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老妈:
今天是您的节日,女儿写封信表达对您的爱和感谢。如今我和弟弟长大了,您却老了。过去您为我们所做的一切对我而言仍然历历在目。尤其两年前的夏季那令人难忘的一幕会常常浮现在我的眼前……
自从我和两个弟弟相继进入高中后,靠父亲打工挣来的钱已无法维持我们上学的费用,于是您决定出去修鞋挣几个钱补贴家用。可我当时持坚决反对态度,我觉得如果同学们知道我妈是个在街头与臭鞋打交道的修鞋匠,他们会瞧不起我的。但是您依然决定出去修鞋,我没有办法制止,索性赌气不理您。
暑假里的一天,天气异常炎热,没有一丝风。路边的柳枝无精打采地低垂着,街上很少有人走动,大概这会儿都在睡午觉吧!可母亲您这会儿正顶着烈日给别人修鞋呢。想到您为了让我们能够继续上学,一天到晚风吹日晒,中午不能回家吃饭,我还那么不理解您,一丝羞愧与内疚涌上我的心头。
第二天中午,我特意做了饭拿了水给您送去,我骑着自行车向您修鞋的地方驶去。外面仍旧没有风,路边做小买卖的人也懒得再吆喝着张罗买卖,一个个都躺在凉棚下乘凉。我远远地看见您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衬衫,戴着黄中发黑的草帽坐在那里正给一位老奶奶修鞋。再走近一点,才看清您的衬衫被汗水湿透了紧紧贴在背上,您微驼的背缓缓地上下起伏着,俯身的时候把锥子用力地扎进鞋底,起身的同时又把带在锥子上的线用右手从鞋底拉出来,偶尔举起明晃晃的针在花白的头发上蹭一下,胳膊来回地动,汗珠不停地从您的发梢滑落。从您缓慢的动作中我能感觉到您很累。我心里好难受,忍着眼泪叫了声:“妈,我送饭来了。”当您转过头时,我看见您脸色黑红,嘴唇干裂,满脸都是汗,我心里越发难过,热泪浸满了眼眶。您却说:“孩子,这么热的天你不待在家里,干吗给我送饭啊?以后不要送了。”听完您的话,我躲在没人的角落放声大哭。您整日晒在太阳下都从不抱怨,我给您送饭这么一小会儿时间您却为我担心。
还记得您不论严寒酷暑,每天都为我准备好洗脸水和牙膏才叫我起床,然后烧水为我冲面糊糊。每次坐在桌前享受那美味的早餐时,总能隔着弥漫的热气看到您那眯成一条缝的眼睛和爬满皱纹的额头。还记得弟弟离家去北京上学的第一天,你和邻居阿姨谈起弟弟时流泪的样子;还记得弟弟每次打电话回来您欣喜的样子,这时您总有说不完的话,连弟弟的一日三餐吃什么您都要问清楚。每次弟弟问您身体如何时,您都说很好,其实您在撒谎,您这样做只是不想让弟弟担心而已。弟弟每次都嘱咐我要关心您的身体,让您少干点活。其实,我们都很担心您的身体。由于常年过度操劳,您积劳成疾,可您从不把这放在心上,总舍不得花钱去看病。
母亲,您虽然只是一个平凡的农村妇女,但您却把所有的爱给了我。曾有亲戚建议您让我辍学以减轻家庭负担,但被您拒绝了。您说,您的孩子不论男女,只要自己肯努力,您一定要让他(她)上学。
为了我能继续上学,您夏天帮人割麦子,冬天替人养猪,现在还替人修鞋。
母亲,您纳鞋底的样子深深地烙在我的记忆里,您汗流满面的样子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母亲,您为我做的一切我永远铭记在心,您是我永远的心痛,您是我今生的至爱!
祝您身体健康,天天快乐!
您的女儿:文
2007年5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