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魔鬼的游戏 (4)
一个愿望得到天下的人,一个整天活在欲望中的人,一个眼中心里无视一切而只有天下人,一个天天都在为得到天下而努力的人……他又怎么会快乐?
寒就恰恰是这种人。
为了天下,他可以不惜一切,甚至自已的生命。
其实欲得天下就必须拼杀,必须拿自己的生命去赌博,去征服,去利用,去杀人,去害人,做一些自己不愿意那么做却有时候不得不那么做的事情。
自从寒冰做上酋长的那一天起,他都在想,要想得天下,就必须有块根据地,招兵买马,扩大实力,收买谋士武士,壮大自己的力量,要象枭雄霸天那般,有了力量,才能征战沙场,扬我之威。
欲战争,就要有财富。财富可以说是战争的第一要素。有了财富,才能招兵买马,举旗而战,才能收买人心,扩大力量。在战争面前,他是一个精明的人,完全可以这么说。
所以,他一上任,便马上想到族内的大富豪楼小凤,和他那富可敌国的财富。
楼小凤的女儿楼玉奴对他来说不屑一顾,但要得到人的财富,一族之主讨好般地迎娶了楼玉奴,然后发现了楼小凤的弱点而利用玛丽莲梦露,杀人灭口取起楼小凤的财富。尽管他真的不忍心用玛丽莲梦露来得到那份财富,但他并没有后悔。
拿他自己心里想说的话说:大丈夫,有所为,就必为。
没几天,他的雇佣军团便找到了宝藏并开取了金库,他有了战争来源。
但他看到埋在地底如山一样的金银财宝,看到金银财宝就象是看到未来的战争一样,可他还是不快乐,甚至当他看到金银财宝时,他连一丝笑都未笑过。他还暗暗感到恐惶过,那种骇然的惊觉,总象是恶运降临……这种感觉,他少有!
特别是当他前天得到一份密报说:玛丽莲梦露不但活着,且有人看见她奔往唐诗城方向,并与一个美貌女子在一起的消息后,他那颗心便一直没有平静,就象是狂潮怒卷的海面,波澜骤起,扑天盖地。
他还从来很少这样对某些事情如此敏感,如此恐慌,惟这件事对他的影响非常地大,就象是当初身在罗纳尔多大陆被天下人耻骂,人见人恨欲杀之而后快那般。一想到玛丽莲梦露还活着他便有那种感觉。
或许,玛丽莲梦露活着对他的天下,江山,社稷,王位都是某些变相的威胁,说不准什么时候都会爆炸的炸弹,所以,在他得知消息的两天后,他还是忍不住放下地霸族族内的事务,名里以婚游为名,带着娇妻楼玉奴,往唐诗方向游来,而暗中却有他大批的人马跟在他的身后,受他之命找寻玛丽莲梦露的下落。
他的举动,有点狂,有点儿燥,更多的,却是急。
急于找到玛丽莲梦露,虽然他知道纵是她活着也不会给他带来怎样的威胁,但他不想他暗杀大富豪楼小凤而霸占了他的财富的消息不径而走。
玛丽莲梦露是和那个叫做魔鬼的女孩在一起,魔鬼真的就象是鬼,不见头尾,难觅行踪,谁知道她会把玛丽莲梦露带到什么地方,寒冰能否找到她们两个人,还是未知数。
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寒冰却是……
流星自从被带回哈夫多多岛后,几乎哪里都没去,就连去拜见师皇霸天也很少很少,大抵也只有那么两三次,有数可数。
他整天都呆在流星花园内,王宫之外从未踏步,更少走动,不过却不是很寂寞,除了日部主阳光时常会来流星花园探看他,人部主伊人也常来走动,流星也乐于见到他们,不过,对于不喜于谈话的流星来说,他们所说的最多的还是一个人——残月。
喜于见到他们也是因为残月,流星偶尔会向他们打听一下关于月师弟的消息,惟是每一次都让他感到失望,他们两个部主也不知残月如今的走向。
虽然说阳光早就命人秘密地潜入美特亚大陆继续搜寻残月的下落,一有消息,马上通知哈夫多多岛秘密情报部,只是连他与清风公主也要想尽法子找了好长时间,如果不是他主动现身也许根本就找不到他,凭他日部的人如何神通广大,要想找到残月的足迹,阳光自己也不相信。他只是想试试……
当然,虽没有残月的消息对于在岛内的每一个部主来说都很遗憾,可是流星心里在想,他一直感觉这一段日子可能是他这有生以来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他连在梦里都时常这么想。
因为,他的身边多了一个人——
一个能透透彻彻地了解他的女人。
一个人一生,除了你自己之外,也许很难找到一个真真正正了解的你的人,特别是那种了解你一切,就象是了解她自己那样女人。
你见到几个?
