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百善孝为先(大学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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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养料

敬爱的爸爸妈妈:

你们好!

好些日子没给你们写信了,拿起的笔都有几分沉重。爸爸曾说,写信比打电话好,写信可以永久地把话保存在信纸上。可如今虽然我越长越大,但是写信的能力却在退化。

又到了春耕播种的时候了,你们又回老家种田去了吗?爸爸一定又晒得黑黝黝的。没人给你们做饭,就早点收工吧。也许你们觉得种田就像种下对我们的希望和思念一样,因为爸妈总说:该下种的时候,孩子们也快回家了;可惜瓜果成熟的时候,孩子们又像鸟儿一样飞走了……

昨天我坐着公交车回学校时,车前面的三轮车上是一对拾荒的老夫妇,那位伯伯骑着车,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坐在车后的阿姨拿出纸给他擦汗。车上的东西真不少,两人却边走边唱起了不成曲调的歌。我想,他二人和着这首歌骑起车来,定会觉得轻快了不少……他们的孩子是不是也像我一样,看到别人的父母会想到自己的父母?在这样一个春光明媚的早晨,这样的一幕让我心里颤颤的……妈,还记得我上初一的时候,你陪爸爸去银川看病的那些日子吗?那时我只有14岁,还要带10岁的妹妹,你走的时候怕妹妹哭,早早就起床收拾行李,还给妹妹买了一小盒蛋糕,为我们做了早饭。你们走后的那些日子,我挑起了家庭的担子,每天除了上课,还要自己做饭、照顾妹妹、打理好菜园子,星期天我还要赶上20里的山路,回老家看望奶奶。

开始的那一个月,我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我不知道怎么蒸米饭,怎么蒸馒头,怎么炒菜……就连最简单的煮稀饭也往往连锅盖都溢翻了。渐渐地,我在叔叔阿姨的帮助下学会了这一切。这一个月里,您打了一次电话。妈,第一次在电话里听您说话,我泪如泉涌,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叔叔家走出来的。不过从那以后,我坚强了好多,我相信自己可以把生活打理好,我把饭做得喷香,我把妹妹照顾得很好,甚至在中秋节的时候,我给奶奶、外爷他们捎去了可口的月饼,在秋忙的时候回家刨土豆、掰玉米,跟着大人打连枷……您离开两个月的时候,写给我一封信:

张瑜:

妈离开你们已有两月余,听说你们过得挺好。平时没事就不要去你小叔家,妈不想让你们给人家添麻烦,平时多去看看奶奶,多买些吃的给她老人家,我们没有尽到孝道……

你爸的病有好转,不必担心,总会好的!

这封信,我读了很多遍,每次都会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我都强忍了回去。这是我第一次收到妈妈写的信,虽有许多别字,字写得也不甚美观,可它却永远是我生命中最为宝贵的东西!

我长这么大,最痛苦的事,莫过于前年高考“死档”了,可爸妈却未曾抱怨过什么,只是安慰我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虽然失败了,可我们依然要笑对生活。爸爸在8月20日这天带我到市里的重点高中去补习,那一天我的脚步好沉重啊!心里有千百个不愿意,但看着爸爸的眼神,我只好上路了。去财务科交钱的那一幕我至今难以忘怀,当爸爸从怀里掏出一大沓10元5元的零钱一不小心掉到地上时,我一时间忍不住,握着爸爸的手失声痛哭,我一边捡钱,一边哭着说:“爸,咱不补了,咱回县城去上学,咱回县城去……”

爸爸神色有些慌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我希望你能接受好的教育,多考几分,将来有出息!”“可是爸爸,回了县城,我可以不掏钱上学,我再也不来市里上学了……”在场的人都被感动了。

在我的再三要求下,爸爸又带我回到县城,在那里我们没掏一分钱。爸爸有些高兴,又有几分失落,我看出爸爸有好多话要对我说,却又没有说。总之,我算是被安顿好了,爸爸也乘车回家了。

下午,我一个人走在陌生的操场上,回忆着我走过的风风雨雨,回味着爸爸送我补习的这一路,心里久久不能平静。接下来是最为难熬的一个月,在这里我一个人都不认识,环境也不熟悉,肠炎又犯了,考上大学的同学也没一个人联系我……我整夜整夜地失眠,上课时总是走神,身体瘦得让人觉得可怜,就连走路时都认为别人在指指点点……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有精神病倾向,天天数着日子盼爸爸来接我。

那天爸爸来看我,说我瘦了,还特意买了几个硕大的水蜜桃给我,说道:“要想逃出困境,就一定要像这桃子一样,吸取足够多的养料。爸妈苦了这么多年,为的是你能有个好的前程。小的时候,那么苦你也走过来了,你的精神财富呢?”爸爸深情地看着我,接着又说:“知道我为啥在你小时候摔倒后从不扶你起来吗?爸只想让你明白,路永远要靠自己走!”

我豁然开朗……于是我决定善待自己,快乐地生活,快乐地学习。在2006年的高考中,我考前又生病了,考试成绩虽不像我期望的那么好,却也顺利地走进了大学的殿堂,实现了自己和爸妈的愿望。

如今,我生活得很快乐,这与爸爸妈妈的教诲是分不开的。假期回家,我总是有机会就给奶奶洗头、洗衣、洗澡,还经常买一些她喜欢的东西给她吃。大家都说我们姐妹孝顺,可谁能知道,爸爸每天爬那么高的坡给奶奶挑水、劈柴做饭……这些早已刻在我们的脑海里了。亲情一代代传递,我相信是这样的。

爸爸妈妈,如今我每天乐呵呵地和同学们在一起,五一期间,我们还集体去贺兰山旅游了,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请你们不要牵挂!好好照顾好你们的身体,才是我们最大的心愿,答应我,一定要做到哦!

此致

最深情的问候!

女儿:张瑜

2007年5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