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诧异的回头望向身后,刚好看到一个黑衣人拿着大刀向自己砍来的场景。而身后的护卫,则早就跟另外一人缠斗在一起。
顾不上考虑其他,单手衬着跳下马车,然后拔腿就往局天桀的方向跑去。
开玩笑,她是有武功。可是她的武功套路跟姐姐的根本就不一样,要是因为这个出了点什么差错的那就实在是太划不来了了。
见宛夜奔过来,局天桀也来不及多说什么,直接将她拦到自己身后躲好,然后才挥剑冲向其他人。
宛夜惬意的藏在局天桀背后,一点不担心眼前的情况会让自己受任何伤。除去那个人不说,凭自己的武功,这个世上能伤她的人恐怕也是屈指可数。
只是,想到刚才居然有人向自己动手。宛夜的眼神就变得幽深起来。
虽然说擒贼先擒王,但是居然偷袭她这样一个弱女子,实在是太卑鄙了。
这么想着,漆黑的眼神闪过阴冷的光芒,看向黑衣人的眼神里也带上了凌厉的杀意。
“躲好。”正在这时,局天桀回头对宛夜轻声交代了一句。
“好。”宛夜乖乖的点头,只是指尖上不知何时捻了一根泛着寒光的银针。
虽然说她不可以杀人,但并不表示说她不可以让那些人被别人杀啊。宛夜冷冷的笑着,手如舞剑弹琴般,在外人看不到的角度,迅速的飞舞着银针。
很好。
见被自己刺中人的动作很快迟缓下去,宛夜兴味的眯起眸,很期待接下来的一面倒的局面。
两边的撕斗仍在持续。漫天的血染红了地上温热的土,就连一旁林中的树木,也被剑气扫荡的枝叶晃荡,绿叶飘飞。
一片叶,一滴血。
看着眼前如雨蝶般飞舞的落叶,看着每片叶子上鲜红的液体,宛夜有种回到过去的错觉。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一片在空中旋转的树叶,白皙的手指触碰到那湿润的液体,然后内心有什么东西好像在瞬间被唤醒了。
宛夜嗜血,从前世接受训练后第一次尝到杀人的感觉,就喜欢上了那种漫天鲜红的世界。温热的触觉,浓腥的味道,还有那种热情的颜色,不管是哪一种,都让她觉得热血沸腾。也正是这个原因,她才会专门去将一头长发染成了绚丽的酒红。
如夜的妖精,如火的颜色,这就是她。
平日清冷漆黑的眸一下子变换了颜色,低头再抬起的瞬间,那双水眸的颜色已经变成了绚丽的血红。
“宛欣?”察觉到异常转身看向身后,局天桀有些迟疑的叫了声。
“我可以杀人吗?”如寒冰般彻骨的声音像是从地狱爬起,让人只是听着就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宛欣?”局天桀一愣,抓着眼前人的将她转过神来,然后在对方回头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那张脸,那张平日带着倔强和不屈的精致小脸,此时却像是被寒霜凝固般,没有一丝表情。而那双眼睛,却变成了妖艳的血红。
“我,可以杀人了吗?”像是被什么控制了般,宛夜勾出一个邪魅的弧度,然后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男人,目光如炬如冰如剑。
“宛欣?”看着眼前这个虽然容貌一样,但气势感觉完全不同的人,局天桀难得的露出了一丝疑惑的表情。
“不说就是同意了。”盯着眼前看了一会,宛夜阴邪的扯了扯嘴角,然后从腰间抽出一支被当成腰带的长鞭,用力的甩了甩。
“啪!”
“劈劈啪啪!”
“嘶!”
