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结婚吧!”她突然没头脑地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
“傻瓜,我说的是游戏里。”
我们终于结婚了,戒指是她送的,还送给了我很多的鲜花。她的好友很多,都为我们刷屏祝福,我们仿佛真的结婚了一样,脸上洋溢着红色的光。
“啊,啊……”
窗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叫喊声,还有很猛烈的撞击声。卧槽,打架了!我赶忙把这个信息分享给悠悠,却见她脸色绯红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说很累了,希望我送她回去休息。
哦。
我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初秋的街上冷冷清清,没有人,却又很黑暗。一阵寒风袭来,她冷得猛然缩了一下脖子。我把我的围巾解了下来,轻轻给她系在脖子上。她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我的动作,眼神里透露出春天般的温柔。
“我们去开房吧?”她突然说道。
我愣了,像是被一记重锤击在心脏,耳朵里全是巨大的轰鸣,眼前也都是金星,整个人像是傻掉一样,不知道该如何思考。
已经记不起那一夜是怎样的疯狂,我第二天起床时,悠悠已经不见了。我疯了似的寻找她,就像一只发了春的狗。她在床头柜上留了一张字条——
“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是一个好女人,祝你好好的。”
祝我好好的?没有你我怎么好好的?而后的一个星期我都失魂落魄,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在养了三年的小狗莫名死掉的时候。世上最宝贵的,莫非真的是“已失去”吗?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世界,那么地莫名,却又那么地奇妙。
我就那样失去了我的第一次。恰巧英语课讲到了“virgin”一词,大家跟读的时候只有我低下头,默默想着一个女人。
“你怎么了?”
我收到的第一个问候,竟然是来自田小灵的,她清秀的字迹我一眼就看了出来。
“没事,我很好。”我故意写的龙飞凤舞,想让自己看起来依然像从前一样的张狂。
“你不好,我知道。你已经很久没有开心的笑过了。上课也不像从前那样认真听讲了,总是在走神。”
“你不好好上课老观察我干嘛啊?哈哈,别担心啦,我就是打不死的小强,生命力顽强的很呢。”
“我怕你有脆弱,怕你像竹子那样,总是努力给别人看最好的,让别人去吟诗作赋,自己却忍受着一节又一节从头到脚的空虚。”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用“脆弱”这个词。我自我感觉外向的很,坚强的很,我这样的人跟脆弱会有半点关系吗?
“我坚强地像一块砖头!!!”
我故意用了三个感叹号来证明自己的坚强。
下一节课上体育课,体育老师嬉皮笑脸地说要为我们表演一项绝技。只见他摆了三块砖头,垫上了两头,大喝了一声“伟大领袖毛主席”就竖手劈了下去。
喀嚓!砖头应声而断。
我不自觉地去看田小灵,只见她正捂着嘴笑,只是目光盯着体育老师,不曾向我看来。
我跟男生们在篮球场上厮杀在一起,在接到队友传球后,我瞅见一个空位,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突了进去,然后漂亮的三步——猛然出来的人已经让我无法刹车了,为了不将他撞受伤,我拼命向左倾斜身体,终于我成功避开了他,但是没有成功避开篮球架。
小腿被撞得血肉模糊,疼的我龇牙咧嘴,凭借残存的意识,我把衣服脱了下来匆匆包扎了一下,尽可能减少出血。是的,我看到了很多血,我已经忘记了我晕血这件事,但是大脑的一阵轰鸣发黑再次用事实告诉我,你是个患有晕血症的人。
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了洁白的病床上。腿上被打上了石膏,包扎的严严实实。一个白天都很忙碌,我的父母来了,连哭带骂的让我觉得我干了全世界上最天理不容的事情;班主任也来了,告诉我体育课取消了,体育老师从今改教基本能力了;以老田为首的宿舍慰问组到达,给我带来了很多饭和水,让我不至于饿死。
“喏,我让老板娘给你煮了大骨头汤,你趁热喝了吧。”张子娇在我盯着窗外看的时候进来了,声音毫无征兆的响起。她拿着跟老板娘借的保温瓶轻轻的放在桌子上,就要转身离去。
“子娇……”
张子娇身体微微一震,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说道:“你快趁热喝了吧,喝完我会回来收饭盒的。”
“我自己没有办法喝……”我想留下她,跟她说说心里话,只好编造了一个理由。
“别胡说了,你明明伤的是腿。还有,以后但篮球不要再那样用力了。”
她还是走了,现在是上课的时间还是刷盘子的时间呢?我不知道,窗外的秋天明晃晃的,让人辨不清方向。
苏萍和田小灵也来了。
苏萍笑道:“我们就是来看看你死没死,看见你好好活着,我们也就放心啦。我们是偷偷跑出来的,不能待太长时间,这就走啦。”
田小灵只是看着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我那条包成粽子的腿看。
“哈哈,我可是打不死的小强,如砖头般的坚强。别看我腿上包了那么多东西,等我破茧重生,亮瞎你们的眼睛。”
“快别贫了,快上课了,我们先走了,拜拜。”
“拜拜啦。”
田小灵也没有说话,转身跟着苏萍向外走去。待到快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来,疾走两步,将一个团成团的纸条抛到了我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