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敛财为上:极媚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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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舅舅、舅舅,你醒醒。”

南宇沧以为岳公公神志失常,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可听到别人的耳朵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尤其是南宇涣,对南宇沧一脸虎视眈眈的轻蔑。

“四皇子,岳公公昏过去了,你先让存口气。”

黄公公忙呵令几个小太监搬过软椅,把岳公公抬到御药房,又让人准备岳女使的后事。南宇沧跪在雪地里,遥望天际,呆滞的目光满含狠绝。

“黄公公,你什么意思?皇上下旨让本王监刑,一百板子还没打够,死了一个,另一个却被你抬走了。哼哼!来人,遵皇上的旨意,继续给四皇子用刑。”

“涣亲王,得饶人处且饶人,凡事别做得太绝。”

“什么?本王……”

南宇沧倏然跳起,扑向南宇涣,扼住他的喉咙,喘着粗气,声音从牙缝中挤出来,“你听清楚,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让沐家、让皇室朝堂血债血偿。”

“放手,你敢把本王怎么样?你……”南宇涣看他的样子,早已心无底气。

“你还敢自称本王,哈哈……你是什么东西?”

“你敢对本王无礼,你……”

侍卫高手见南宇涣受制,包围住他们,却不敢上前。黄公公慢慢走过来,试探着搬开南宇沧的手,好言细语,轻声安慰劝解。南宇沧松开南宇涣,狠命一推,把他推倒在雪地里。黄公公吩咐小太监护送南宇涣离开,呵令侍卫高手全部退后。南宇涣满脸不愤,刑场中央只剩了愤慨挺立的南宇沧和弯腰陪笑的黄公公。

“四皇子,岳女使就这样走了,不瞑目呀!岳公公命是保住了,也伤得很重,也要养个一年半载。能保命的东西你也该拿出来了,否则,奴才怕……”

“你想听什么?成亲王想听什么?皇上想听什么?”

黄公公陪罪讪笑几声,说:“奴才也不瞒你,明王留下的东西,哪怕一句话,都至关重要。朝廷上下这么多人盯着呢,你又何必为自己找罪受呢?”

“哈哈……皇上就是为了这些,杀了我的姨母,还要置我于死地。”

“四皇子,为人臣、为人子自有臣子之道,这些奴才不敢妄言。”

“好,那我就告诉你。”南宇沧一把揪住黄公公的脖领,高声说:“皇上与关太后有私情,若不是关太后谋划,皇上不可能打败前太子,登基为帝。关太后曾因陷害影妃被先皇打入冷宫,那时候成亲王还没出生。影妃与太医有染,最初也是关太后设计促成的,她本想借此治影妃的罪,没想到却成全了一对苦命鸳鸯。”

“这、这……”

“这就是明王留下的话,你告诉皇上,告诉成亲王,让天下人都知道。”

黄公公慌忙跪在南宇沧脚下,“四皇子,就是打死奴才,这些话也不能说呀!”

“那你还想听什么?”

“奴才、奴才……”黄公公不死心,得不到有用的消息,他不好交差,甚至也要挨板子,愣了片刻,他试探着问:“四皇子,你、你刚才和静贵妃说了什么?”

南宇沧弯下腰扯起黄公公,“你想听我就说,我要让天下人都知道皇室朝堂有多么肮脏。我告诉,当今的静贵妃根本不是沐容静,而是沐容静的亲姐沐容清,这件事沐家早就知道,却妄想瞒天过海。南宇涣根本不是皇上的亲骨肉,而是沐容静同沐容清的丈夫潘王所生。潘王不喜欢沐容清心机狠毒,沐容清为讨好潘王,竟然促成丈夫和亲妹苟且,以此为把柄,害了潘王,又杀了沐容静,取而代之。”

“四皇子,事关重大,这话可不能随便说。”

“哼!我跟沐容清也是说的这些,她以为天底下除了她,再无人知道南宇涣的身世。黄公公,你是不是想要证据吗?证据可以让你看,却不能拿给你的主子。”

南宇沧从怀里掏出一张油布包裹的萱纸,打开让黄公公看。萱纸上只有几行潦草大字,是潘王写给明王的血书。年深日久,萱纸泛黄,字迹仍然清晰。

“愚兄此行必遭不测,留信与弟明鉴:为兄被沐容清陷害,今皇第二子名宇涣者系为兄同沐容静所生。若此子将来成器,你助他一臂之力,荣登大宝,完你我心愿。若不成器,杀之,此事一旦揭露,为兄一世清名将毁于一旦,谨记。”