长鞭落在地上的声音,长鞭击中落在人身上的呻0吟,长篇划破空气的声音。
本该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此时却变得异常清晰起来。
除去那些惊呆了的护卫,就连局天桀,也被宛夜的突变弄得转不过神来。
如果是媚,她就会知道。
夜不能见到杀人的场面,也不能见到鲜血漫天的场景,否则得话,她会失常。
失常后的夜,阴冷的让人惧怕。
失常后的夜,也冷傲的让人退避三舍。
失常后的夜,更是让人怜惜到心碎。
只是这最后一点,除去她,没有人能体会。
局天桀不是媚,所以虽然他发现了夜的失常,却不知道该采取什么行动。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轻盈的身影在黑衣遍布的世界里起舞。
十面埋伏,此起彼伏,抑扬顿挫。
“查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客栈内,局天桀看了一眼还在床上休息没有醒来的人,压低声音问刚走进来的下属。
“回公子,根据调查,那些人是惊天楼的杀手。他们每个人颈上都有一个‘惊’字。”
来人叩首跪在地上,声音很低但吐字却异常的清楚。
“惊天楼?”局天桀有些诧异的愣了一下,然后再次转身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夫人呢?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夫人可能是受惊吓太大,所以才会有些失常。”想起当时的场景,就算是眼前这个一直跟着局天桀闯荡的人,也忍不住白了白脸色。
“惊吓失常吗?”呢喃着那几个字,局天桀背手走到窗前:“迅速派人去惊天楼找找线索,务必在我们回庄之前查到幕后凶手是谁。”
“是,公子。公子,那个,还有一件事……”
“说。”
“那个,景家最近有些不如意。”
局天桀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挑高了眉。
“据说他们家早前疯了的那个四少爷近日因为强0暴一个丫鬟被告上了官府。而且景老爷新娶的一房小妾也因为跟人私通被填了井。”
下属一边回忆着近日来的情报,一边小心的斟酌着用词。
“还有呢?”见对方若有所思的样子,局天桀兴味的接了句。
“这个时候,公子带夫人回景家,是不是有点?”下属没有把话说完,他想说的是,这个时候回去,会不会给山庄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宛欣是我娘子,景家也就是我的另一个家。你说家里有难,我能袖手旁观么?”敏感察觉到身后人的苏醒,局天桀冷下脸来义愤填膺道。
“夫……夫君?”宛夜挣扎着从床上爬起,头疼得厉害,浑身也软成一天没有力气。看着站在窗子旁的俊美男人,哑着嗓子轻声叫了句。
“宛欣。”对跪在地上的人摆摆手,局天桀迅速走到床前,执起宛夜的手:“你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夫君,我怎么了?”茫然的眨了两下湿漉漉的眸,宛夜迷茫的盯着眼前人。
“没什么。”
“可是我头好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要跑出来一样。”用力的锤了两下头,宛夜眼睛含泪的看着眼前人。
其实,在宛夜清醒的那一刻就想起了昏迷前的事情。
因为看到太多血,而且没有控制情绪的关系,她再次抓狂了。不仅凭一个人的力量杀了那些黑衣人,还把满身的衣服染成了妖艳的血红。记忆中的最后一个景象,是那个人惊愕的向自己跑来。
“没事了,睡一觉就好了。”居天桀放下宛夜的手起身,拉开门叫一直守在外面的丫鬟进来,然后丢下一句:“宛欣你早点休息,我去处理点事情就过来陪你。”
“夫君?”宛夜无措的睁着小鹿般的眸,失神叫道。
“放心吧。”居天桀回头看了床上人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而在他走过,宛夜脸上一直伪装的无措和怯弱也很快撤了下来。
“你先下去吧。我要休息下,有事我会叫你的。”看着站在床边一直垂首的陌生丫鬟,宛夜愣了一下,然后轻声说道。虽然有些不屑,但脸上还是摆出了一直以来的做作笑容。
“可是夫人……”
“没事的。有事我会叫你。你在旁边我会睡不着的。”这句话宛夜到没有说话。因为前世接受训练的原因,宛夜从来不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熟睡。以前跟媚在一起的时候会睡得很香,但如果换做别人,她就会一整夜失眠。
来到这个世上,虽然很多事情变得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但她身上那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却一直不曾改变。
如果非要说变化的话,那也只能算上跟居天桀同寝的事。
不过这种情况,大多数是因为她已经累得实在没有力气却想其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因为那个人身上温暖的气息跟媚很像,让她忍不住放松了警惕,甚至于产生了依赖心理。
“是,夫人,奴婢告退。”见宛夜一脸坚持的样子,丫鬟愣了一下,最后还是恭敬的垂头退了出去。
待这边人离开,宛夜刚准备拉被躺下,然后来自周围的一种气息却让她加强了身上的戒备。
穿衣从床上爬起,宛夜眯起锐利的眸:“谁?”
那个气息,很陌生,但隐隐的似乎有点熟悉的味道。而且可以判断出绝对不是他们这次跟着一起来的人。
宛夜的话音刚落,房间的窗户就被一阵风推开了。然后,在宛夜眨眼的刹那,一个黑色的身影跃窗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