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氓我第一 (2)
再传破碎的声音,阳光的身体落处,装饰一新的木磁砖墙面被撞出一个大窟窿,整个墙体骤裂,包厢内象是发了地震般一阵晃动,桌子被震倒,山珍海味哗然落地,烟尖四起,刹那之间一个豪华的包厢笼罩在恐怖的气氛当中,危急,危险,混乱,混沉!
阳光从墙壁上落下来,咚的一声落在地板上,依旧是一动不动,跟一个死人没有半点差别,连一个活物最起码的反应都没有,更无所谓呻吟,惨然的叫声。
这下,清风公主和瑶琪格格都傻了眼,死死地望着尚还睁着眼睛的阳光不转一瞬,两个人的粉面上都涌现出可怕的表情,惊诧!惊慌!惊异!惊悚!
惴惴不安!
诚惶诚恐!
她们再也站不住了,差不多是同一时间娇躯一振,闪了个寒战,那慌乱的表情更是惨然,如芒刺在背,似临于万丈崖边。
阳光真的被吓死了!
谁也不敢相信的事实,却在两女子面前成了真正的,谁都不敢否定的真实。
就是白痴也能看得出来,只要阳光还是一个活物,受如此大的攻击,非但不能半点动弹,连哼都不哼一声,不是死了还是怎么地,这……简直太让人不敢相信了,这真是事实?
清风飘射到阳光身边疾伸玉手一把便把他整个人拉起,半抱在香怀里,伸出玉手一探鼻息果然没有了气息,再摸了一把他的脉门,也无脉向动静,血流已止。
公主清风一张粉脸猝然暴紫,犹如秋天里的紫茄子,差不多是一下子拉下来。
“阳光……阳光!”
拍拍他的脸,唤了几声,还是没有一点儿的反应,这下,清风公主真的意识到他完玩啦,一阵激动,居然止不住地把阳光抱在怀里面,哽咽着唤了几声阳光的名字,粉面上掠过一股波动,眼角一抽,瞳孔在缩,秀眸里即时渗出湿润如雾的东西罩住了视网膜,几滴清泪,夺眶而出,顺着娇嫩的玉面滑落,涌动。
她这是怎么了?
难得一个姑娘为一个大男人动情,掉泪,连残月和瑶琪格格见此情景不由得叹然,残月摇头再晃脑地感叹:“死得好,死得好哇,我的仁兄啊,你为甚么总是比我走运,唉……要是有一个女孩子为我流泪,我现在就去死!”
残月说这话时轻松至极,象是根本不关他的事情一样,漠不关心,如外人处之,抱着双手,向瑶琪格格伸伸舌,挤挤眼,哀声叹气,感慨良多。
自己尊敬、爱戴的大师兄被他扯出一个女孩的名字活活地“吓死”,且不说他倍感委屈,良心受损,他竟施施然而不顾,发起妒来,这人,倒底还是不是人!
瑶琪格格正这样说,横眉竖眼瞪着残月叱叫道:“你……你还是不是人!”显然,她恼了。
残月哼一下耸耸鼻尖歪歪嘴斜眼睛瞅着瑶琪格格道:“我要不是人早就拜拜了……”
“那你为什么不走!”瑶琪格格看来真的很火。
“那好,我走!”残月说走就走,举步门前。
瑶琪格格见他真的要走马上又慌了,暗里后悔不该说那句气话,他走了落下的手事怎么办?
正在瑶琪格格急灼心切之余,残月又走了回来,自言自语道:“如果我走了,他真的死了怎么办?”
二女一战,象盯贼一般移过目光。
“月,你……你说他没有死!”清风霎时间止了眼泪,娇喘连连地问。
残月嘿嘿嘿地笑了几声,漫不经心地道:“人间有一种病叫做中风,是说当一个人受到莫大的刺激后热血冲脑而导致极其严重的后果,轻者半身不隧,重者自然要……嗝屁;而比中风更加严重的就是死风,不知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它就是中风的升级,类型特征病理基本一样,惟是不同的是死风者在受刺激的那一刻间就热血溢脑,神经受损死去……”
从未听说过世界上有一种叫做“死风”的病,如今被残月扯出来,活灵活现,没有人相信那是假的,不言而喻,阳光至死“死风”,说了老半天,还是死了。这阳光,好像是豆腐碴和着屁做的,就这么不经死。
清风着实不想听他废话,又扭回头去,但残月接着说了一句马上让她顿时激动起来,莫比兴奋的话。
残月道:“在这个墨水州,或许还有一个人可以救他!”
