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前世今生 (2)
但在要饭的途中,还是避免不了一些施舍他的人要与其搭话,然而别人也不会去“劳驾”问他的名字,在那个时候,他的“职业”也就成了他的名字,慢慢地,从没有名字也算是有了一个名字,就叫——叫花子。
叫花子在这世上惟一的亲人也不能算是真正的亲人。
他不知道自己真正的亲从是谁,自打记事起便开了流浪,讨饭,一个算是吃“千家饭”长大的人,连自己的真正的爹娘也不知道是谁,说来,不知他是的命苦,还是他的悲哀抑或是那个战乱年代的悲哀。
这个死去的叫花子之所以成了他的爹,那是三年前的冬天,他讨饭到这个小镇的时候,饥饿交加,恰巧病倒,倒在黑夜里的大街上,他以为,他终于要死了。
被活活地冻死,饿死,渴死,病死……
死,对那个时候的他来说,简直是一种奢望,一种幸福,一个梦……试想一个天天挨冻挨饿的人,活着,还不如死了。
但……也许是命运的捉弄,他竟然没有死,醒来的时候,才知道,被一个老乞丐给救了,而且,那个老乞丐还亲自到山间去采集药材,给他治好了病。
一老一小,就这么一起讨饭活命,而他,就管那老乞丐叫爹。他之所以跟他叫爹是因为那老乞丐是他平生里对他最好的人,他则象是儿子一样去孝敬老乞丐,爷儿俩虽然穷得叮当响,但总算有人伴儿,相依为命,也好过些。
苍天总是弄人。
就在他成为老乞丐的儿子之后的三个月,老乞丐忽地得了一种一怪病,一卧下去就再也没有起来,。
他便成天在外讨饭养活爹爹,可以是比亲儿子还要孝敬,因为无钱给老爹爹治病,他一边讨饭一边求药问诊,常常为了老爹爹的药费而给别人打短工,累死累活,但他从不在乎。
可是,就连这样的日子也不长久,三年后的今夜,与他相依为命的亲人,终于永远地离开了他,再抛下他孤伶伶地他,怎耐他不会肝肠寸断般的哭泣。
倘若有人以“除了扣子断了铜”来形容一个人的贫穷,那么,叫花子连个扣子都没有。
如斯穷苦,他该怎么办?
人死了,无论怎样,都该下土为安,只要是人,都懂得这个道理。
于是,叫花子哭到天亮,到村里一个好心的老伯家里借了工具,到山上选了一个向阳的地方,挖了一个坑。又在外面捡了一张破席草,便准备将老爹的尸体包了下土。
可是,他刚想把老爹的尸体下土,心里陡时一阵惭愧,暗想不要说给老爹爹一些陪葬品,就连一个棺材都买不起,就这般将尸体下土,实在对不起老爹爹,如果能买到一个棺材多好啊。
心念一转,惭心一动,纵是有折,叫花子还是想到一个主意,那是……
小镇上,人流熙熙攘攘,擦肩接踵。
叫买声,吆喝声,吵吵闹闹的声音,淹没了整个街市。
但市场的正中心,还有另一个叫买的声音,那是一个听起来很稚嫩的声音。
只听那声音嘶哑地喊叫道:“谁要我啊……快来买我啊……快来看看我啊……快来看看啦……”
原来这是卖人的?
而这……卖人的人,不正是在卖自己吗?
天下间买卖交易行市,商品物流,见惯了卖菜的卖肉的卖鸡卖鸭的,也有卖猪卖狗卖人的,更有妓女****的,但你几时见过买自己的人!
也许没有,从来没有!
可是,你没有看见并不代表没有,这样的事情不但有,而且,就发生了……
但见叫花子不知在哪里弄得写了四个字的牌子,高高的举过头顶,而头上,竟插着草标,正在大声吆喝着,就象是在大甩卖一样劲烈地吆喝着。
是他!
是叫花子自己在卖自己!
他想干什么?
对了,他莫非是想把自己卖掉然后用卖自己的那些金币来买一副棺材,葬送老爹爹?
赫见那牌子上,正写着:“卖——身——葬——父!”
他真的是要这么做!
他以为自己就一定能够卖出来吗?
他的吆喝声还是引来很多的人。但那些人没有一个人是要来买他的,而都是因为热闹而来看热闹的人。他制造了一个人热闹,别人想都不敢想的热闹。
还没有人听说过把自己卖掉来下葬父亲,所以,老老少少们挤来要看这场热闹。
看热闹的人是悲哀的,因为他们没想到这热闹背后的凄凉,苦楚,伤心,悲愤……而更悲哀的是叫花子,他在集市上站了一天,把价钱降到只要是能值一副棺材,还是最差的棺材价位,但仍然没有人原意买他。
他在想,他是不是一个连一个棺材都不值的便宜货!
