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摆摆手,让我们以“用爱来感化同学,让同学道德败坏到乐于助人”为立意写一篇文章。
“我刚来还要写吗老师?”我指着残败的腿问道。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的立意应该是‘同学们的爱让你从道德败坏到乐于助人’吧。”
其实老师说得根本就不对,我什么时候乐于助人过?
我花了19分钟写了一篇800字的作文,交了上去,准备用剩余的时间睡一个回笼觉。没想到,老师觉得我写的不错,给我贴在了墙上展览,还偷偷给我投了稿,莫名其妙得了150块的稿费。
就在前几天,在路上偶然遇见了我的这个恩师,我请他到大排档吃饭,他还认识我。我问他当时为什么要替我投稿,他说我很像他年轻的时候,有种对自由的向往和冲动。他希望我会因为这一篇文章而改变自己的人生。
我确实做到了。我想告诉他,我因为那篇文章得到了极度的自信,一直在从事诗歌写作,一写就是六年。一直追求所谓自由的我现在穷困潦倒,甚至连这顿饭钱都有可能付不起。虽然我已经准备好逃单,但是我并没有说出来。
伤筋动骨一百天,古之人诚不我欺,我的腿一直到过年的时候才算好。放假的时候我把我的电话号码写在了黑板上,陆陆续续也收到了很多“xx号码请惠存”的短信。
“喂,你好,猜猜我是谁?”我竟然接到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电话,难道她不知道,我猜的东西我向来会猜错?
“小苍还是小泽?”
“不对,不对,你再猜。”
“猜什么呀,这是你的号码吗?我该存什么昵称好呢?”
“当然是我的号码!存什么昵称呀,存许静就好了啦。”
哈哈,原来是许静,我刚想猜苏萍。
“我一听你那嬉皮笑脸的开场白就猜到是你了。”
“哟呵,你还真厉害呢。我这次打给你是公事儿,你来学校门口一趟吧。”
“公事?难不成还有私事?”
“先别打岔,咱们班同学正在组织一次集体活动,行程是先去吃饭,再去唱歌。明天中午十一点在校门口集合,别忘了。”
“忘不了!”
“嗯,那就好,我再打电话通知其他人,挂了啊。”
第二天的十一点钟,我准时到达了。发现我们班果然来了不少人。我们宿舍除了王帅几乎全员到齐,女生们连田小灵这样内向的都没有缺席。
大家风风火火的吃了饭就去唱歌,一晚上玩的不亦乐乎。到了晚上十一点钟,大家终于决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而我因为是外乡人只能在本地找个旅馆留宿过夜了。
送大家都走尽了,我颓然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莫名感到一阵空虚。难不成我真的像田小灵说的,是根竹子,是个伪君子?我不想让大家知道我是君子,哪怕是个伪的。
“一个人在这儿发什么愣呢?”一个声音在我的脑后响起,吓了我一跳。
“吓死我了!你怎么还没走?这深更半夜的,别在人脑后说话行不?”
许静捂着嘴开心的笑了,从长椅后面坐到了我的旁边。
“你能不能有点儿公德心,这长椅是坐的,不是让你来练鞍马的。”
“齐枫,你最近是不是皮痒痒了?”许静说着便握起拳头,指头关节咯吱咯吱作响。
我靠,这娘们儿练过啊。看着她粉嫩的拳头,我竟然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它。此时已是冬天,天气已经很冷了,我的手已经不足以将她的手温暖。
“把手放进我的胳肢窝吧,这里暖和。”
“嗯。”她羞红了脸,轻轻将手放了进去。
“大爷的,我让你放进胳肢窝,没说让你从我裤腰里伸上来!你好歹隔层毛衣啊!”
这一下把我冻得跳起来,我边跳边问她,怎么还不回家,她说她家也很远,已经跟家里人打了招呼,今晚也要留宿这里。
“你说咱这孤男寡女的,深更半夜的,你就不怕出点事儿?”我使劲儿瞪了瞪眼睛,流露出了很多狼光。
“我们去找个旅馆吧,这里冻死了。”
万万没想到,不禁没有吓唬住他,反而让她抓住手在这黑夜里狂奔起来。黑暗的街道上连路灯都灭了,只有几家KTV和旅馆还亮着灯。我们就像两只扑火的飞蛾,向着那旅馆的方向飞去。路旁的建筑也在“啪嗒啪嗒”回响着我们的脚步声。
旅店的老板是个秃顶的老头儿,正合着军大衣在沙发上打瞌睡。
“老板我们住店。”我轻叩柜台说道。
只见那秃顶男人艰难地挪动了一下身体,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六十。”
“两间房才60块,挺便宜的嘛。请问是哪两间?”我边点钱边问道。
那秃顶男人终于睁开了眼睛,盯着我们两个人看了半晌,说道:“大半夜的两个人开两间房,有病吧?”
我立即挺起胸膛要和他争论,许静突然拉住我说:“一间就一间吧,这大晚上的,我一个人住也害怕。”
我们终究还是开了一间房,房子里也只有一张双人床,但好处是有两床被子。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足,我本来想穿着衣服凑合一宿的,可是,实在是太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