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有个流氓叫鬼父 (5)
那次战争,剑都先礼后兵,伊始只是采取防御,不想因为战争而流血牺牲,浪费生命,但斯哥摩色家族一代领导人的错误,无休止地骚挠剑都人如燎原之火,一下子激怒了剑都家族里强硬派的怒火,以怒海狂涛之势,开出剑都兵团,席卷斯哥摩色家族战队,以血的代价进行了一场极为疯狂的战争。
那一战,在几个时辰里便把斯哥摩色几乎整个家族的战士杀尽,以至百年之后,斯哥摩色家族不仅对外没有反抗力量,经济的颓然哀退,一蹶不振,东山不可以再起。
斯哥摩色家族在后世里世世代代都记着那场战争,把一切的罪过都归结到那场战争上,记恨剑都家族的仇恨种子一代一代一廷续下去,始终没有磨灭。
战争,似乎是永远的。
仇恨,同战争一样,好象也是永远的,只要有仇恨,只要有人,仇恨就将待续,战争就将待续……
帝国战争开始,花龙族最先倒在帝国大兵的铁蹄之下,却阻在强大的剑都兵团的边防线上,只用几天便打败花龙族的帝国大兵,月余时间也不能踏进可黎族一步,只要帝国大兵一走进剑都兵团的阵势,其败仗接二连三,只好退走。总结失败的原因,只因帝国大兵不善山区作战,不懂剑都兵团的阵势万千变化以及剑都境内的复杂地形,更可怕的是剑都兵团的战争情报,战端还未拉开,剑都兵团便有了反应。
也就在帝国大兵不前,剑都兵团不退的时候,斯哥摩色家族认为复仇的日子到了。
斯哥摩色家族战队假装誓死要收复自己家族的土地,从偷偷地跑到边防线上,私下里举动与剑都言和,归顺剑都兵团新编,一起对抗帝国侵略战争。在道义与正义的交叉点上,剑都家族深深地为斯哥摩斯家族在必要的时刻放弃仇恨,共同对敌而感动,便收编了战队,一起歼敌,但剑都兵团又哪里知道,他们只不过是想暗中复仇,没多长时间他们便向帝国大兵泄露了战机情报,显现出真正的面目。
由此,帝国大兵利用了战机情报狠狠地打击剑都兵团,剑都兵团在几次失利后主要的战斗力损失殆尽,终于,失败了……
斯哥摩色改变了剑都乃至可黎族的命运,可想而知,两大家族的仇恨从此划上永远的逗号。
多年以后斯哥摩色家族才知道当年因为一时的仇恨蒙敝了正义,才至今天受帝国压迫的命运,背叛了人间道义,终是要付出代价的,只要剑都还在,剑都人还在,他们终有一天会来复仇。
但是,几十年来剑都人从来没有对斯哥摩色采取复仇的行动,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今天这信特殊的日子里,剑都兵团举兵侵入,他们终于复仇来了。
新的剑都兵团虽是不如几十年前,几百年前那么强大,可怕,可以说无法相比,再也找不到那时剑都兵团在大地上影响力的影子,对于斯哥摩色市来说,依旧可怕。
剑都兵团没费力气便攻破两大门,仇恨的施放是恐怖的,以血还血,以牙还牙,剑都兵团涌入斯哥摩色市,见人就杀,开始了屠城行动。
杀人!
流血!
大火!
死人!
如芝麻个子似的的一个个永远躺下的尸体。
鲜血汇集成河。
哭声,叫声,惨号声,大火的炽烈声,房屋的倒塌声……声声入耳!
烟味,灰雾味,血腥味,尸体被大火烧焦的腐臭味……味味冲鼻!
斯哥摩色市乱了,市宫乱了,就连醉乎乎的帝国大兵也乱了,乱成一团遭。急报传来,斯哥摩色市的战队迅速反战,武皇大怒,同时遣兵,追击剑都兵团。
斯哥摩色家族的灾难是注定的,它终是要为几十年前背叛道义而付出血的代价,但是剑都兵团在帝国大兵驻扎小城的这个时候突然出击,仅仅是为了血洗当初的仇恨吗?
也许,还有其他的目的。
如果有,那又是什么目的?