世间,有时候,真的没有等价的东西。
叫花子没有放弃。
第二天,他又去了镇上的集市。他的运气似乎很好,他真的把自己卖了出去。来卖他的是一个在镇是很有财势的大富人家,他的名字叫做员外,非常地有钱,听说有人卖身葬父,一大早便派人派到了集市,一看果真的有一个小伙子就为一副棺材而要把自己卖掉的孝子,不话没说便把叫花子买下,并立即给他买了一身孝服,还放发人与小叫花子一起去把他父亲葬埋。
他似乎遇到了好人,别人也都这么说。好人所做的一切也都看在别人眼里,这些人中,就有一个看上去超仙不凡的女孩,她长得国姿天香,这个集市上却没有人认识她。
她也象是来买叫花子的,可是,来晚了一步,被员外抢了个先头,事后便心地悻悻地走了,走的时候,口中还一边沉呤道:“真是……为什么天意……天意偏偏要……要这般捉弄人,为什么要让员外买走呢……”没有人知道她什么意思,在陌生人的眼里,她象是一个外地人。
买身葬父的事情在十里八乡传开,一时间,劳苦的族民们被“买身葬父”的孝事所感动,人们都知道叫花子这个人。
叫花子去了员外的大庄园,由于他精明而又老实,做事认真,细心,十分受员外的重用,就那样,在员外府里做事一晃就是三年。
三年后,当他以为自己给员外做了三年的事仆,应该是解放的时候,并向员外提起时,他却被员外的话吓了一大跳。
员外凶狠狠地说道:“哼……你小子想走,当初你又没有说把自己买给我三年为期,要知这样我怎么买你呢,如果不是我员外,你不但无钱葬父,而且你还得要一辈子饭,如今跟着我,能填饱肚子混口饭吃,算起来我还要亏本,老实告诉你,你这一辈子也别想跨出我的员外府,还有哇,你不但要伺候我一生,而且还要伺候我的儿子,直到老死!”
叫花子简直不敢相依员外的话,是的,他以为三年足够还清当初员外买他时所花的三两金币,经员外这么一说,他才明白员外要买他一辈子,一辈子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他这个时候才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想到买身的年限,难道自己一辈子就值三两金币,也就值一副棺材吗?
他不敢反驳,特别是当员外又说了一句吓得他魂魄都要窜出来的话之后。
员外再补了一句:“如果你想要走可以,拿三万两金币赎身,然后,你就可以走了!”
天啦!当初只是三两金币,如果却要三万两金币赎身,白白做了三年的奴仆,三年前的三两金币还要涨上一万倍。
三万两金币是怎样的一人概念?
三两金币一个小手指就能托得起来,三万金币,叫花子不知道有多少,从未想过,也从不敢想,一辈子也未想过拥有三百金币,更别说是三万金币!
做梦都未想过。
员外只是一句话,叫花子便被吓得瞠目结舌,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于是,他再也不敢提这件事。
纵然是他心里不知多么地渴望着自由,解放。
又是三年,辛辛苦苦地做奴做仆三年。
转眼他已经二十三岁。
这三年里,员外果真的再也不让他走出员外府大门一步,每天都呆在府里干活,劳动,伺候主子及主子的家人。
他每天都要忙得深夜,也只有深夜里员外及他的家人都睡下了,他才能有闲空的功夫。
因为他老实,所以,六年的劳苦生活,他交了一个比他更加老实的朋友。
朋友?
他连员外府都走不出去,又哪时的朋友?
那是——
一个不动,不笑,不声,不吭,永远也不会说话的朋友,那又是怎样的朋友?
天底下真有这样有朋友!
这样的朋友果真的有,而那是——
一棵老槐树。
一棵长在他所居住的那个破落小院里,也不知道有多少个年头的老槐树。
树!?
老槐树也能算是朋友,做朋友,还是与人交朋友?