“谁!”二女异口同声。
“香雪公主!”残月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来。
“她——”还是异口同声,不过,这一回是诧异的惊叫。
“对,就是她,她医道高超,在个世界上超过她的人恐怕不多矣,惟她一试。”残月轮着眼道。
瑶琪格格马上提出疑问:“她……她恨不得我们的人早死,她会救人?这——不可能!”
残月笑笑道:“但如果你带一样东西去找她,不可能一定变成可能!”
“甚么东西?”
“死神剑!”
“死神剑?”
谁又敢相信,残月陡生这种想法,把他冒着生命危险从大帝会社里偷回来的死神剑,拿去换得香雪公主施手就诊!
残月郑重其词地道:“香雪公主的目的之一就是死神剑,以死神剑去交换她提施诊,应该没有问题。”
这时,莫受感动的清风问了一句,道:“月,你真的舍得以死神剑?”
残月道:“哇噻——死神剑固然重要,但怎及我仁兄的生命!”
大概没有人知道残月哪一根神经错位,还是脑子今天有毛病,如此身明大义,二女瞅着他,差点没有激动得流泪,心下憾然:他才是英雄中的英雄!
残月真是这样吗?
鬼才知道!
不过他以余光打量了一眼二女,燥燥乎乎地道:“你们还愣着干嘛,瑶琪知道藏剑的地方,你们两人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对了……今天下午我听说香雪公主欲去城外一个叫做什么仙水宫的地方,你们去那里找她。”
“是的,我知道墨水州外有一个地方叫做仙水宫。”清风回应。
残月急急地道:“那就快去吧,最好把这里所有巴里西帝国人马都带过去,香雪公主可不好对付,实在不行,来硬的,请也要把她给请回来!”
“是——”二女象如同接到命令,蓦地起身,迅速消失。
只是残月也知道那仙水宫乃在墨水州外十里地的地方,看着二女疾疾地离去,又听见楼下一阵雨点般的马蹄声急促地远去,他流露出阴沉沉的笑容,走到阳光面前,狠狠地踢他几脚,还轻轻地骂了几声。
他倒底想干甚么?
他是不是有意要把二女和欲死欲仙妓院的人马都调走?
急中生乱的二女虽然聪明,大抵从来就没有想到过这一着。
人心叵测!
谁又知道今后会发生什么?
残月瞪着阳光的脖子瞄了好一阵,刚要下手,门板上响起一阵急急地敲门声,砰砰砰如撞山一样响,整个包厢都在嗡嗡地震动。
“妈的,是谁!不会是那两个‘母人’回来了吧!”残月低声轻骂,妈的,他居然叫做瑶琪格格与清风公主为“母人”,这是他口里的新名词,二女若是在场的,不当场气得发晕发怪。
残月去开门。
门外是一阵嫖客,一个长相五大三粗,如巨人似的的中年嫖客盯着他喝问道:“你们在干甚么,这栋楼都快给你们搅塌了!”
原来是嫖客们来找事的,他们一阵搅闹,惊动了别的嫖客,别人找上门来,但见一个个的嫖客们红眉绿眼,都有要大打出手之势,后面嚷嚷的人更有者抻拳挽袖,拉开架势,全都来势汹汹,不依不饶的样子。
残月心时一恼,暗骂你们这群乌龟王八蛋,大都是吃得饱了,女人玩得好了,撑得不好受来这里找事的来了吧,好,那我也给你们找一点事,奶奶个熊!
拿定主意,残月先是拱拱手,陪着笑脸,表示非常抱谦,然后拉过那一直盯着包厢里纹丝不动的阳光、与那墙壁上大窟窿与一条条裂缝的巨人,附耳道:“仁兄阁下,是这样的……我和你妹妹在这里……”话到这当儿,残月的拳头已说时迟,那时快地伸递向巨人的胸口,虽只用了二分力量,但他想这一拳过去这一群人都不会好受。
“当——”
清脆的声音响起,就象是棒子猛击在铜板上的响声,妈的,怎么的会有这种奇怪的响声?
