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玉佛。”常玉心接口,“的确可以那么做,只是当时宇文大嫂体内怀着孩子,若是强行排毒,就会伤到体内的孩子,谁也不知道保证,孩子一定可以相安无事,最后,宇文大嫂选择了孩子,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真是个傻女人不是吗?
“没了这个孩子,可以再有下一个孩子,为何如此执着于眼前。”长孙无病亦是不解,孩子顾然重要,可是没有了母亲,孩子生下来,又会有多孤单。
“不——”不会再有孩子,柳东泽苦笑,“强行排毒,势必要连孩子一起,否则,毒排不干净,甚至会直接将孩子毒死在体内,那样,情况只会更危险,一旦孩子流出,体内重创,不会再有机会怀孕。”所以,宇文大嫂连考虑都没有,选择了孩子,她只想为心爱的男人留下孩子。
任凭他们怎么劝说都没有用。
柳东泽更是想强行下手,不管她同不同意,他相信宇文立昂宁愿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会想要没了心爱的妻子。
只因,他亦是。
结果于轻灵的反应是激烈的,她宁愿自残也不愿没有了孩子,母性,让她宁愿舍弃自己的性命。
“我唯一留下的只有立昂的孩子,将来,若是立昂遇到好的女人,可以娶她为妻,我不愿。”
这是一个傻女人说出来的话。
十月怀胎,生下孩子没过多久,于轻灵便过世了。
然后,宇文立昂也疯了。
只因柳东泽曾在他面前对他说过,可以把于轻灵治好,让她完好无缺,结果,她留下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给他,她却永远的走了。
“为什么不告诉他事实?”
事实?
能告诉吗?
“那对他来说太残酷了,妻子的离去,不是他愿意的,就是要了他的命,他也不会让妻子离开,结果,妻子独自做出了决定,永远的离开了他,他连挽回的机会都没有。”若将事情告诉他,他只会怪自己无能,怪自己不够好,怪自己——一味的怪罪自己,后果也会很严重。孩子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没有了父亲。
“他就因为这个原因怪罪爹?并不是我们的错。”医者非万能。
“他当然也知道,只是那时,他必须找个说法,否则,他要怎么活下去,打是打不过你爹,不过当时要打的话,你爹也不会还手,他安葬了妻子,带着儿子便走了,临走时,对你爹说了一句话。”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下一次的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句话,时不时的还在柳东泽的耳边回响。
宇文立昂显然认为,是柳东泽的失误害得他妻子早早的离开了他,只因柳东泽说过可以治好于轻灵的。
他们相识之后,柳东泽说过的话,虽然轻挑,虽然有些不靠谱,不过,做下的承诺,从来不曾过错。
他是那么的相信柳东泽,结果,却让自己痛苦不堪。
“那之后,他消失的无影无踪,无论怎么打听都打听不到他的消息,天阁的倔起,我也曾听说,不过,完全跟宇文立昂不曾想在一起,现在,听说宇文笑的事,倒是有些担心,万一是他,该怎么办?”
他如何对自己曾经的好兄弟下手。
他如何对一个情深意重深爱妻子的男人下手。
他更不能对一个好友的儿子下手。
唉——
做人就是难。
现在最好祈祷这个宇文笑跟宇文立昂一点关系都没有,除了同姓之外,其实是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
全军覆没。
任务没有完成也就罢了,去了六个人,尽连一个都没有回来,看来,天目山那帮人实在是太低估他们了。
真是一群废物,号称武林第一杀手组织,一次出动六名高手,结果,拿两个会武功的人没有办法,除了柳东泽和闻人九之外,其他人都动不了手,六对二,尽毫无胜算,再度的让他的安排功亏一溃,不可原谅。
“爷,现在怎么办?”