人非草木,而树无情无感无心无性,既不能交流沟通,又不能有半点感触,与其做朋友又有什么意义。
但在叫花子的心里,老槐树不但可以交朋友,而且要比人好得多。它是他一生里第一个朋友,亦为最好的朋友。
他对老槐树特别地好,这几年里,他总给它的身子擦得干干净净,夏天给它捉虫子,冬天就将他用草绳捆住保暖,生怕冰雪冻坏了树皮,给它浇水,给他培土,甚至讲笑话给它听,把心里的秘密向它倾诉,心里实在难受了,就抱着老槐树哭一场……在他心里只有老槐树理解他的苦衷。
一个能把树当成人的人!
但有一天夜里,老槐树真的变成了一个人。
什么!老槐树能变作一个人?
荒唐!
从未听说一棵老槐树能变作一个人,连传说都没有听说过。
就是他开始也认为这简直是莫名地荒唐,荒唐到极限。
可是,他亲眼目睹着那一棵老槐树真的变成了一个人,也能不信,不得不信。
那天晚上,他自言自语,又象是刻意地对老槐树道:“老树哥哥,你能告诉我,我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这一句话,他常对老槐树说。
他自己都记不清楚曾经说过多少遍。
自然,老槐树不会回答他,更我谓于答案。
而今天,当他毫不在意地说完这句话之后,马上就有另一个声音响起:“要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你得去找一个人!”
当时他便愣住。
愣了半响后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那声音象是从树里发出来的,他才机伶伶地往后退了一步,战颤了一阵,从来没有的就象是人见了可怕的魔鬼,从骨髓里涌出一股子惧意,骤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你……你是谁?”
他战战兢兢地问,眼睛却盯着那棵老槐树一动不动,颤抖的声音,仿如断弦的琴声。
“还能有谁,当然是我这棵老槐树啦!”
声音还是从老槐树的身上发出来的,而且它自己承认是它发出来的声音。
他再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坐于泥地上,抖索着想爬起来,却没有那份力量。
“不……不可能……你……你一棵树,怎么可能会说话……这……不可能!”
树回应道:“那你说只有人才可以说话是吧,那你信不信我可以变成人的模样?”
“我……我不信。”
他机械而本能地回应,在他的脑子里,树不可能会说话,更不可能会变成人的模样。
“那好,我就变给你看看,你可不怕啊……”
语声未歇,但见老槐树的树树摇了摇,陡地,他只觉得眼前一花,立在他面前的老槐树已不再是一棵老槐树,而是一个看上去至少已有几百岁的老寿星,个子矮,较胖,一个光溜溜的且发着微微的光芒的脑袋,一毛不拨,看不到眼睛,也看不到鼻子与嘴巴,那花白的寿眉与长须长若数尺,不但摆落到地上,而且将一张面孔全部掩盖住,拄着一支通体透明冒着绿色光束的拐杖,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
老槐树在他的面前变成一个老寿星。
他看到这样的变化,就如同陡然虚脱了似的,眨眼间便冒出一身的冷汗淋漓,差点因为一口气没有缓上来给闭死,睁着大大的眼睛,呆痴的眸光瞪着老头子一瞬不瞬,傻了。
“喂……喂……你平常时里还跟我称兄道弟,对我那么热心,怎么见我变成人之后,不为我高兴还吓成如此狗熊般的样子,你怕了是不是?”老寿星笑嘻嘻嘻地道。
“谁……谁说我怕了,我……我……我不怕!”
“真不怕地?”
“真的……不……怕……”
他僵硬地站起来,口中虽在说着不怕,身子却没有停止颤抖。
“你……你怎么会由一棵老槐树变成一个人……”
“这个……说来话长,我本来是宇宙中灵族的族人,不属于这个大地的……”
“什么,灵族?从没有听说过,灵族的族人都会变么?”
“可以这么说。”
“那么何为要变作一棵老槐树?”
老寿星唉叹了一口气,对他讲述了他的遭遇……
原来,在这个宇宙中,还有一个族体叫灵族,他们是先进的人类,拥有后生人类没有的先知,和智慧,还有后生人类不可能拥有的能量与特异力量,可以随时随地将自己的身体分解成分子或是次元,按照其思想意识变化成其他的物体,能量越是深厚的灵族人,其变化的物质也便越多。
灵族的先进人类与后生人类最大不同之处是,他们并不依靠大地而生存,他们寄住于宇宙中的云层,以云为地。其还不同后生人类饮食,只饮云中朝露,吸食天体中遗留的特殊物质。
这种灵族的人,与大地上的后生人类过着根本隔绝的生活,但也有时候常常违反族规偷偷地跑到大地上,变成后生人类的身体在大地上游荡。
后也被大地上后生人类发现他们的不凡,在大地后生人类眼中无所不能的灵族先进人便被他们称作“神”或是“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