也许你有很多了解你的女人,只是,能完完全全,把你当作自己去了解,去认知的人女人一个也没有。事实上这个世界原意把别人当作自己那般去了解的人,去认知的人本来就很少很少,少得可怜。
什么样的人才算是完全地了解另一个人?
有人回答说:只有那种把你的思想与他或她的思想融于一起,你想到的事情他或她也与时想到,并能同时达到一种理念上的认知的人,才算是真正的,完全的,不带一丁点儿的虚假的,特别意义上了解你的人,比喻说,你想到杀人的时候,她(他)会跟着你,你想死的时候,她(他)也会一声不吭的跟着你死,她(他)认定一切都是属于你的。
或许,只有流星敢说,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能够完全了解他的女人。
你知道她是谁吧!
不管任何一个时候,只有那种原意付出的人,才能拥有。
夜,已深。
流星还未睡,而流星阁的灯火,早已熄灭。
依梦给他打来洗脚水洗过之后,熄灭了灯火,便带上流星阁的门就此离去。依梦离去,已然有一个多时辰,可是他还是没有睡着,尽管她临离开前给他掖好了被子,他也一直没有动,只是那双精亮的眼睛一直睁得很大,在黑暗的空间里,泛着异样的波……
没有人知道他想什么?
要有,大概也只有依梦。
依梦也未睡。
摘星楼。
摘星楼是近段时间才盖起来的一座新居,是一栋非常漂亮的小楼屋,竖立在流星阁的不远处,虽然比流星阁要小得多,遥遥对立,相互衬托,而其居内装潢向尢为豪华,奢侈,其间的家具设备,用品有的连流星阁里没有的,摘星楼却有了,富丽堂皇,寸寸是金。这是流星督促星部上下在五天内建成的豪华建筑物。人多力量大,五天内果然把摘星楼盖起来连带装潢哗然一新。
在建这栋摘星楼的时候,恐是没有一个人去想它的用途,在流星面前,也还真没有多少人敢问。
但竣工完成的那一天,星部上下才知道,他们的星部主要把它当作一个礼物送人。
还是一个女人。
一个在星部里没有地位,没有权利,却在流星眼里重于一切的佣人。
这在当时每一个人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没有一个人敢相信那是真实的,无从相信,也无法相信。
最终,他们都知道,流星把摘星楼真的当作了礼物送给了依梦,引起整座流星花园的轰动
因为就是星部最高的将领也没有住上这样的豪居,却让一个女佣住了,听起来不止在星部,就是其他的人听在耳里也感到不可思议。
流星总会做一些令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这是他人的风格。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做事原则与风格,只是流星的风格与常人行为较为差别大些。
依梦真的接受了这个礼物,住进摘星楼。
在她心里,她完全可以接受,至少,她认为她已是流星的女人,哪怕是她也认为她不配,哪怕是她不敢去想象将来,哪怕是她每一次看到流星那火热的眼神便生出一股子的愧意,有许许多多的话想对他讲,只是话到嘴边欲言又止。她想说她这段时间最幸福,面对他,他不再冷。
依梦寝室里的灯火还亮着,她在看书,看得入了迷。
以至有一个黑影推门而入,她还不曾知晓。
不时地,她口里还轻轻地读出一段文字,檀口里,总是有一个叫做“天界情人”的名字……
那个飘忽的黑影直绕到她的床边她还没有发现,仍在聚精会神地呤噫着红皮子书本里的文字。
当一个的意识进入另一个世界,危险,其实就在身边。
那双大手,有力地从她的背后,扑抓向依梦的削肩……
“啊——”
依梦有所发觉,当那双大而力的手碰触到她的香肩时,她本能地从嗓眼里扯出一声长长的尖叫,蓦然回首,才发现床边陡然立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
一股机伶伶的寒战涌起,尖叫止了,粉脸上的那铺盖着面庞的寒意以及眼眸里那浓烈的疑色却有增无减。
她象是一只小鸟般本能地往被被窝内钻,与时玉手上所持的红皮小书并未扔下,一并缩进被子里。
她睁大眼眸瞪视着他好一阵才有所放松,面上涌起一朵红霞,喃喃地道:“你……你还没有睡吗,怎么跑到这里来?”她带着问询与安慰的口吻温柔极了,轻轻地,柔柔地。
他是谁?