武皇当即立断,命少城主焉语领黑甲战队出宫迎击。
地处特殊气候带的斯哥摩色天色黑得格外得早,这个时间,在别的地方也许刚黑,而斯哥摩色市四处除了雾,就是迷蒙的漆黑夜色。
雾,很大,正因为雾大,才显得整个城市更加地神秘,混乱,模糊不清,就象是深深的雾海,看不见边际。
雾中,这个还算古老的斯哥摩色市,在刀光剑影,尸体和鲜血中显得狼藉不堪,混沉如泥水,而城民与战士们就仿如混水里拼命挣扎的小鱼,随时随地都会断气而死。
喧嚣,死亡成了这个古老城市的主题。
但这个城市里总算还有一个地方,是冷寂的,这里,听不到残废者临死前惨悲的叫声,看不到战士那一身血肉模糊的伤痕与血迹淋淋的尸体,这里,是封闭的。
它一个很秘密的地下石室,在这个处处都是坚石的世界里,石,是它的主体。这个石室,也不知道深入地下多少米,阴森,潮湿,空气稀薄,生满了微生物的青色石壁上,长满了苔藓,苔藓上挂着水露气珠,偶尔送出嘀嘀哒哒的滴水声。
物有所用。
这个世界上仿佛每一样东西都有它的属性,它的主要用途,石室当然也不例外。
它是用途是,地底坚狱!
坚狱的用途,自然是关押犯人,关押在地底坚狱里的犯人,不是罪大恶极,就是至关重要,比喻现在关在这个“坚狱”的流星,就他这样的人。
流星是被戴着手铐脚镣蒙上眼睛被抬到这个石室里的,一路上他只感觉似乎走了很远的路,而且是上上下下,陡峭不平,形似山路的脚程。
今夜,是流星被捕以来,第一次最合作,吃得最饱,喝得最好,惟是如先前一样,一句话没有,任何人也别想听到他吐出一个字符,吃饱喝足,他就是睡。
他与一般的男人不同,就连他睡觉的时候也是静寂的,没有呼噜声,浑如躺着的一根枯木。
寒钢炼成的铁栏栅外,寒冰充当守兵,寸步不离,自从把流星押出人间地狱,他在武皇的命令下就当担当起这个重任,在这个关键的时刻,绝不容忍出半点差错。在白继皇眼里流星现今已经不是一个人,连犯人也不是,他是罗纳尔多大陆的大片疆土,他就是控制罗纳尔多大陆子民百姓的权利。
说来真是难为寒冰,别人都在市宫里大酒大肉,鲜花美人尽在眼中,而他还在这阴冷黯然的的石室里守狱,伴着他的除了早已睡熟的犯人流星,便是那盏黄豆般的油灯和壁上挂着的那个水壶。
一团紫雾缓缓是飘进石室,轻轻盈盈,晃如虚无飘渺,却又看得见若有若无的人影,离地一尺,徒空行走。
寒冰见了,赶紧躬身行礼,并道:“拜见唐诗城主!”
“不必了,你去歇着吧,武皇命令,今夜由我暂且看守流星……”紫雾里伸出一只手,朝寒冰摆了几摆,向他示意。
原来是“大姐大”诗魔唐诗。
寒冰正巴不得图个清闲,自己也能好好休息一下,用心地吃一顿,由唐诗接管看守流星的任务,感情是再好不过,更是放心,道了几声谢,赶紧离去。
寒冰才走,唐诗便一晃手,伸出一掌,一般冷风冲出,途中迅速化雾,疾穿过寒钢栏棚,卷向睡着的流星,雾再化成雨,落砸在流星脸上的却是冰粒。这是唐诗有名的绝技“疯冰掌”。
流星一惊,乍醒,微微地扭首,看一眼紫雾,眸光骤寒,露出不屑的神色。
他知道紫雾是谁,坐起来,盯着她,面上再流露出另一种表情,那是反抗的怒容。
大抵唐诗看他坐起来并表现出反抗的情绪,冷冷地哼一声,淡淡地道:“小子,你是不是想问我要干什么,对吗?”
唐诗一步步地靠近。
流星无语,然而其眼神在与唐诗对话。
唐诗的声音忽地阴冷起来,一个字一个字地从牙缝里挤出十几令人血冷心凉的音符,道:“我要杀了你,你信吗!?”
杀气,甫地从紫雾里辐射出来,本来阴森的地下石室更显得阴冷,仿同一个冰窟。
她真的要杀人!杀流星!
她为什么要杀人?
