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两人的兴致也奇佳,有时候两个人能去花房呆上一整天,就为了亲手摆弄那些贵气的花儿,有时候,莫非也会和莫云一起骑马,他们喜欢在后山的那片树林子里牵着马,懒洋洋的走动着,看着零碎的阳光洒在铺满干枯落叶的地上,会觉得特别的幸福,好像两人能这样一直走到老一样。
不过他们还是更喜欢比脑力,就如同围棋之类的,是他们更喜欢的游戏,这种不会流汗,玩起来却极为畅快淋漓的游戏更能刺激他们的脑细胞,所以,在内在方便,这两个外表看起来淡漠的人,内心也有着一面争斗之地,只不过鲜少表现出来。
不过,就算和莫云已经和好了,莫非也注意着,不会让莫翼太常出现在莫云的身边,他知道莫云对莫翼并不在乎,或者该说是厌恶,他厌恶着莫翼的存在,虽然莫翼是因为他才能够出生并活下来的。
莫非并不怪莫云,她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责怪莫云对莫翼不好,莫翼是她和二哥的孩子,没有哪个男人心胸开阔到为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养孩子,尤其莫云从不是什么心胸开阔之人。
但说她没用心吗,也不,她其实用着心,她知道不可能逼着莫云一下子接受莫翼的存在,表面上莫云会因为她而接触莫翼,但感情这种东西,是要用心去交流的,而不是敷衍的功夫,她不想得到适得其反的结果,所以,她没有逼着莫云去接受过莫翼,甚至只将晚上少许的时间留给莫翼,白天都陪着莫云。
但她会在那些看似偶然的时间里,让莫翼被带着出现,让莫云慢慢的适应莫翼的存在。
她的想法很简单,莫天已经死了,莫翼就等于是她和莫云的儿子了,他们是要生活在一起的一家三口,总是要和睦共处的,虽然她不指望莫云爱着莫翼,但她也希望至少能消除掉他心里面对莫翼的憎恶和厌烦。
莫云又何尝不知道她的那点心思,也配合着,佯装没有发现,顺着她的意思来演戏,他早已经说过,只要是她希望的,不管什么事,他都可以做到,即便是要他去接受另一个男人和她的孩子,他亦是可以为她做到。
只不过,内心里他是永远也不可能接受莫翼的,因为他的存在是一种极大的讽刺,讽刺着他永远的得不到,和他曾经的无能。
莫非和莫云各怀心事,终究是莫云更高一筹,毕竟莫非是由他带出来的,何况,在莫云周旋于那些政界高层之间,和他们玩着心计的时候,莫非才不过是个小女娃儿,那样的差距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缩短的?
不过对于莫非的那些小心机,莫云还是乐意佯装不知,顺着她的心意陪着她玩下去的,譬如现在,刚刚用过午餐后,莫云在准备着一些必要的汇报事宜,莫非就安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书。
若是以前吧,就是让莫非这样一个人坐着半个月她也能耐着性子坐下来,像打坐一样,意志坚定,可是,现在的她却好像远没有以前那种意志力了。
在反反复复的看了同一页文字三遍,却仍是进不入自己的脑子后,莫非不怎么欢喜的放下了书,看着那端认真工作的莫云,黏了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身体,笑得甜甜的。
“大哥,我想吃水果拼盘,让林嫂准备一份好不好?”
