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不由心痛,除了凤清薇的替身,还在三十六人为叶谦陪葬。龙藤萍真是疯狂狠毒,叶谦死了,她失去了控制叶氏家族法码,用如此血腥的方式为叶谦举行葬礼,为叶家造下滥杀无辜的骂名,与其说她爱儿子,不如说是对叶家的报复。
“心痛了?”
“龙藤萍疯了,叶家也疯了,欲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正合此理。”
南成远摇头一笑,扇子挑过江雪的脸,问:“有兴趣去会会叶青浓吗?”
“好,是该见识见识这个风流的疯子了。”
三人回到城内,天已过午,他们先到酒楼吃饭休息,计划吃完饭再去叶家。他们吃完饭,略做休息,直奔叶家大宅,却结结实实吃了闭门羹,连原因都没有。南成远正要发威,两个护卫轻飘飘地飞来,附在南成远耳边低语了几句。南成远冷冷一笑,挥手让他们退下,思虑片刻,冲江雪和飞花招了招手。
“叶家有麻烦了,热闹看不成了,我们回客栈等消息。”
看到南成远神色凝重,江雪知道事情有变,很担心凤清薇,也为去羽凤国的南宇沧悬着心。回到客栈,江雪见南成远脸色缓和,才出语询问。
原来,叶谦葬礼结束后,叶氏家族八大长老跪在祖祠,以滥杀无辜、无德不贤为名,要求叶青浓当着叶氏祖宗废掉龙藤萍当家主母的位置,否则他们就长跪祖祠不起。叶青浓无奈,只好答应,不成想龙藤萍大发雌威,拨剑刺伤叶青浓,并调动海防营兵士上岸,捉拿叶氏家族八大长老,引起叶氏内哄。
“凤清薇怎么办?龙藤萍连叶青浓都想杀,一定不会放过凤氏皇族。”
南成远轻哼一声,目光清冷,脸庞浮现嘲弄的笑容。他深思片刻,叫来飞花低声吩咐几句,飞花点头出去。他拿出棋盘,缠着江雪陪他下棋,否则昨晚答应的事情无效。江雪不想理他,拿着棋子当成石子来玩,边玩边思虑下一步计划。
回到客房,看到凤清薇正在伤神垂泪,江雪更加担心。叶谦死了,龙藤萍因失去儿子伤心倒是其次,失去她多年辛苦谋划得来的位置才让她难以接受。废掉她叶氏当家主母的位置,就等于叶青浓休了她,她能不更加疯狂吗?龙藤萍失去理智,还能做出什么事,谁也不敢预料,她控制了羽凤国政权,肯定会借此开刀。
“慕容公子,王爷请你过去。”
江雪安慰了凤清薇几句,示意戏月小心看守伺候。她来到南成远的房间,看到飞花正陪南成远下棋,南成远一脸轻松,刚才的凝重早已消失不见。
“明天一早,我和你去羽凤国,不让凤清薇知道,飞花戏月会留下照顾。”
“羽凤国是不是出事了?”
“哼哼!在本王控制之下,能出什么事?”南成远注视着江雪,挑眉一笑,又说:“腾龙国皇帝以私调海防营为名,将龙藤萍逐出皇族。龙藤萍失去叶氏当家主母的位置,又失去皇族的身份,被叶氏和腾龙国的人追拿,听说逃到了羽凤国。你喜欢痛打落水狗,这是个机会,这条狗也够份量。”
江雪摇头冷笑,目光清凉,“这是王爷的好机会,龙藤萍失势,谁最得意,你我皆知,王爷该不会想把龙凤举推上叶家当家主母的位置吧?”
“你很聪明,一眼就看透了,不推她,本王想不起还能推谁,你有兴趣吗?不如本王助你做这个位置,你先嫁给叶青浓,再勾结奸夫,谋杀亲夫,吞并叶家。奸夫的人选非本王莫属,奸夫的恶名难听,得利却丰厚,本王可以考虑。”
“你去死。”
“你可真没良心,若不是你,本王会插手这件事吗?”
“哼!没好处的事你会做吗?找个替身假扮慕容玖,你就有十五万两银子进入腰包。龙凤举请你谋划相助,至少要付你十五万两的两倍,否则你也不会帮她。”
“两倍?你把本王看得太廉价,龙藤萍失势,可不是一个人得意。”
江雪转念一想,恨恨出语,“恭喜王爷,王爷明天去羽凤国,是跟羽凤国的皇族收银子吧?叶青浓除去心腹大患,也要重谢王爷吧?”
