竟然想征求你的意见,我真是他妈闲的!”
“你去啊!你去就行,你去啊!去了就不要再回来,不要再找我,谁再找我就是王八蛋!”田小灵因为生气声音变得哽咽起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我的声音也变得大了,引得路人一阵侧目。田小灵没有理我,一路小跑回了宿舍。气头上的我也并没有去追,反而回身去找了老刀。
老刀正收拾了吉他和电箱,准备出门。见我过来,笑道:“你丫的终于还是来了。你媳妇儿呢,送走了?”
“不说了,走去演出。”我伸手接过他手上的琴盒,跟着迈了出去。
“疯子,到底怎么啦?”老刀锁了门,追了上来。
“哎呀你他妈就别问了,怎么跟个女人似的,烦不烦?”
我猛走了几步,老刀锁了门又追了上来,说道:“疯子啊,我跟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丫的就别一天天丧气个脸了,不就是吵个架吗?人家女孩子多脆弱,你哄哄不就得了?你一大老爷们,能吃多少亏?”
“你他妈能不能闭嘴!”
“成,疯子,闭嘴就闭嘴。不过,不是我说你……好好好,不说了。”我一看老刀还要说,我就作势要砸了他的吉他,他终于闭了嘴。
在学校门口找了个地方,我们支好话筒,老刀熟悉地打开了盒子,在裤兜里抓了一大把零钱仍在了里头。还铺好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我们是独立音乐人,却因什么什么原因流离失所卖艺不卖身之类的话。
我最终还是把吉他给了老刀,因为老刀让我唱歌。我清了清嗓子,对着围观的三三两两的大学生说道:“大家好,下面是我们的一首原创歌曲,《蚂蚁之歌》,希望大家喜欢。”
老刀起了个调子,我把我们的歌曲唱了出来:
每天都很忙却还不知道是为何生活
这样的年头想要丰收很不容易
没太大志向只想混个温饱而已
就让我慢慢地、慢慢地走下去
其实一切都看开
也没那么大的压力
通往梦想的路途
单纯而遥远
就让我渐渐地、渐渐地瘦死在风里
不要怕妈妈告诉我瘦死的蚂蚁
比骆驼大
我没见过骆驼却相信这就是真理
不要怕爸爸告诉我世上的所有
都会老去
而我们太小从开始就没人注意
这样的年头想要丰收很不容易
没太大志向只想混个温饱而已
这样的年头想要丰收没那个本领
没太大志向只想混个温饱而已
就让我慢慢地、慢慢地走下去
其实一切都看开
也没那么大的压力
通往梦想的路途
单纯而遥远
就让我渐渐地、渐渐地瘦死在风里
不要怕妈妈告诉我瘦死的蚂蚁
比骆驼大
我没见过骆驼却相信这就是真理
不要怕爸爸告诉我世上的所有
都会老去
而我们太小从开始就没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