南宇沧毫不隐瞒,把沐乾柱逼江雪发誓那天夜里,他听到的、看到的和盘托出。黄公公浑身颤抖,他十岁入宫,距今已有三十多年,皇室的隐秘有所耳闻。沐容清同沐容静是柱国候府的姐妹花,沐容清嫁给先皇的侄子为正妃,沐容静嫁皇子为侧妃。却没想到闺阁女儿竟有这么狠毒的手段,这么离奇的遭遇。

“黄公公,你听清楚了吗?看清楚了吗?”南宇沧扼住黄公公的咽喉,“你就告诉我,南宇涣是什么罪?沐容清是什么罪?赫赫扬扬两百年的沐氏家族是什么罪?当今皇上勾引母妃、欺君欺父,又该当何罪?”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求四皇子放过奴才。”

南宇沧甩开黄公公,冷声说:“如果沐家不灭,南宇涣和沐容清不死,你知道这些还能活命吗?这件事已为人所知,我就推波助澜,让隐秘大白天下。”

想到沐家,想起那张沉静脸,他的心一阵紧抽。儿女之情、杀亲之恨,多年来他所受的侮辱欺凌,仿佛一瞬间山崩洪流,只是他已尽失了豪情和仗义。

黄公公扳开南宇沧的手,跪在雪地里,“四皇子,太后大寿当前,事关国体家威。皇上与太后之事,奴才求四皇子千万别再说,也当奴才根本没听到。你身上有伤,还是找个地方好好休养,奴才苦劝皇上息怒,饶恕于你。奴才会照顾岳公公,保他无恙,沐容清之事也求四皇子务必忍耐这几天。”

“好,忍了这些年,我能忍不了几天吗?”

他踢开黄公公,大步向白雪深处走去,留给众人一个悲壮苍凉的背影。一步迈出,便是永远。此时,他只希望有一个人能理解他的无奈和苦衷。

苍茫雪色,银光泛泛。

浓厚的云层慢慢变薄、断裂,露出几缕青蓝,昏黄的光晕挤出云层,洒下微弱的光芒。银妆素裹的大地异彩游移,入目无垠的白雪曼妙迷离。

江雪掀开车帘,遥望素色莽莽的天际,轻叹一声,就要雪过天晴了。她很担心南宇沧,也相信他能渡过此劫,归于平安,可腹中玲珑之心仍因他而悬。

赭色宫墙高高耸立,未滑落的雪层冻于墙壁之下,一片一片,好象一块又一块苍白的伤疤。皇宫朱红色的大门映入眼帘,依旧巍峨气派,积雪映衬之下,大门欲加鲜红。好象刚吸食过鲜血的大口,贪婪地随时都想咬住每一个经过的人。

“就你这样子,象来看热闹的吗?”

华丽宽敞的马车温暖舒适,与车外冰天雪地俨然是两个世界。凤清薇裹着鱼青色狐毛鹤氅窝在毛毯里,只露出头和手,摆弄着九连环,无聊至极。

“早知道你比闷葫芦还闷上几分,我就不挖空心思想办法带你进宫了。”

就因为一路行来江雪沉默不语,凤清薇无话找话、恳求讽刺,直到最后威逼利诱,可谓办法用尽。凤清薇无可奈何,连叹几声之后,又开始唠叨无边无际的悔意。江雪心潮汹涌、面如雕塑,静静看着凤清薇,仍旧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对四皇子芳心暗许了?唉!一定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你才是落花呢?”

凤清薇抓住江雪的手,松了一口气,“你终于开口说话了,太好了。”

江雪抽出手,淡然一笑,“先停车,凤公主,我有话跟你说。”

凤清薇就象打了一场持久战,终于赢得了最后的胜利,热情加倍高涨,“到宫门口了,我先让人把礼单拜贴递进去,等候宣诏的时候再跟你说话。”

“好,哎,你……”

“什么事?”

“没事,你去安排吧!我在车里等你。”

凤清薇嘴角微微一撇,笑容浅含暧昧,“你不就是想打听南宇沧现在怎么样吗?难得你闷了一路,终于金口大开,这桩小事包在我身上,嘿嘿……”

“凤公主深知我心,多谢。”

真假贵妃是南宇沧的保命符,只要能保他不死,就能求来日方长。没有生死离别当前,她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牵挂竟然这么深。

她打开车后的保温箱,看着箱里那株含苞待放的娇花。这株花有两尺之高,叶片有手掌大,含羞卷曲。花株分出五枝,每枝上面都有一个茶盏大的花苞,分别是红、粉、黄、紫、白五色,花朵尚含苞待放,却发散出甜丝丝的清香。

她修长的玉指划过花苞,眉宇之间满含深思,眼底闪过狠厉狡色。这株娇花名为佛陀之缘,又叫暖云萝,叶片和花朵适逢有缘者才开放。佛陀之缘是羽凤国稀有的名花种类,凤氏兄妹把花带到京城,便成了落凤山庄的镇庄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