“那当然,除了跟你这么小气的女人打交道,本王赚银子一向手到擒来。”
南成远站起来,伸展腰肢,得意洋洋地看着江雪,眼底含笑。这个小女人富可敌国,可从她身上赚一文钱都很难,不过,他很愿意跟她打交道,因为随时都有惊喜。这些年游走花丛,除了此生的挚爱,能让念念不忘的女人就是她了。
“恭喜王爷大发意外横财。”
江雪冷瞥了南成远一眼,想起飞花代她签下的契约,心里很不舒服。她根本不把龙凤举放在眼里,可龙凤举一旦有南成远相助,就要令她费一番心思了。
第二天,她早早起来,骗凤清薇说有生意要谈,又嘱咐了戏月才同南成远离开。二人坐到去羽凤国的船上,一路打闹争执不断,三个时辰的航程似乎变得只有弹指之长。船刚驶入羽凤国的海港,就看到宇文俊和凤凌天带着护卫来迎接。
宇文俊和凤凌天叩谢南成远,又向她深切道谢之后,才把他们迎到羽凤国最豪华气派的酒楼,大摆宴筵招待他们。没见到南宇沧,江雪很奇怪,问宇文俊才知道羽凤国的事情已理出头绪,南宇沧今天一早回海州了,她心中长叹,失落无言。南宇沧回海州肯定要去小院找她,不知两丫头能不能从容应付。
听他们说起当前局势,江雪才知道羽凤国的帝后及皇族被叛乱的将军押到北岛做人质,龙藤萍在腾龙国失势后,带着亲信随从也去了北岛。宇文俊协助凤凌天收复羽凤国皇权,又从锦鳞国调集兵马,准备攻打北岛,营救帝后皇族回国。
吃完饭,凤凌天带人亲自把江雪和南成远送到客栈,略做休息之后,宇文俊和凤凌天请南成远同去北岛沿线,巡查防御反攻设施。江雪一个人留在客栈,百无聊赖,想出去转转,又被羽凤国人人自危的气氛影响,心里很不舒服。以奇花异草、果木含香闻名的羽凤国,此时如同冰冻,毫无生机。
回到客房,她躺在床上,思虑下一步计划,龙藤萍自有人对付,接下来,她要想想怎么对付龙凤举。在济州时,她就听说过龙藤萍,对这位叶氏的当家主母也做了详细了解。现在龙凤举大有取而代之的势头,而她龙凤举却了解不多。这件事,除了南成远,龙凤举成了最大的赢家,很有心计机谋,也是个难斗的人物。
她想着对付龙凤举,脑海却时常被南宇沧的身影占据,想累了,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敲门声惊醒了她,打开门把南成远迎进来,南成远跟她说明日一早回海州。晚上,宇文俊和凤凌天请他们去吃晚饭,吃完饭,又闲聊很久,才散去。
她服伺南成远洗漱之后,又被他威逼利诱,下棋到很晚,才让她回房休息。她昏昏沉沉回房,简单洗漱之后,倒头便睡。正在睡梦中遨游,又被南成远叫醒了,告诉她一个时辰之后,海防营的船来接他们回海州。她迷迷怔怔起床,打水洗漱,更衣梳妆,收拾好随身物品,又被南成远喊去伺候他洗漱。
浪静风平,海天一线,半轮红日浮出水面,朝霞环绕飞舞,曼妙迷离。
出来几天,就要回海州了,她欢呼兴奋。到港口的铺子买了许多富有海洋风味的吃食物件,准备带回去给冷香和暖香。等羽凤国的内乱解决,她计划带着两个丫头到腾龙、羽凤和锦鳞三岛国好好游玩几天,也不枉江东之行。
“凤清薇还在腾龙国,我有点担心,为什么不让她回羽凤国?”
南成远瞥了她一眼,俊眼中透出讥诮,挑嘴一笑,说:“你没看明白吗?我们昨天没去羽凤国的皇城,羽凤国和腾龙国不同,最大的海港并不是皇城。羽凤国多数兵马被叛乱的将军控制,他们退守北岛,皇城还在他们控制范围之内。打仗的事交给男人,女人只需做好女人的本份,明白吗?我已经让飞花戏月把凤清薇带回海州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赶紧回海州会情人吧!”
江雪冲他撇了撇嘴,高声说:“我有情人可会,你嫉妒呀?”
“哈哈……你会的又不是我的情人,我嫉妒什么?”
“哼!谁知道你嫉妒什么。”
南成远微微一笑,差开话题,说:“我们现在起程,后天日落时分就能到海州的海港,晚上就可以回城,想好回去做什么了吗?”
“不用想,一切照常。”
两人登船之后,梢公吹响起航的号角,大船乘风破浪,向海州方向驶去。南成远与随行的官员聊天、喝酒、下棋,除了早晚洗漱和吃饭用江雪伺候,平时也不来骚扰。江雪难得轻闲,除了睡觉、吃饭、伺候南成远,就是一个人靠在栏杆上欣赏海景。瞭望广袤无垠的大海,思进翻涌,慷慨意气油然而生,涌动心间。