“计划暂时搁浅,在没有万足的准备之前,我们不能再动手了,不过,这一次天阁让乱了我的计划,是该付出点代价。”在商言商,商人从来不会白白的去做亏本生意,能赚的,一定要大赚。
不能赚的,也绝对不会让自己亏得血本无归。
天阁位于何处,江湖中只要有心之人,随便打听打听便会知晓,不过,天阁倒也神秘,在江湖上并不怎么走动。
如非有相当的了解,根本就不知道天阁还是一处秘密的杀手组织,无人见过天阁的阁主,见到的最高掌权者也是天阁位于各处同样神秘的分堂堂主。
“宇文笑,真的是你。”一向本着处变不惊的洛天凡亦大为吃惊,不曾想到早以为这辈子应该没有机会见面的人还站在自己的面前。
宇文笑仍是一脸的笑意,表情仍是过去的表情,只不过,眼眸之中,眨着冷光,这是与之前的不同之处。
冰冷至极。
“洛兄,真是难得,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听说你在找天阁的麻烦?”不阴不阳,不冷不热的语气,压根就听不出来他的心态为何。
“原来,真的是与天阁有关。”洛天凡眸光一沉,“宇文笑,看来全天下人都低估了你。”整日扬着笑脸的人却是杀手组织的少主,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无情的,笑不及眼,以前还装得挺像,把所有的人都蒙在谷里。
以为他是多么的无害。
想来还真是可笑至极。
可悲至极。
“没有办法。”宇文笑无奈的双手一摊,耸耸肩,随意的在找了块石头坐下,也不请洛天凡进屋,或是找个正式的地方商谈,“这是家传的东西,身为小辈的可没有不接的道理,相信洛兄是深有体会不是,洛家家大业大还不是非得洛兄你一个人扛起来。”
还颇有同命相连之势。
洛天凡不置可否,这事怎能相比,洛家的产业好歹大白于天下,不像宇文家,是暗地里来去,见不得光的东西。
即使表面笑得再开心,也掩藏不了内心的黑暗。
“宇文兄真爱说笑。”表情一敛,洛天凡压住适才的惊讶,恢复以往的平静与内敛。
“说笑?这可不是说笑。”他这人最不爱说笑了,“洛兄,说吧,找我什么事?”
什么事?
自然是好事,坏了他的大好事。虽然遇到宇文笑是意外中的意外,不过,这种暗黑组织定然有着他们必须遵守的一套,否则,他花出去的真金白银岂不是全都喂猪喂狗了。
“相信宇文兄一定听说过这一次贵阁兄弟失手了吧,委托的任务并没有完全,洛某今日前来,不过是讨个说法罢了。”
说法啊,这种事情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想要什么说法,他很乐意给。
不过——
这个说法,宇文笑倒是要考虑考虑。
“这一次接下委托的的确是天阁的人,不过,他们这一举动并未告之任何一个分堂主,更不曾上报,属于私下接收,任务失败,尝到苦果那也是他们自个儿的事。私下交易,有违天阁规矩,就算他们完成任务回来也是死路一条。”平淡无奇的声音,说出来的是阴冷无比的言语,光是心,宇文笑可比洛天凡狠得多。
一个做活人生意,一个做死人生意,比无可比。
“那么宇文兄觉得这件事该如何处理?”
“自然,天阁的事,怎么也不能推脱这个责任,以防影响天阁的兴誉,不知洛兄让天阁的人去执行的是什么任务?”
“杀人。”
杀手不杀人难不成还杀鸡杀猪?
“何人?”宇文笑颇有耐性的有一句问一句。
“长孙无病。”
长孙无病?看来,洛天凡还真是执着于此,没错,当初在慕容山庄的时候,他对柳玉佛亦有好感,相较与慕容妍,柳玉佛可是天外嫡仙,仿若不沾人间凡尘,他见过太多生死悲离,人生的黑暗,早就尝过千遍万遍,对这个莫名其妙的人世,不曾抱过太大的希望。
不曾想到,还能遇到一位如此脱俗的俏佳人。
只可惜,时不予我,佳人已是罗敷有夫,君子有成人之美,他宇文笑虽非君子却也对做此等小人没有半点兴趣。
杀了人家的丈夫如何。
以柳玉佛的性子,洛天凡这辈子休想拥有她,连沾染一分都是难处。
早先在慕容山庄发生的事,他亦有耳闻,自然也知道是谁做的,想不到洛天凡不但耐性好,这心思,也的确不是寻常人可以比的。
“长孙无病现在人在天目山柳家精舍。”宇文笑冷哼一声,“真是一帮不知死活的家伙,也该是他们的死期。”光凭他们,还敢大着胆子闯上天目又去杀长孙无病,柳东泽和闻人九甚少涉极江湖就真的当他们是豆腐做的一碰就会碎。
太高估自己的下场,通常是跌得很惨。
目前为止,能与柳东泽一较高下的,连天阁的分堂主都不够阁,他堂堂天阁少阁主还不敢打包票能斗得过闻人九,更何况还有一个柳东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