“不行,你不能吃冷的。”莫云从电脑荧幕上抬起脸,侧脸,回以同样的笑容,却是说着拒绝的话语。
“大哥……”莫非脸上的笑容垮了下去,撒着娇。
“不行。”莫云仍是温和的笑容,不为所动,修长的双指快速的在键盘上跳跃着,也不顾虑后面的莫非在看着。
“哼,不行就算了。”莫非从他身上离开,走回到自己的小沙发里重新窝了进去,拿起书,翻得“啪啪”直响,像是赌气。
其实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不稳定,最好不要碰冷的东西,她也不是真的想吃,只不过是最近发现书和文字都无法再吸引她的注意,她想要的,只是他更多的关注。也许,这就是分隔两年,不断自我压抑的后遗症吧,又或者,是因为看多了苏欣儿与雄哥的相处,她也不由自主的想象苏欣儿那样活得更随性,更洒脱一些吧。
莫云笑看着她孩子气的举动,若看不出她那点小心思,也枉为她的大哥这么多年了。
不过,他确实更喜欢她现在随性的耍着性子,粘着他,这样的她不仅不会让他觉得累,反而比她隐藏着自己的心要让他觉得更加愉快,让他觉得真实,因为她的每一分举动,都在明明白白的昭告着,她在意他,她对他也有着同样的爱,同样的感情。
原来,他要的也只不过是一颗源自她的真心和真情。
“除了冷的,冰的,你还想吃什么?”在沙发的扶手上坐下,将她的身体轻松的抱了过来,声音柔柔的问着,低低沉沉,十分的好听,如同催眠曲一般,这也是他特有的磁性嗓音,只有她得以享受。
然后莫非就会笑了。
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莫非并没有忘记还在病楼里面住着的萧若水,这一次,若不是萧若水的开导,她也不可能想得开,更没有勇气放下心结,向莫云坦白心声,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幸福了。
她也明白,这两年都是萧若水在代替她着她忍受着原本该属于她的苦难,现在的伤,也是为了帮她守护住她的感情,而遭到吉米的嫉妒得来的,她不是个不知冷暖的人,除了让吴嫂交代下去,好好的照顾萧若水外,她也一直想抽个时间去看看萧若水。
只是,让她犹豫不决的是莫翼的存在。
去看望萧若水是必然的,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是一个人去看她好,还是带着小翼去的好。毕竟小翼是她辛苦带大的,现在她伤了,带小翼去看她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从林嫂那里她也听说了,若不是为了保护小翼,她也不会伤得那么重。
可是,心里清楚是清楚,但她又不想带莫翼去,说她小气也好,吃味也好,但想着自己的孩子和萧若水有着她所没有的一年多相处时间,她就忍不住想要将小翼藏起来。
所以她很怕,怕小翼被她夺走了,因为她知道,萧若水一定是对小翼很用心的在照顾着的。只有曾经很用心的照顾着,才能让一个孩子如此叨念着,是不。
可是,小翼又念叨着想要见萧若水,不让他见,又好像是对孩子撒谎一样,她也不知道那样做究竟是不是对的,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就耽误了下来。
恰好这个时候,莫非的后脑勺已经可以拆线了,只是拆了线,却仍不能碰水,这对于莫非是极难忍受的事。
她虽然在外面久了,也不再像以前那些洁癖,但对身体她还是极爱干净的,就是冬天也必须保持一天洗一次澡和头发,何况是这样热的夏天。就是经过再好的保养,小心注意,但时间长了,头发也还是会脏了,黏在了一起,看起来十分油腻肮脏,莫非后来连楼也不下了,就窝在房间里,因为她觉得这样的她太脏了太丑了,不想出去。
更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头发脏了就会痒,痒得她的心也跟着烦躁起来,晚上甚至委屈的扯着头发都想哭,想不是莫云拉着,抱着,她不知要怎么伤了自己的头皮。
黑暗里,莫非再一次因为头皮痒着而睡不着,想要抓,但被莫云抱得紧紧的,双手动弹不得,她又是烦躁又是委屈,在他怀里挣扎着。
“怎么了?”莫云睁开眼,即便是在夜里,他的眼仍十分的亮,就像宝石一样发出闪耀的光亮。
“大哥,我想洗头发,头好痒,好难受。”她哽咽着说道,声音很低很低,像婴儿的呼吸一样,但在这样静的夜里又十分的清晰。
“乖,再忍忍,已经拆线了,贺医生的药效果很好,再过三天就可以洗了。”莫云的下颚抵在她的发顶,柔声哄道。
“你总是这么说。”这个时候的莫非就变成了得不到糖的孩子,十分任性,在他的怀里挣扎着。
“非儿。”莫云低低叹息,一点也不嫌脏,吻了吻她的发顶,“对不起,只能让你忍受着这样的难受感。”
“你干嘛道歉啊,又不是你的错,你干嘛道歉啊!”莫非却不高兴了,热了眼眶,声音更加哽塞,但只是嚷着,那股躁烦的脾气没有了,安静了下来。
她这样子,莫云哪里还能入睡呢,起身,也将她抱了起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就着暗晕的灯光,用手抹去她脸上的泪水,“好,我不道歉了,不要哭了,好吗,哪里痒,我帮你揉揉。”
不能抓,怕抓伤了头皮,所以只能轻轻的揉。
“恩。”莫非点头,像依赖着父亲的孩子一样赖在他的身上,满脸的委屈的指指自己痒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