连残月自己都觉得怪,与人对击,他还从来没有听到过他的拳头轰击在别人的胸膛上会发出这么美妙的声音,但当他感受到那美妙的声音的同一时间,他的不妙却来了——从拳头处扯出一股撕心裂肺的疼痛,就像是手臂上的一根根神经被人抽走,又宛如自己的拳头陡地伸进炼钢的火炉里,那种炽热和痛觉,仿佛从来就没有感受过。
这下好,本想一拳击倒一群人,只见那巨人只是退了一步,反作用力的作用下他自己却退了三步,第一个意识到什么瞅一眼自己的拳头,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见的自己的拳头在这一拳之间就如同染了紫浆,青紫麻木,如今已无知觉,疼痛还在神经里传送,一时间时他竟和小孩子摔了跟头一般,跺着脚蹦着跳着嘴里滋滋声响哎哟连天,只差没有哭出来叫爹喊娘。
再见那巨人,正看着他冷冷地笑,充满讥讽之意,却是那胸前的衣襟破了一个大洞,残月再一次睁大双眼,妈的,那巨人胸前的真******有一块很厚的铜板护着,还深深地印着指骨的印迹。
残月不由得傻了,总以为他一拳下去惨兮兮的是一群人,不曾想到受伤的是自己,连整个拳头都抡得青紫了,疼在心里身上,后悔得直想抱着谁哭一场。
能怨谁,自认倒楣吧。
可是,这不打紧,巨人可没完,他雄兽似的嗷了声,抬起巨臂巨拳,迈步便欲扑过来。
残月实在不想打架,连忙叫停,立掌示意:“停!老实告诉你们吧,这里有地震,我可不想在这时里活活地砸死!”
残月急中生智,要知鸡鸣狗盗,坑瞒拐骗,造谣撒谎,这些都是他的强项,拿手好戏,每一个细节都不用过滤,自然天成,而且一丁点都不会失真。
这不,那巨人听说地震,慌然止步,后面的那些嫖客也都全是一震,像是一个个都挨了鞭子。
于是残月再加上一句:“你们还不信,你们看看,这墙壁都裂开了缝,人也给砸死了……算了,你们想死我也不会阻拦你,呜呜——”他哀声悲调,到最后低头哭出来。
那些人一阵哗然,连忙后退,居住在墨水州的人都知道这里最是容易发地震,虽然级数不大,也从未造成多大的伤害损失,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谁不怕死,确见墙体开裂,阳光躺在地板上一动不动,残月哭得也真切,无人不信,轰然声里,一个个紧张百倍的嫖客们象是火烧屁股,巴不得能长十二条腿,一瞬间便退个干干净净,无踪无影,不留痕迹。
楼上楼下也是一阵哄然声起,不用说,其他的嫖客听说地震,在生命与女人面前,还是小命重要得多的多,管你娘们们奶子大还是屁股圆,风骚的还是诱人的,逃命去吧。
残月这么一搅,恐怕这个“欲死欲仙妓女院”半年都不会有生意,准备关门吧。
再说残月,他哪里是真的哭,抬起头,比谁都笑得开心,嘴里还一劲的道:“操,小姨子的,要是早想到这一招,就不用浪费这么大的力气了。”
关上门,走到阳光身边,拿来一张椅子,坐下来,运气恢复自己的左手,但一想到阳光,脸上漾过一丝邪邪的笑,脱掉左脚的靴子,伸出臭哄哄的大脚,狠狠地一脚踏下去,硬是死死的踩着阳光的脖子,口里还嘻嘻地笑道:“大师兄,你可不要怪小弟给你臭脚闻,对不起,实在没有时间了,你就屈尊忍受一下吧,嘿嘿嘿!”
他又想干什么?
只见残月脚掌压着阳光脖子的大动脉,大脚指与二脚指一合,如同两条螃蟹的钳子一样,硬是钳住阳光的鼻子,这豆浆,奶奶的已不知有多少日子没洗脚了,脚底发青,比埋地地底三千年的臭泥还要臭上百十倍,还好阳光不能呼吸,否则不给活活地熏死也就怪了;而他另一只脚也未闲着,朝着阳光的肋骨处的几大穴位力踢几脚,邪了,阳光眼皮一翻,竟哼哼出声,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