唐诗又道:“小子,反正你已是临死之人,不防告诉你真的原因……现今,天下人都知道,武皇要用你与霸天交换罗纳尔多大陆的疆土,但事实上并不是这样,武皇只不过是想利用你把霸天引到美特亚大陆,然后围而杀之,哈哈哈……霸天死了,罗纳尔多大陆也就亡了,早有人看见你被押出人间地狱并往会晤地点已成事实,你便再也没有存活下去的必要了,留着你,有――害――无――益。”
话刚落音,但见紫雾里极光一闪,蓦如闪电暴现在钢栏栅上,“砰――砰――砰――”三声轰雷炸响,三根手臂粗细的铁栏栅折中断成数段,如刀切锯割。
在电光石火之间,流星已跳起,笔直而立,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要被当作交换条件交换罗纳尔多大陆的疆土,同时也知道原来交换只不过是一个阴谋,他不能容忍因为自己而失去罗纳尔多大陆的疆土,更不能容忍因为自己而让师皇遭受迫害,第一个意念就告诉他――不能死!
不要死,就得拼命!
和唐诗拼命,他的确没有把握,一点都没有。
这时候,他正盯着紫雾外惟一可以看得见肉体的那只玉手里,持着的那根只有一尺长短,象是用玉石雕刻泛散着绿色光芒的画笔,流星心里在想,如果他猜得不错,那不是真正的画笔,而是唐诗的独门武器――天外飞星!
据说这笔状叫做“天外飞星”的武器是由天外之物雕刻而成,聚集着强大的力量和令人难以想象的功用,长笔一挥,极光暴现,星星点点飞月传恨,杀人不过刹那之间,且是一招出手,便是大批的生命,流传至今已有数百年头。
一挥之间,手臂粗细的寒钢栏栅断成数截便是它聚集了可怕能量的见证!
有了天外飞星,徒手空拳的流星能逃过此劫?
可怕的阴谋!
可怕的城主唐诗!
可怕的天外飞星!
唐诗飘进来,仍是一团雾,看不到她的身子面孔更无所谓表情眼神。
唐诗道:“欧蒙牙石谷一战,你没有败得不能动弹且有幸逃脱是我唐诗的耻辱,今天,我会让你死得心服口服,下辈子再为人时就没有今生这般充满怨气,还是三招,三招内不死……你可以走出这个石室,哼哼,但……那样根本就不可能发生!”
极光再闪,“砰砰”两声,脚镣手铐齐断且碎,她的目的似乎很明显,要和流星做一个公平的决战。
流星咬了咬牙,眸时扫过一缕坚毅,吐出一个沉重的字眼:“好!”
这是讲的第一句话,也许是他生命里最后一句话……
唐诗那只持着“天外飞星”的玉手收回雾里,想必是要与流星真正的实力对抗,不打算用武器。果然,四肢突地显露出来,“天外飞星”收起,依旧不见项首,轻飘退后十几尺,拉开架势。
流星缓缓地踏出石室,脚步,沉重如同磐石。
寒冰出了石室才知道斯哥摩色市里发动了暴乱,但并不清楚暴乱的原因,一时无措,便去寻武皇,只是转了一圈也未寻着武皇的踪影,最终,他跑了老远才打听到出于安全的需要,武皇移驾到一处别墅里。寒冰奔到戒备森严的别墅,刚到大门武皇便带了一路人马走出来,这时候,寒冰还看到另一个人。
他不由得从骨子里弹出来一股冷颤,只觉得脑子里嗡得一声长鸣,就仿佛装满了炸药,即将要爆炸开来。
因为,他见到的那个人是――唐诗城主。
又一个唐诗城主!
唐诗不是在石室里和流星在一起吗,怎么再一个唐诗出现在眼前?!!!
寒冰只差点没有晕。
心念一转,他蓦地想起焉语,想起曾亲耳听她说她与流星有仇,押守流星的石室里的那个唐诗会不会是焉语扮的,如果真的是她,他会不会杀了流星!
心思至此,寒冰经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顷时间只觉得两脚发软,发酸……
他敢一百个肯定,她一定会杀了流星,至少他还知道,杀他,不仅仅是因为仇恨。
两个唐诗出现在寒冰的眼里。
在这个世界,斯哥摩色小城里不可能再有第二个唐诗,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当中,必定有一个是假的。
如此这般,哪个才是真正的唐诗!
真亦假来假亦真,一无有处有还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