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种些花花草草,长时间与药,与土与草接触,手上的肌肤难免会变得粗糙。只是,她的情况却非如此,只因有个爱女如命的佛公子,只要他一瞧不过眼,便要女儿戴上手套之后才能去翻地,却弄其他,否则,他便直挺挺的立在玉佛的面前,却也不动。
玉佛常常无奈,只得戴上手套,才得到保存手的白嫩与光滑。
“玉佛。”一意会到她到底在做什么,长孙无病惊讶的张大了嘴,老天——她在输内力给他,且是极有套路的游走于他的体内。然而,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尽有如此内力。
她不是一再的说明她不会武吗?
好半晌之后,她才收回了手,粉嫩的额前已泌出薄汗。
黑白分明的眸子,回望着他。
“我的体内并不深厚,每用一次,便要歇上好些天才能恢复,所以需要你爹把以前往你体内输内力的人过来。”好让好有足够的精力去调息他的内息。“有时候,单纯的救人是好事,不过,很显然那些救你的人,并不是全然的为你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的内息混乱,内伤重,负荷过大,五脏六腑伤极,内力的运用原就有好与坏之分,只是将他们的体内灌输到你的体内,全然没有套路,没有细节,只是灌入,那是加重你的负担。不过,那也是他们好心,最近,我发现你的体内有一股内息相当特别,直击你的心脏,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如果次数一次次的堆积,终有一天,你一定负荷不了,而死于心脏衷歇。”
也就是说,这五个人当中,有一个人,想要置他与死地,不动声色,以好人之脸,一副施恩也似的态度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那——会是谁。
“所以,你找他们过来,也是想要看看到底是谁想置我于死地?”长孙无病苦涩的开口,“玉佛,或许,他只是不知道方法,诚如你适才所说,他们不懂病理,只是好心的想让我缩减身上的痛苦才想要帮我,只是,用错了方法而已,其实,并无害人之心。”
“也许。”这一点,玉佛也不敢肯定,“等他们来了之后,我再瞧瞧,如若有一个人也同用样的方法,将内力直压向我的心脏,那么,他便是无心的,如果没有,便是必然的结果。”眼儿,微微一转,“你的人缘并不好,不仅上天不看好你,连寻常相交的人也见不得你好。”
从小便被人害成这个样子,连正常的童年都不曾有过。
身为长孙家的长子嫡孙是何等的高贵出身,却从来不是他,长孙无病的幸之所在。
“不可能的,如若他真的有异心,我可以看到。”他不是常人啊,正是因为他身上的异能,才会招人恶待,如若真的有人与他有肢体上的接触,他不会全然没有警觉的。
“会帮你,一定是因为你的精气神不足以支撑你的神智,否则,也不会有人会灌输内力给你。”这是人之常情。
是——
他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并不是全然的没有道理。
他出生,而后现异能,家人都藏得相当的深,就连长孙家内部,也有不少人不知道他有此能奈,更何况,是一介外人。
长孙家人极度团结,也极其护短,这等要事,断然不会外传。
却有外人知道,来长孙家,试图劫走他,当然,三位世伯同在长孙家做客,只因那段日子,正是爷爷的大寿,他们以贺寿之名而来。
被抓的小人,已经死了,他们从来不曾想过,是不是还有后来人——
三位世伯一心救他——这么多年来未果,他们却不曾放弃,他们,是关心着他的。
“玉佛。”他轻唤。
“嗯?”