——流星。
流星竟然半夜里跑到摘星楼,钻进依梦的居室里。没有声音,没有响动,连点声气都没有,这也算是他的风格!
只是那依梦被他好吓了一次,芳心大震,至如今尢然惊心未定,心有余悸。
他只穿着睡衣,站立在她的床前,一瞬不瞬地瞄着她的秀丽的面孔,沉沉地吐了三个字:“睡不着!”
依梦笑了,看着他那双看任何人几乎都是一样眼神的冰冷眼睛而笑,笑靥如花,又象是一捧便能捧起的水波,看一眼便觉得有一股暖意直窜心底深处,柔和的神采给人那种女神的母性感觉。
那笑,是真情流露的笑;是快慰的笑;是在一霎间便看透一个人的心思,读懂一个人的心意的笑;是理解的笑;还是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包融,爱戴的笑……那笑在男人,特别是象流星这号男人看来,只有温柔体贴的女人才有的笑色。是,自然需要这般的女人,这样的笑容。
犹为那种寂寞的男人。
而英雄的寂寞,似乎惟有女人才能了却!
依梦掀起被子,轻笑着向他示意。
他眼神一亮,闪过一道兴奋,跨上床,迅速地钻进被窝里。银白色的大床,腥红的床单是,腥红的被面,软和得就象是日落云一样飘在床上的被子,却还暖意无穷。这一种令流星十分敏感的颜色,敏感得每一次看见这种颜色,他就会想起另一个女人,一个令他从骨子里怀恨的女人,她是——
唐诗城的少城主焉语!
就在今夜,他还想她,恨她,对她的恨,来自血管,来自灵魂深处。
流星,就象是一个孩子,躺在她的怀间,被她抱个正着,看着她笑容可掬的面孔,本来冰凉的星眸却赫然有了另一种令人想象不到的变化,不再冷。是她,让他有了这样的变化。
每每躺在她的怀里,他总象是一个大孩子,一个似乎忍受了无数伤痛,历尽磨难的孩子。
躺在她怀里他就象是找到母爱似的,整个人都变了一个样,浑身的戾气一扫而尽。
这大抵就是一个女人的力量吧,女人与生俱来的力量便是柔媚,谁又敢说柔媚不是一种可以降服男人的力量?
“你……一定寂寞了?”
她笑着问他,还是那种轻飘飘的口气。
他没有回答,却与时眨眨眼睛。
“所以……你睡不着,才来找我……”
他还是眨眨眼睛。
“你心里……还在想着其他的事情,比喻说……想着月部主……想着……唐诗城的少城主焉语……”
她一语中矢。
流星的眼睛突地一亮,精亮得就象是窗外星空里的闪亮的寒星,确亦闪过几缕寒意。
“别想了……啊……快点睡吧,我给你讲一个我这几天读到的一个故事,你就会睡着……”
他的眼睛再眨了几眨。
他象是已经接受,虽然他没有开口。
她果然抱着他,一只玉手持着一本名作《天界小札》的红皮小书,另一玉臂揽着流星的项颈,就象是哄小孩子入睡那样,先是睨了流星一眼,然后,游目《天界小札》,柔柔地,温婉地,道:“很久很久以前,大概就是二十多万年以前吧,也就正统历史早期的战国时代的华夏部落里,有一个叫作董卓的人,他有一件叫做天界之船的神兵,据说可以斩断地……”
就在这个时候,流星突地眼睛一亮,翻身而起,急急地眸视着依梦,连呼吸都显得格外有些紧张。
依梦忽地一怔,她似乎没有想到流星会有这样的反应。
她想流星一定是因为听到董卓的那件神兵才有这般反应。
“星,你……你怎么啦!”
她的语气里,掩饰不住因为她提到古老故事中一个叫做天界这船的神兵而上他如此兴奋而激动。
但她很快便意识到,流星并非是因为“天界这船”而兴奋。
“我——不——要——故——事!”他道,星眸一直未有离开依梦那张美丽粉嫩得就象是花瓣一样的面孔,喷着炽热的气息。
“那你……要什么?”
她满心疑云。而在她心里,他就是一片捉摸不定的云,他的心思总是让人难以思忖。
而在她问他的片刻之后,她才知道他的心思,才知道他想要什么。
流星顿了顿道:“我——要——你——”
一字一句,绝对不温柔,还响亮得如同响炮。
说着,他便扑向她柔嫩的娇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