“这件事,先不要让家人知道,无论你在他们身上发现了什么,也先不要声张,我们商量之后再做定论。”如果,三位世伯真的有一位有这样的心思,那么,一旦玉佛挑明了说,她会有危险的。
他不准。
玉佛莫名的凝盯着他,小手抚上他的额,“我虽然还小,却不是笨蛋。”唇儿轻扯,甜甜的声音,如此道来。
半个月之后,独孤允元和欧阳顶先后抵达长孙家,至于慕容海则因有事拖延会晚到两日。大半个月来,天天的药浴已经让长孙无病好了很多,至少,不会再上气不接下气,再多,他也没有机会去体会。
渐渐的,冷与热的交替不再那么难熬,不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
玉佛也时不时的为他调息,只是,每一次为他调息过后,她原本就白嫩的小脸会比他更苍白无血色,二次,三次之后,长孙无病便再也舍不得让玉佛为了他而委屈了自己。
“这是必然的过程,你需要这样调息。”
“不急,等他们来了之后再说好吗?”当病人,已经二十几年,他早就习以为常,也不在乎早这几日。
只要不会猝然离世,不会突然就与她阴阳两隔,其他的,无论是何样的情形,他都可以接受。
他不愿让她为他受苦。
无力之感,他来体会就好,那,真的不好受。
“那很浪费时间。”
“不会的。”
“好吧。”玉佛点了点头,“夏雪,再过半个时辰就可以把长孙无病扶进冰桶里去了,我先到紫兰院去看看草药。”话落,再看了长孙无病一眼,也不待他说什么,便轻飘飘的离开了,她的轻功很厉害。
据她说,是她娘常玉心教她的,在她懂事之后,举凡佛公子要缠着她们,她们便一起轻飘飘的用轻功飞给他追。
虽然他很快就会找到她们,不过——总比呆呆的让他赶过来找人的好。
玉佛不爱走路,能用轻功的地方,她便用轻功,完全不在意别人的眼光与看法。
她活得自在,也开心。
只不过,不爱承认自己的能奈,总以为是个再平凡不过的十五岁小姑娘而已。
“玉——佛。”长孙无病怔然的望着小妻子已经飘到隔壁去的身影。她很能呆,一到了药园子里,便可以这里弄弄,那里弄弄的花上好些时间,并不是她不愿意亲自看着长孙无病换药桶,而是很清楚自己一旦过去,便不会注意时间了。
药效,却是极需把握时效性,否则,药效便会大打折扣。
她一直都是连名带姓的叫他,不管是在谁的面前。
他也不去纠正她的叫法,只要她开心就好。
时间一到,两个男仆将长孙无病从热桶中换到冰桶中。玉佛说,她的药已经用得差不多了,再泡几天,他便可以解脱,真是个好消息不是。
他还以为,他会这样泡上一辈子。
冷天,加上冰入骨的冰水,着实是很“享受”的一件事,相信不会有任何一个正常人想要得此待遇,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合着衣,坐在冰桶里,长孙无病动弹不得,他早就已经麻木了。
“玉佛,玉佛。”外头,传来长孙浩的大叫声。
玉佛不在,长孙无病听得真切,秋平和夏雪匆匆出去,只见家主带着几位贵客便要进入,两个丫环匆忙阻拦。
“二爷,大少夫人吩咐过的,现在还是谁都不可以进。”
“大少夫人现在在哪?我找有事。”长孙浩领着独孤允元和欧阳顶过来,之前不知玉佛之意,后来才知道,玉佛会这么做,也全都是为了无病,感激之余,不免好感再加一重。既然三人中有二人已经到了,那么,先就由四人将内力传给她,好让她可以尽早为无病治疗。
长孙越,独孤允元,欧阳顶,长孙浩——只差慕容海一人未到,独孤允元与长孙越年龄相差一岁,欧阳顶与慕容海相差一岁,几人在年经的时候便是极好的朋友。
如今的互助,也是理所当然的。
对长孙无病,他们都视若亲子。
“大少夫人在紫兰院料理花草,大少爷还在泡药浴。”秋平和夏雪低头小声的道,眼前可是长孙家的当家,她们小小丫环说出这样的话原就是大不敬。
“在紫兰院吗?”长孙浩点了点头,儿子可以缓缓再见,眼下,先见见玉佛要紧,“你们进去好好的照顾大少爷,我们去紫兰院找大少夫人。”
“是。”没有咒骂,让秋平和夏雪松了口气,应声,转身退回锁秋阁。
紫兰院与锁秋阁仅是一墙之阁,长孙浩虽然常来锁秋阁,却已经很多年未进过紫兰院了,一个荒废了的院落有什么好进的。
“独孤兄,欧阳兄,这边请。”
紫兰院的大门永远都是开的,不过,长孙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以前的紫兰院没有可进的理由,如今的紫兰院有不能进的理由,如若不是得到主子的允许,是不能冒冒然进了紫兰院,省得一不小心一脚踏死的说不定就是长孙家大少爷的救命草药。
四位极具威望的男人转移阵地,到了紫兰院,便见一抹娇小的身影正在辛勤翻着土,呃——不,好像是在挖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